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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悲回风(2)

[31]於(wū)邑(yì):同”呜悒“,哽咽。此句言气息憋胀哽咽,一直不能平息。

[32]纠:洪兴祖云:”纠,绳三合也。“这里用为动词,纠结,缠绕。思心:指思绪,思君念国之心。(xiāng):腰间佩带,多编织精致。这里是比喻诗赋作品。这句是比喻以万千思绪写成赋作。

[33]编:编织。膺:胸,这里指胸衣。朱熹《集注》:”膺,谓络胸者也。“即当今之肚兜、裹肚,可以护胸与腹部,以避免胸腹着凉。这里也应是比喻诗赋文章。

[34]若木:神话中长在昆仑西极之处的神树,日入之处。蔽光:遮住日光。

[35]随:任凭。飘风:即本篇开头说的回风。仍:照旧。徐焕龙《屈辞洗髓》云:”且夫折取若木,拂日以蔽其光,飘风之所因仍,我即随之而去,如同闭眼,一任风吹。“除所谓”我即随之而去“外,其他较各家之解为长。上二句言作者将避开阳光,以免被回风之类所关注纠缠,而任凭回风去疯狂。

[36]存:置于。仿佛:模糊不清的样子。清王萌《楚辞评注》连下句释云:”言欲将君国事,付之不见,而心不能禁也。“林云铭《楚辞灯》:”国家之事,俱存之依稀不辨之中,可以免哀。然思不能尽,热肠跳跃如沸汤也。“

[37]抚:摸。佩:玉佩。衽(rèn):衣襟。案:通”按“,压抑,控制。”按志“同于《离骚》中”屈心而抑志“、”抑志而弭节“的”抑志“。

[38]超:通”怊“,愁苦不安。惘(wǎng)惘:迷惘的样子。上二句,因为”心踊跃其若汤“,所以要”抚佩衽以案志“;因为要”存仿佛而不见“,所以才”超惘惘而遂行“,想离开伤心之地。

[39]曶曶:同”忽忽“,时光过得很快的样子。颓:洪兴祖《补注》:”下坠也。“刘向《九叹·逢纷》:”心惆怅以永思兮,意晻晻而日颓。“洪兴祖《补注》同,并云:”与同。“如物之下坠,言时光流逝之快。

[40]时:这里是死期的委婉说法。冉冉:渐渐。徐焕龙《屈辞洗髓》:”乃还顾年岁,老死之时,冉冉将至。“

[41](fán):一种香草,名青、草,叶似莎草而稍大。蘅(héng):即杜衡,一种香草。多年生,马兜铃科,全株有香辛味,可随身佩带作为香佩。槁:干枯。节离:断折。朱熹《集注》:”草枯则节处断落也。“汪瑗《集解》:”或曰:‘谓节节而离断也。’“王夫之《通释》:”节离,叶离枝也。“似以朱熹之说为确。

[42]以:同”已“。洪兴祖引一本作”已“,朱熹《集注》作”已“。歇:香气消散已尽。闻一多《九章解诂》引原本《玉篇》:”歇,臭味消散也。“比:聚合。不比,言不浓、不盛。此是举其另一极端而言之,是说香气已尽,香气正盛时香味浓烈的时期已过去了。

[43]怜:哀怜。惩:因受到挫折与打击而不再有某种行为。

[44]证此言:”此“字于上下文无所承,必误。前人曲为之解,皆不能通。闻一多以”证“字借为”惩“字,其实亦不能通。”此言“乃因”訾“字下加重文号,后人误失,夺”言“字。汉代以前人于合体字重其中一部分的也加重文号,银雀山汉墓竹简《孙膑兵法·擒庞涓》中”大夫“即是”夫“字下加重文号”=“,因”夫“字中包含”大“字。”夫=“表示重其中的”大“字。”訾“为上下结构,”此“与”言“也并未交叉,且”言“字在下,以重文号表示重”言“字,更为合理。重文号出于字之右下方,容易磨损失去。”訾言“即诽谤之言。《商君书·慎法》:”以数相举者不能相益,訾言者不能相损。“又曰:”见訾言无损,习相憎不相言也。“则”訾言“为战国时习见语。此句应作”证訾言之不可聊“。 聊:凭据,依靠。”怜思心“二句是说:可怜自己思君念国之心如此执著,不因受到打击排挤而更改,也证明了群小对我种种诽谤之言的虚假、不可凭据。

[45]宁:宁肯。溘死:死亡。楚辞中常有两三个动词重叠使用的情况。”逝“,洪兴祖引一本作”溘“,朱熹《集注》作”溘“,盖因《离骚》《惜往日》中俱有”宁溘死而流亡“,从而改之。其实《悲回风》中不少语句是学习、模仿屈原之作,但也有不同处,不必强求一致。因为毕竟是文学作品,不必像学术论文那样务求概念词语一致。流亡:漂泊。此指灵魂和尸体而言。

[46]孤子:孤儿。吟:叹息。《战国策·楚策一》:”昼吟宵哭“。抆(wěn):揩拭。

[47]放子:被弃逐的儿子。尹吉甫之子伯奇为后母所谮,被放于外。《诗·小雅·小弁》之诗即为其所作。

[48]隐:伤痛。《说文》:”慇,痛也。“《礼记·檀弓下》:”拜,稽颡,哀戚之至隐也。稽颡,隐之甚也。“孔颖达《正义》:”孝子拜宾之时,先为稽颡而后拜者,哀戚之至痛。就拜于稽颡二事之中,稽颡为痛之甚。“

[49]照:按照。上二句说,谁能思念国家之事而不痛伤,我只有按照彭咸所知闻的法则保持自身的修洁。言不会离开国家而远去。

[50]峦:尖耸的小山。

[51]眇眇:通”渺渺“,”邈邈“。洪兴祖:”眇眇,远也。“《广雅》:”邈邈、眇眇,远也。“王念孙《广雅疏证》卷六上:”《楚辞·九章》云‘路眇眇之默默。’《管子·内业篇》云:‘渺渺乎如穷无极。"’渺‘与’眇‘同。’眇眇‘犹’邈邈‘耳。“汪瑗《集释》”眇眇,幽深貌。“默默:寂静无声。这里形容自己处于荒僻之地,通向京城的道路阒寂无人。

[52]入:进入。景:通”影“。响:回声。这句行文有节省,原文补齐应是:”入可见影而无影,入可闻响而无应。“意思说:进入到可以产生影子的范围,却没有影子;进入到可以听到回声的范围,却没有回声。这是形容环境之幽僻。前人解说多不清楚,对”入“字之义或不解,或乖谬不及其义。

[53]闻:听,听到。但此处兼”见“之义,指闻见。因节奏的原因加以节省。省:记得,记忆。蒋骥《山带阁注楚辞》:”省,忆也。“这里指可引起回想之物。想:这里指可唤起记忆之声。这句说:想听到、见到一个稍熟悉的东西也没有。这是形容内心之孤寂。

[54]决:原作”快“,洪兴祖、朱熹皆引一本作”决“。于省吾《泽螺居楚辞新证》云:”’愁郁郁之无快兮,居戚戚而不可解。‘王注:’中心烦冤,常怀念也;思念憔悴,相连接也。‘洪氏《补注》:’解,除也。‘《考异》谓’快一作决,一无可字。‘按《考异》所引一本是对的。本文应作’愁郁郁之无决兮,居戚戚而不解。‘《文选·甘泉赋》:’天阃决兮地垠开。‘李注谓’决亦开也‘。本文之’无决‘与’不解‘相对为文。’决‘训’开‘与’解‘训’除‘(《诗·天保》的’何福不除‘,《毛传》训’除‘为’开‘),互文同义。《哀郢》称:’心结而不解兮,思蹇产而不释‘,’释‘与’开‘义相因,可以互证。“于说是,今据改。

[55]思:原作”居“,闻一多《楚辞校补》云:”按’居‘与上下文’愁‘、’心‘、’气‘诸字义不类,王注曰:’思念憔悴,相连接也‘,疑’居‘为’思‘之误。“姜亮夫《屈原赋校注》曰:”章句释云:’思念憔悴,相连接也。‘憔悴释戚戚,相连接释不可解,则思念二字,所以释居;居无思念之义,疑居本思字之误。本章皆以思念想象处立义,必为思念无疑。“今据闻、姜之说改。不解:不能释去。原作”不可解“,洪兴祖、朱熹皆引一本无”可“字,于省吾以为一本是(参上条注),今据删。

[56](jī):马缰绳。羁(jī):马笼头。”羁“引申为束缚之义。这句言内心如受到束缚。开:原作”形“,洪兴祖引一本作”开“,朱熹《集注》作”开“。王逸注此句”肝胆系结,难解释也“,以”难解释“释此字,则原本应作”开“。 今据改。

[57]缭转:缠绕。缭,缭绕。缔:结而不可解。《说文》:”缔,结不解也。“王逸注此句:”思念紧卷而成结也。“《考异》:”’紧卷‘一作’缱绻‘。“

[58]穆眇眇:静默辽阔的样子。穆,通”默“,静默。《史记·孔子世家》:”有所穆然深思焉。“”穆然“即默然。眇眇:通渺渺,辽阔的样子。垠:边际。

[59]莽芒芒:空旷无际的样子。马茂元《楚辞选》:”莽芒芒,言其广阔而空旷。“按:《庄子·应帝王》:”厌则又乘夫莽眇之鸟。“成玄英《疏》:”莽眇,深远之谓。“则其义与”穆眇眇“相近。无仪:无匹。洪兴祖《补注》:”仪,匹也。“

[60]声有隐而相感:言有的事物有时还不能听到其声音,但其气息已互相感应。声,联系篇首所说风声,从一般事物之相感相应为言。夏大霖《屈骚心印》云:”隐者,言风声未到而先感其气者,无不枯槁也。喻谗人之流毒,其言贤之迹甚隐,贤者冒其毒,言及国家。屈子受谗,乃隐而相感者。“刘梦鹏《屈子章句》云:”声,风声。……适听回风之声动,已无穷之感,蕙生非时,不免摇落,虽有其美,而终不可为,其如此回风何哉!“都只是谈到引起作者产生感想的一层意思。

[61]物有纯而不可为:对一种事物要求得十分纯粹,在现实世界中简直不可能。作者认为人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这句本是由贤者在现实世界中的遭遇引起的看法。本篇虽然也叙贤者难容于世之悲,抒胸中无尽之愁,但同《离骚》《抽思》《思美人》《惜诵》及屈原作于江南之野的《涉江》等不同,看不出抗争的精神。故此前学者联系屈原生平与屈原之时楚国历史言之,皆不得要领。

[62]藐蔓蔓:悠长的样子。

[63]缥(piāo)绵绵:连绵不断的样子。缥,通”飘“。绵绵,连续不断的样子。纡(yū):缠绕。洪兴祖《补注》:”纡,萦也。“即其义。于省吾《泽螺居楚辞新证》云:”按上文言’登石峦以远望兮,路眇眇之默默‘,自此以下均系描述愁绪无端之意。《汉书·贾谊传》之’凤缥缥其高逝兮‘,颜注训’缥缥‘为’轻举貌‘,是’缥‘与’飘‘同,即蒋骥所谓’飘然之意‘。“说极是。唯于氏以”纡“为”虞“字之借,训为”度“,与上句”量“字意思一样,则未必。这句是言愁绪如长长的无端乱丝,不可计量,不可缠绕,即不可理。古代理丝、线用(缠线板)缠起来,太乱则无法缠。”不可纡“即指此。

[64]悄悄:忧愁的样子。《说文》:”悄,忧也。“《诗经·邶风·柏舟》:”忧心悄悄,愠于群小。“《毛传》:”悄悄,忧貌。“

[65]翩(piān):疾飞。冥冥:高远,深远。洪兴祖《补注》:”此言己欲疾飞而去,无可以解忧者也。“徐焕龙《屈辞洗髓》云:”我之愁思悄悄常悲,纵令远去他邦,如鸟之翩翩飞于冥冥,终不可以娱乐我心。“甚得诗意。

[66]凌:乘,登。《哀郢》:”凌阳侯之泛滥兮。“流风:随风飘荡。朱熹《集注》:”流,犹随也。“刘梦鹏《屈子章句》:”流风谓从流随风,不拘所泊也。“本句实仿屈原《哀郢》”顺风波而从流“一句之意。

[67]托:寄寓。彭咸之所居:即上面所说”石峦“,下文所说”高岩之峭岸“,”雌霓之标颠“。闻一多《楚辞校补》云:”考《离骚》’吾将从彭咸所居‘,与此’托彭咸之所居‘语同。彼言彭咸所居,实指昆仑上层之天庭,则此言彭咸所居,亦当指下文’高岩之峭岸‘,’雌霓之标颠‘云云,而后文摅虹,扪天,吸露,漱霜,依风穴,冯昆仑,皆既至彭咸所居后之所从事。然则所谓’凌大波而流风‘者,乃造彭咸之过程,非谓彭咸所居即在水中也。“闻说至为精辟。唯闻氏以为《离骚》《惜诵》等皆韵以二进(即四句为一节),所以说”凌大波“句与”托彭咸“句之间缺二句,则未必。因韵以二进乃是屈原骚体的特征,至宋玉、唐勒之作,已比较自由,往往有韵非二进的情况,这在宋玉《九辩》、唐勒《远游》《惜誓》、景瑳《惜往日》中都可以找到很多例证。也就是说,到唐勒、宋玉、景瑳之徒,诗节已变得比较自由了。

[68]岩:岩石构成的山峰。峭:峻峭、陡直。岸:临水高崖(古代”岸“与”浦“有别,今日所说”岸边“,一般指水浦)。

[69]雌霓:即霓,大气中的一种光现象,有时和虹一起出现,在虹的外侧,颜色较淡,色带排列内红外紫,也称副虹、雌虹。《尔雅·释天》:”虹为携贰。“郭璞注:”霓,雌虹也,见《离骚》。携贰其别名也,见《尸子》。“邢昺《疏》引郭璞《尔雅音义》:”虹双出,色鲜者为雄,雄曰虹;暗者为雌,雌曰霓。“标颠:顶端。标,木梢。颠,山顶。这句说处于山顶,在雌霓之上(霓在虹之外,即虹之上。在雌霓的标颠,指极高之地)。

[70]据:凭借,依靠。青冥:青天。摅(shū):抒发,舒展,引申为拉展,这里指向两端抚摸(如使某物更舒展一样)。

[71]倏(shū)忽:疾迅的样子。扪(mén):抚摸。

[72]湛(zhàn)露:浓重的露水。浮源:指天空的甘露之源(有别于地面的水源)。闻一多《九章解诂》云:”源犹泉也。《九怀·通路》’北饮兮飞泉‘注曰:’吮嗽天液之浮源也。‘王以浮源为飞泉,殆确。《尔雅·释天》:’甘露(今作雨,从《论衡·是应篇》引改)时降,万物以嘉,谓之醴泉。‘此古称露为泉之证。“其说足以扫除种种无端猜想之说,甚为有理。

[73]漱(shù):通”欶“,吸吮。《文选·张衡思玄赋》:”漱飞泉之沥液兮,咀石菌之流英。“雰(fēn)雰:意同”纷纷“,霜雪纷降的样子。

[74]风穴:古代神话中生风之处,为窟穴。《淮南子·览冥》:”羽翼若水,暮宿风穴。“高诱注:”风穴,北方寒风从地出也。“《说文》:”凤……濯羽弱水,莫(暮)宿风穴。“《文选·辩命论》引许注:”风穴,风所从出。“《博物志·杂篇》:”风山之首,方高三百里,风穴如电突深三十里。“《北堂书钞》卷一五八引《外国图》:”风山之首,高之百里,有风穴,方三十里,春风自是出也。“此当因一年之风起于春风,故云 ”春风自是出“ 。《淮南子·说文》中以风穴与弱水相连而言,则当在西北。大体高诱、许慎之说为是。自息:独自休息。息,通”憩“,休息。

[75]倾寤:翻身醒来。朱熹《集注》:”倾寤,倾侧而觉寤也。“婵(chán)媛(yuán):此处指忧伤而喘息。洪兴祖引一本作”掸援“。《离骚》”女媭之婵媛兮“,王逸注:”婵媛,犹牵引也。“闻一多《离骚解诂》曰:”盖疾言之曰喘,缓言之则曰婵媛。喘者气出入频数,有似牵引,故王以牵引训之。婵媛一作啴咺。《方言》一曰:’凡恐而噎噫谓之胁阋,南楚江淮之间谓之啴咺。‘《广雅·释诂》二曰:’啴咺,惧也。‘……凡人于情感紧张、脉搏加急之时,无不喘息,恐惧但其一端耳。“其说是。唯闻氏以”倾“为”惊“之借,古无其例(所举”顷“借为”敬“之例,尚不能完全说明问题。因同声之字在语音发展中会有分化),不可取。此处表示因忧伤而心情不能平静。

[76]冯(píng):通”凭“,凭借,依靠。昆仑:神话中仙山名,在西北。瞰雾:俯视云海。《素问·四气调神大论》:”云雾不精。“王冰注:”雾者,云之类。“因由高山顶向下看,似在天与地之间,故此处作”雾“而不作”云“。《史记·天官书》:”若雾非雾。“司马贞《索隐》引《尔雅》曰:”天气下,地不应曰雾。“实则指云海。

[77]隐:隐居。(mín):即岷山,在四川、甘肃交界处,是岷江、嘉陵江的发源地,长江与黄河的分水岭。”“同”岷“。《尚书·禹贡》:”岷山导江。“清江:即岷江。《水经注·夷水注》:”夷水即佷山清江也……蜀人见其澄清,因名清江。“之,原作”以“,据《列子音义》引本句改。此句言想象又至岷山清江之旁,故下文写涌湍、波声。

[78]惮:畏惧。涌湍:汹涌的急流。礚(kē)礚:水流与石相撞的声音。

[79]汹汹:波涛声。

[80]纷容容:纷乱的样子。这里形容波涛的起伏变幻。容容:洪兴祖《补注》:”变动之貌。“朱熹《集注》:”纷乱之貌。“在楚语中与”纷“结合而状貌。无经:没有条理,没有规律。此言波涛起伏,变幻莫测。

[81]罔芒芒:辽阔而模糊的样子。罔,同”“,水盛的样子。芒芒,同”茫茫“,广阔无边的样子。无纪:无秩序。

[82]轧(yà)洋洋:波涛翻滚互推,无边无际的样子。轧,朱熹《集注》:”倾压之貌。“钱澄之《屈诂》:”轧者,波涛拍压之势。“蒋骥《山带阁注楚辞》:”轧,势相倾也。“洋洋,广远无边的样子。无从:不知从何而始,从何而来。《九章解诂》:”从,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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