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本来已经走了一半,没有办法,只好踅回。
两个人在窗口一起研究楼下男人的动机。
程晓南说,“陆丰,他可能还想揍你,你今天不能回家了,只能呆我家里,不过你放心,沙发的使用权永远归你。”
陆丰哭丧着脸,“又是沙发啊?是不是失败的人只有资格睡沙发?”
程晓南直接鄙视陆丰,“要你才有脸说,于凯顶多一米八,陆丰,你也有一米七八啊,你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你怎么可能让他提起来打沙包一样?”
陆丰欲哭无泪,“他长得帅,我也长得帅,凭什么他可以那么多钱,开那么好的车,我却只能天天坐公交,天天跑去酒吧耍小魔术?”
“没用的人只会在别人身上找借口。”
“那你给我来瓶白酒,我下去揍回他。”
“才不要。”
“南南,我揍他你是不是会心疼?”陆丰一下来了兴趣,伸出手来放到她左胸锁骨上,放了一下,又把手移到她右胸上,“你的心装了两个男人,你现在是左边疼,还是右边疼?”
程晓南怔了片刻,一拳打去他左眼。
陆丰捂着眼立刻跌跌撞撞地躺到床上,一动不动地躺着,双眼翻白。
程晓南说,“你别给我装死啊,再装死把你头砍了。”
陆丰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一半认真,一半玩笑,“南南,总有一天,我会为了你打回他。”
程晓南不理他,朝窗口看着楼下那身影,那身影呆了一会,最后驱车离开。
程晓南第二天想去上班的时候,发现睡沙发上的陆丰脸色又白又青,她伸手摸到他额头一试,他额头的温度烧得烫手。程晓南立马打电话给贺姐,让她帮忙请半天假,然后拖起半睡半醒的陆丰直接奔去医院。
还好是大清早,医院里人不多,医生安排输液。
陆丰坐在输液室,耷拉着脸,没有一点精神,他说,“真造孽,又是发高烧,又被你捡到了医院。”
“我说过你再发高烧就把你一脚踢到太平洋。”
“你还记得啊?”
程晓南怎么会忘记,两年前的某个夜晚,她忽然接到陆丰的电话,是警察帮忙打来的。警察说发现个流浪汉躺在地上发高烧,手机上只有她的联系方式。程晓南不知道流浪汉是谁,赶过去才发现是陆丰。
陆丰当时身无分文睡在马路边,结果感冒发高烧,有好心人发现报了警,最后警察通知她来。程晓南又好笑又生气,陆丰父母在老家有头有脸,身家上千万,结果儿子反倒成了流浪汉。程晓南把陆丰带到医院输液,最后把他捡回家去白吃白喝,陆丰也记恩,之后在酒吧赚了钱就请她大吃大喝。
陆丰说,“程晓南,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好?”
程晓南笑了笑,“想你的钱呗。”
陆丰垂头丧气,“可我经常身无分文,连自己也养不活。”
“不怕不怕,你以后会把白纸变成钱,就算不能变,你也能上春晚。你想啊,如果能上春晚就立刻身家百倍,到时还怕你没钱?陆丰,你有钱肯定不会忘记我,我这叫施以小恩小惠,最后拿大头。”
“你老说得这么直接,太伤我的小心肝了。”陆丰看了她一眼,“程晓南,你就不会说你施恩不忘报啊?”
“切,你看我在马路上捡过别的流浪汉没?”
“确实没有。”
“那就是了,我只捡潜力股。”
“可,可我……”陆丰心里知道程晓南只是不想他难受,所以故意说得这么直白。她不想他误以为她在施恩,不想伤他自尊。他知道就算他真的一贫如洗,就算他家没有任何钱,穷得揭不开锅,她依旧会帮助他。
就好比她拿到工资不会立刻存银行,而是请他大吃几天,因为她知道他挣的那点钱几乎都要上交给陈圆圆。
陆丰专注地盯着闭上眼在犯瞌睡的程晓南,突然伸出了没有打针的右手,帮她把鬓角的碎发撩到耳后,程晓南惊醒过来,问他,“什么事?”
陆丰模样特无辜,“我想上洗手间。”
“拉尿就拉尿呗,说得这么斯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