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够了吧!对,我是混蛋,是我辜负了你,我对不起你跟我结婚的这五年!你想要什么补偿尽管提!你骂我可以,但是,李韵,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动佩佩一根汗毛,我就让你进监狱,离婚的钱,一分别想拿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噌地一下站起来了,往昔英俊的脸庞,此刻看来却是那么狰狞,他指着李韵,怒道,“跟你明说吧,一年前我和佩佩就好上了,佩佩没错,我是真心爱佩佩的。看在结婚这些年的份上,咱们好聚好散,我给你钱,你签了字赶紧滚!”
说着,摆在茶几上的离婚协议已经甩到李韵面前!
僵持了半个月后,终于还是离婚了。
李韵已经27岁了,不再年轻。
她的学业没完成,没有任何工作经验。五年的主妇生涯,已经让她失去了很多,包括在都市求职的工作技能。
她是独生女,母亲早年离婚后,独自将她养大成人,在她结婚的时候,还万分期待的对她说“要一直好下去,要过一辈子啊”。
离婚的事,她没敢告诉母亲。
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瞒了半个月,母亲还是知道了。
母亲身体不好,得知她离婚,急怒攻心,一下子中风偏瘫,半个身子都不能动弹。
她本来就找不到工作,生计都是问题,现在更是雪上加霜,急需要大笔医药费。
离婚协议里说好要给的那笔钱也迟迟没有给,她多次试图联系老公,可离婚后,连老公面也见不到。去婆婆家,还没进家门,就会被社区保安挡在门外。
为了救命的钱,她连尊严都不要了,像个疯子一样蹲守在老公公司门口好几天,终于抓住了机会,看到从轿车上下来的老公她狂奔过去,抱着男人的腿求他把协议里的赔偿费给她,却被站在一旁的赵佩佩踢开,污蔑她精神失常,打晕拉开到一边。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身在医院精神科。
医生给她检查,断定她确实精神抑郁狂躁,有精神失常的嫌疑,被关在隔离室数日。
憎恨闺蜜,痛恨老公,担心母亲病情,这数件事情,数种情绪,任何一种足以让任何人发疯!
而这些事情一齐袭来,让她几乎都要崩溃!
她努力控制情绪,想要证明自己不是疯子。
在等待二次检查的日子里,她保持最大限度的安静。
可是,就在要二次检查的前一晚,李韵,迎来了真正的“灭顶之灾”!
深夜,李韵躺在病床上,睡到一半,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口鼻被捂住,整个身体被一股野蛮的力量拽起,从床上‘提’了下来!
她惊恐的睁开眼,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她看到一抹高大的黑色人影站在自己面前。那黑影正用手捂着她的口鼻,钳住她的肩膀,把她从床边往病房的窗口方向拖。
这人是谁?这人要做什么?
她挣扎着,扭着头奋力的呼喊,声音卡在喉间,发不出任何尖叫。用尽全力砸出的拳头,打在黑影身上却不起作用,那黑影依旧钳制着她,往半开的窗户边拽着。
不要!
李韵突然意识到这个人要做什么,疯了般挣扎起来,脚胡乱的踢着,双手使劲去抓那个人影的脸,那人脸上带着面罩,撕扯不下来,慌乱中一把抓到了那人露在外面的耳朵,她下手极狠,尖锐的指甲一下抓破了那人的耳朵,指尖立刻沾上了几点湿濡——这是血。
黑影被她抓了这一下后,动作一顿,昏暗的房间里,她感觉到那人的视线似乎紧锁在她脸上,视线犀利的犹如芒刺,她害怕极了,流着泪对那人拼命摇头。
不要杀她,不要杀她,她还不想死!她不能死啊!
时间好像陷入静止,但下一瞬,那个黑影又重新拽着她,没有丝毫犹豫拽到窗口旁,把她整个身子抱起,朝敞开的窗口里塞!
这里是13楼,摔下去,她会死的!
不要,不要!她拼了命想要喊出来,却只是在喉间发出细碎的唔唔声,听上去,放佛小鸟临死前的悲鸣。
楼下,是住院部的草坪,萤火虫在空中飞舞,熠熠发光,宛如星光点点。
那人将她的身子放在窗口上,捂着她口鼻的手依然没有松懈,她半身悬在高空,病服被窗外的夜风吹得呼呼作响。
她哭出的泪水已经浸湿了那人的手套,她泪眼朦胧的望着那人,无声哀求。
那抹黑影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残酷的将她推出窗外!
啊——
一声惨叫划破了静谧的深夜,如同晴天里突然打响的惊雷,震动天际,响彻大地……
“病人由于车祸发生时,安全气囊弹出让脑部受到二次撞击,所以脑内淤积血块,压迫损伤到记忆神经,病人醒来以后,很有可能性会‘全盘性失忆’,从而导致性格巨变。说通俗点,就是完全忘记自己的身份、家人和朋友,什么都不记得,性格也跟着会发生一些改变。”
“都没关系,只要我女儿还活着,只要人能醒来就好。”
一片白茫茫的云雾,她无措地站在大雾里,忽然隐约听到一阵对话声,于是循着那些人的声音走去。
走了片刻,眼前的大雾慢慢稀薄,她看到了一抹强烈的光束照射过来,刺的她眼睛生疼……
“太好了,病人醒了!”
忍受着强光,李韵使劲睁开眼睛,慢慢看到雪白的病房和床头摆着的心跳检测仪。
从13楼的高度摔下,竟然还没有死吗?
自己居然还活着?
她疑惑的想着,转着眸子环顾这间病房,然后看到——在病床前,站在一位衣着时尚的美妇人和一名医生。
那位美妇人忽然一把上前抱住她,激动地说:“妆妆啊,你可算醒来了,你把妈妈都吓坏了!”
妆妆?妆妆是谁?李韵迷茫的看着她,虚弱的开口:“你是谁?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抱着她的美妇人一愣,慢慢放开她,看向站在一旁的医生:“医生啊,看来我女儿她真的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