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框里的一行字,跳到了消息框。
那一刻,却是一阵轻松,少了一些紧张和不安。
那边没有回应,也正好。
Ok!至少可以安心睡觉了。
确实是没有回复。
而溺水的人一旦看到一个小小的希望,哪怕仅仅是岸边的一根树枝,或空腔无心,或利刺满身,都会紧紧地去抓牢。
手机那边的寂静,却让星星之火死灰复燃,流着最后一滴残破的血液,在夜空中发出呐喊,企图撕裂黑暗。
或许,凭着一身之勇,可以力挽狂澜。
白天,多云,27度。依旧上课,是《******思想和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概论》,简称“毛概”。心情不错,坐在了Amy常在的区域,中间靠右3-5排。甚至,Amy还坐在了他的背后,以至于他觉得似乎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压迫空气到不能自己。
一切似乎并没有多大变化,平静到没有一丝微风。
晚上,打开qq,倒是可以毫不顾忌地发给她信息。
“怎么不说话?默认了?”萧川企图去混淆。
果然,隐身的Amy这次不能视而不见了,很快浮出水面。
“不好意思…你想多了。”Amy一如既往地有礼貌,也一语中的。
“必须想多。”萧川倒是没有去辩解,顺水推舟。
“不好意思。我真的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多久了?”
“很久。”
萧川不知道,是哪个男生;但此时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生。是不是,Amy也像自己一样,去努力讨好那个人;那个人,是不是也像Amy那样,决绝地拒绝喜欢自己的人,而喜欢着另一个人。也许,改革开放了,时代进步了,月老的红绳子阻力太大,不用了,换成电流更容易通过的铜丝导线了。撒旦知道了,觉得不能让东方的爱情如此甜美,毕竟西方还得依靠一个爱玩的小孩丘比特拿弓箭来乱射,便去上帝那里告状。上帝脱下假发,换上袈裟,化为佛祖。佛祖就觉得事态严重,便吹了一口气。导线还是导线,只是每根导线中间多了一个二极管。一个方向畅通无阻,另一个方向却如中国免费的高速公路,本该通畅,但在某一点永远不能通过。那一点,仿佛是一个通向地狱的收费站,埋葬所有的爱恋。
“你还要喜欢他多久?”萧川很不服气。
这个问题,Amy怎么会知道,某一年某一天。
“你放弃吧。”意识到萧川可能会去等待,Amy便直入主题。
“我试过了,但此路不通。”
Amy沉默了。
萧川也沉默了。
只此一别,或许永远都不会交集了。
Neverever。
萧川把最后一个筹码也输掉了,一无所有。
明明知道是悬崖,却愿意去跳。总以为老天会在跳下一半的时候派来一个天外飞仙,一把拉住他,旋转着,缓缓坠落。或者至少会在崖壁设置一个树枝,可以抓住。但跳下去那一刻,才明白,什么都不会有的。事实是,你只能以9。8m/s2的加速度自由落体,穿过云雾,跌下崖底,砸入水潭,此时的水不再那么柔软,冲击着你的每一寸皮肤,你得承受巨大的压力,减慢速度,直至慢慢上浮。最后的结果只是成为一个可怜落汤鸡,无力地随水漂流,等待或许前面还有一个百米的瀑布。
夜空中的星火,终于被黑暗吞噬。
空荡荡,无牵无挂。走过十字街头,不再期待,会有谁的身影闪现;站在教室门口,开始怀疑,该不该坐在中间,右侧,前排。图书馆里,再也不会去走上三楼;一食堂前,再没有力气踏上旋转楼梯。就这样,在时间的苍白里,一切风景,从陌生变得熟悉,又不得不褪去彩色,由熟悉变得陌生,沦为记忆的灰色。
再刻骨铭心,终有那一刻,已淡成回忆。
课堂上,你曾经在乎的,也想要别人在乎,到头来,却发现是那么的没有意义,因为除了你在乎谁会在乎,根本没有任何人在乎,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执着。
哈哈哈,那就继续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