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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黑,四周没有一丝光线,叶韶光被黑暗包围、吞噬,找不到光明,找不到出口,只能坠入黑暗的漩涡挣扎。那夜的记忆如洪水蔓延不可抵挡,爸爸、妈妈、爷爷和奶奶的尸体都放在那个昏暗的太平间,弟弟被护士带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天空越来越阴沉,室内突然就黑了起来,那种黑是如此的让人胆战心惊,让她终生都无法忘记。爱她的亲人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盖着令她心颤的白布。室内的黑与布的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成了她记忆中不可磨灭的梦魇。

谁来救救她,她其实最怕黑,最怕黑暗中的寂静,那种死一般的寂静让她连呼吸都倍觉艰难。密闭的房间里黑得看不清面前一寸的地方,她好怕,好怕黑暗带给她的伤痛,好怕黑暗带走她所有的亲人,带走她生活下去的勇气。

她期待着,期待着有谁能带她走出黑暗,可是她等了那么久,久到灰心,久到绝望,依然没有人出现。或许她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了,不管她多么努力,也改变不了。

门“咿呀”一声被打开,一丝光线窜入室内,那条窄窄的门缝仿佛带来了生的希望。她不顾膝盖被地面上的杂物磕碰,跌跌撞撞地跑到门边,一下子扑到来人的怀里。恐惧伤心瞬间释放,悲伤在心底流淌。

“韶光,你怎么了?”怀里的叶韶光是萧锐所不熟悉的,她眼中不再是闪着熠熠的光彩,而是弥漫着哀伤。那么痛苦,那么伤心,却没有流一滴泪。看着她的伤痛,他竟然有些怜惜怀中的人。

叶韶光的眼神有些涣散,从漆黑的储物室出来,满目都是亮堂堂的光。明亮的光线让她慌乱的心安稳了几分,语声却仍然带着几分颤抖。“我怕黑,别把我一个人丢在黑暗中。”

萧锐微微一怔,初夜她没有说过怕,他以叶磊为饵逼迫她,她也没有说过怕,只是黑而已,怎么会让她怕成这个样子?而她意识不清下的柔声软语竟让他不加思索地应道,“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那夜的叶韶光脆弱仿佛易碎的水晶娃娃,明明准备要好好教训下她,可是萧锐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小心地搂着她入眠。夜里她柔软的身子偎依在他的怀里,身上的淡淡香气就萦绕在他的鼻尖,一种陌生的感觉回荡在心间,陌生得让他既向往,又抗拒。

一夜好眠让叶韶光浑身都充满了朝气,萧锐早已不在床上,看看时钟已经指向了九点半。糟糕,她要迟到了,揭开被子她发现身上竟然穿着整齐的睡衣,而不是那件破碎的晚礼服。谁给她换的睡衣?莫非是……萧锐?

那样霸道冷酷的萧锐会屈尊为她换睡衣,这个情形只是想想就让她觉得滑稽。或许是她在意识涣散时自己换的吧,每次在黑暗笼罩的时候她都会陷入那种状态,自己做了什么也不清楚。

手机轻微响了一声,叶韶光拿起来看是个陌生的号码,短信很简单,只有六个字,“休息,不用来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她却知道是那个人告诉她,今天可以不去席瑞集团上班了。昨天无意识中她做了什么,让他大发慈悲放她一马?想了半天无果,索性享受这难得的自由时间。

吃过早餐去医院看望了磊磊,下午磊磊睡午觉她便又回到公寓。这几天应付萧锐让她无暇分心练琴,难得有一整个下午的空闲时间,她要把落下的练习都补回来。

当第一个音符在客厅里响起的时候,她就和这个尘世分离开来,沉浸在音乐的海洋里,享受着音乐带来的快乐舒展。

忘我的状态或许就是用来描述叶韶光此刻的样子,萧锐衔着烟没有点燃,静静地看着窗前专注的女子。她微闭着双眼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世界只有她和琴弦上流淌的音符,再无其他。落地窗外的余晖给她纯白的裙子染上了点点橘红,映衬着她如玉般白皙的脸颊,好似跌落人间的精灵。那么美丽,那么清纯。

明明离得很近,他却觉得他们是在两个世界里,这让习惯于掌控一切的他略显愠怒,他要征服这个丫头,让她的世界里有他,而且是只有他!

“韶光,过来。”萧锐点燃了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对她命令道。

叶韶光练习得极为投入,完全感受不到周围的变化,直到一只手压上了她的琴弦,她才睁开双眼愣愣地看向萧锐。“你怎么回来了?”

惊诧下她的表情有点呆呆的,可爱的像是刚睡醒的猫咪。她微撅的红唇像是诱人的樱桃,邀人品尝。萧锐伸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唇瓣,指尖传来的触觉异常柔嫩。他突然俯下身按住她的后脑,一个浓烈炽热的吻随即落下。

他的舌尖舔过她的下唇,辗转流连,直到下唇映出妖艳的颜色,他才放开下唇随即侵入。唇上的温柔仿佛是个华丽的开端,而真正的吻才刚刚开始。他的吻变得极霸道,凶狠地进攻,死命地掠夺,带着浓重惩罚的味道。

“下次不准在别的男人面前笑,听到没?”萧锐猛地咬了一下她的唇舌,霸道地命令。

“嗯。”叶韶光粗重地喘息,别过脸不看萧锐。之前他们虽然做过,但是他从来没有亲吻过她的唇。初夜、初吻,最珍贵的两样都没了,都被眼前这个男人掠夺了。或许幸福也将被他夺走,她再也不可能得到幸福了。

萧锐见她神情低落,蹙起了眉头,亲吻时的愉悦感也消失不见。“换衣服。”

叶韶光接过他扔过来的礼服,有些抵触,昨天晚宴上的不愉快还历历在目,今天就又要再面对一次吗?

萧锐睨了她一眼,“别哭丧着脸,今晚带你去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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