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熟的糯米，一般都是甜甜软软的，还有点黏性。
可娇娘嘴里的糯米，没甜也没软，有的是一点点干，夹着一点点瘪硬。瘪硬瘪硬的，就像没煮熟的夹生饭。可说糯米没熟透，那是不可能的。
娇娘在现代蒸过糯米粑粑，糯米蒸熟的时间，比平常的大米还快。所以瘪硬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
柳氏闻言，同样掐了撮面团，放到嘴里品尝。尝了尝，她说道：“闺女，你面团揉的太干了。娘忘跟你说了，做这种供儿，不能像做馒头那样呢。来，娘再给你做一遍看看。”
柳氏说完，舀了一碗蒸熟的糯米，倒入木盆里，添上少许清水，用力揉搓起来。一边揉搓，一边对娇娘说道：“闺女，糯米要这样揉才能保证糯米在进蒸笼后，不丢失味道。水要添的适量，才不会损失糯米的清香。”
娇娘赶忙把要点一一记下。记下的同时，也对蒸供儿，有了一个更深的了解。
娇娘学会蒸供儿的第二天。
腊月二十九。
这天，是石头庄挨家挨户最忙碌的一天。挨家挨户，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会约着一起到外面去办年菜哩。
办年菜的地方，当然就是到下塘集和石头镇这两个地方去办。年菜分两种人食和神供。人食的蔬菜，包括白菜、萝卜、菠菜、葱、香菜等。白菜扒去老叶，萝卜切成萝卜丝儿，菠菜、香菜也择去黄叶儿。神供的年菜，则主要是丸子一类，像猪肉丸子、萝卜丸子、豆腐丸子等。
人食的菜，多半都是到下塘集这儿去办。因为下塘集周边都是跟石头庄一样，祖祖辈辈靠挖田种地过日子的庄稼人。他们种出来的蔬菜，相对要比石头镇便宜一些。而且，这不是办年菜么。年菜跟过年沾着边呢。
过年前这几天。石头镇的人食蔬菜，会比往常贵一倍到两倍以上。若是三十这天早上，才去办年菜，那每种蔬菜几乎都是往常售价的三倍以上。
物以稀为贵，越到年边，蔬菜就越稀缺了。
哪家哪户，不过年啊。哪家哪户，不办年菜啊。
神供的年菜，下塘集也有。不过，质量比石头镇，稍微次一些。石头镇商贾云集，南来北往的客商，都在石头镇里有店铺呢。所以，神供的丸子，一年赛似一年。
庄稼人，觉着一年就过一次年。也就没多大在意丸子价钱。有钱没钱的，都想买个洋气。石头镇卖的神供丸子，可都是从远处驮运过来的，洋气着呢。
久而久之，二十九办年菜这天，石头庄的庄稼人就形成了一心两用。若是早上到石头镇办神供的年菜丸子，那下午就到下塘集办人食的年菜。
不论神供还是人食，都必须在二十九这天全部办好。
所以，二十九这天天还未亮，里长石松家门外就挤满了要去石头镇上办年菜的乡亲父老。他们来的这么早，都是因为里长石松家有牛车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