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诗颜、冷依寒二人大婚的消息传至京师,也传到了皇宫里。
那一天,京师他天空一片阴霾,这样的天气在水墨的江南是极其少见的,这样的情况,在自然科学落后的大明朝被视为不祥之兆,朝野上下大为震惊,建文帝也不得不出宫作秀,前往太庙祭天祭天,号称是为天下苍生祈福。
寂寥的庭院里,千落和朱静仙二人正望着阴霾的天空发呆,雪娟一脸匆忙的跑了过来,匆忙之余还要意思惊喜。
“雪娟,怎么了,你跑得这么急,出什么事儿了吗?”朱静仙见那雪娟一脸急切,便走上前去问道。
“公主,有消息说紫兰郡主和依寒侍读在北平成亲了。”
“什么。”听到雪娟口中的这一消息,朱静仙是既惊又喜,且是惊大于喜,“你是说紫兰跟依寒……”
“嗯,”雪娟连连点头,“宫里宫外都传遍了,是来往的商旅说的,大婚之日,郡主和仪宾的车驾还巡游北平主街道了呢。”
“太好了,依寒共公子和紫兰郡主果然还活着,”千落一脸惊喜,眼眶却有些湿润了,拉着朱静仙的手,“公主,我们终于等到了。”
朱静仙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对,我们终于等到了。”
有了朱诗颜、冷依寒二人还在人世的消息,却又不能与二人相见,相比于自我安慰的等待,向往而不得相见同样也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朱静仙想要去北平去寻自己最疼爱的皇妹朱诗颜,还有那个于自己来自同一个时空的冷依寒,但朱允炆却没有同意,毕竟,现在他还在和朱棣打仗,朱棣此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是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的,如果他将朱静仙扣下当做人质来要挟自己,那可就麻烦大了。
朱静仙希望自己可以化作一只飞鸟,那样的话,便可以飞出宫墙,跃过长江,一路北飞,去到所念之人的身边。
建文二年四月,遭遇过惨败的李景隆决定再次出兵,誓要挽回自己的面子,武定侯郭英、安陆侯吴杰亦从真定誓师北伐与李景隆大军集结,这样一来,李景隆统领的大军增至六十万之众。
燕军大营
朱棣正在中军帐中与道衍、张玉、冷依寒等人商讨御敌之法,斥候来报,将李景隆与郭英、吴杰等人集结之事告诉了朱棣。
“王爷,这样一来,那李景隆的大军不会少于六十万,我们该如何应对是好。”张玉虽然对李景隆很是不屑,却不能对那六十万大军掉以轻心。
“六十万,”朱棣冷笑,“那李景隆就是个无能之辈,多少人在他手里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不足畏惧,本王倒是更关心他手下的将领都有何人。”朱棣又问斥候可否探知李景隆帐下的大将都有何人,斥候将知道的瞿能、安素、平安等人的名字告诉了朱棣。
当听到先锋平安这个名字的时候,朱棣那向来镇静冷毅的脸上也浮起一丝慌乱,道衍看出了朱棣脸上的异样,便问道:“王爷,看您的脸色,是不是……”
“郭英、吴杰两人虽有些能耐,倒也可以应付,只是这个先锋平安,此人曾在本王帐下,本王作战多年,本王很清楚他的本事,而且他还深知本王的用兵之道,所以,这个人将是我们最棘手的敌人。”
“即使如此,平安此人,王爷绝对如何应付?”道衍问道。
“此人熟知本王用兵,所以,我们要先消灭他。”
“王爷您下令吧,就让末将去会会平安吧。”张玉出列请缨,他也是个难得的将才,这个平安,他也知道,当初他曾与那平安一起在朱棣帐下效力,亦知道他的勇猛,所以,他才请缨出战平安,毕竟棋逢对手才有感觉吗。
“好,传令下去,大军即刻拔营,务必在三日内之前到达白沟河东岸。”
朱棣命令大军出发欲抢先一步到白沟河布置,他很清楚,李景隆也很清楚,白沟河将会是两军决战之处。
那平安曾是朱元璋的样子,其父平定跟随朱元璋起兵,官至济宁卫指挥佥事,后于元大都之战中战死,平安便袭了其父指挥佥事的职务。此人,确实骁勇善战,可力举数百斤,号称有万夫莫敌之勇。
燕王大军一路急行军,于两日后的傍晚逼近白沟河,于苏家桥扎营。
黎明将近,水杨却还没有睡着,便出了营帐,随便走走。四月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加之身上又是一袭沉重的铠甲,那种感觉定不会好受。然,那水杨却丝毫不觉得难受,他的心里充满了疑问和牵挂,那个时候,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早点儿回去,回到那个同样望眼欲穿的守候着自己的半夏身边。所以,对于此番战役,他也是很关心的,毕竟,只有战事早日了解,他才能早一些回到半夏身边。
不知不觉间水杨已沿着河岸向北走出了七余里,回头望去,背后的军营只剩几许火光依稀可见,他已经脱离大军了。
都说黎明前的黑暗是最可怕的,不过这样的话也只是在书本上见过,或许这句话真的有些道理,那孤身一人的水杨便遭遇了这一情况。许是之前想事情想的太过出神了吧,当他听到军队奔袭的马蹄声时,黑压压的人影已经逼近眼前了。那是先锋平安率领的一万精兵,手下的士兵可是李景隆大军里战斗力最强的了,一同前往的还有同样作战勇猛的瞿能父子。其实,李景隆的大军于两日前便抵达了白沟河,已在对岸宿营,严阵以待朱棣大军的到来。平安更是探知了朱棣大军也来到了白沟河,所以,想趁其休整的时候,来个夜袭。
那水杨一身燕军大将的铠甲,平安的手下的兵马见到他自然是不会客气了。而第一个出击的那个人也实在不给平安长脸,他手中的长枪向水杨刺去,那水杨却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进而飞身一跃将那人踢下马去,那人倒地而死,他的马也变成了水杨的坐骑了。
“不要管他,瞿将军,快带大军直奔朱棣营寨。”
平安让大军不要为了敌方的一个将军而耽搁行程,命瞿能率军奔袭朱棣大营,自己却停了下来,他似乎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很有兴趣,因为他看见了水杨手中的剑,他认出了那是朱棣的佩剑,朱棣竟会将自己的佩剑交给如此一个年轻人,那平安又岂能不对其倍感吃惊呢。
“伸手果然不错,难怪朱棣会将自己的佩剑都赏赐于你。”平安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位年少的将军,眉宇清秀,眼神里没有丝毫杀气,但那种特别的气质却可以让敌人心惊胆战。
“你认识这把剑,”水杨看了看手中那柄银色的宝剑,问道,“你是平安?”
“不错,本将军正是平安,你我素未谋面,为何你会知道我的名字?”
“前两日,听燕王说起过,他说你曾在他帐下任职,还说你是李景隆手下最能打仗的了,你既识得这柄宝剑,自然是平安不会有错了。”
平安笑道:“果然聪明,你小小年纪便可得到朱棣的佩剑,想必也绝非常人,可否报上名来。”
“我叫水杨,”化为说完,水杨顿了一下,“应该说是叫冷依寒。”
“冷依寒,”听到冷依寒这个名字,那平安有些吃惊,问道,“我倒是听过这个名字,冷依寒是当今皇上在东宫时的侍读,而你为何会在朱棣帐下。”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既然你我再次相遇,那就不必多说,接招吧。”平安大军奔袭燕军大营,水杨知道若在此与那平安纠缠下去,那朱棣大军的情况会很不错,所以,他便想尽快解决平安,回去相助朱棣。
“那好,我也想见识一下你有什么本事,竟会让朱棣自己的佩剑都交给了你。”
那平安虽然号称有万夫莫敌之勇,不过,那所谓万夫也只是一些普通并将而已,如今单打独斗,他自然不会是武功高强的冷依寒的低手。要知道,若是在江湖中,那冷依寒的武功可以称为是武林盟主啊。
不过三十余回合,那平安就明显处于下风了,所谓,兵不厌诈,行军打仗久了的人,会便的有些狡猾,那平安知道继续下去,自己是必败无疑,便说:“冷将军果然厉害,不过,即便你杀了我又怎样呢,现在对你最重要的就是能够尽快赶回大营,不如我们就此收手,一起去朱棣大营,而后再战如何?”
那水杨明知道这是平安为求自保的诡计,可他却还是答应了,因为那平安的话确实不无道理,即便自己杀了平安,目的也只是为了尽快抽身去援助朱棣,而那平安的力量也不容小觑,虽然继续打下去,自己一定会取胜,但那样的话,难免会耗费很多时间,所以,他便答应了平安那为求自保的阴谋话语。
水杨与男平安一起往前方朱棣的大营奔去,若是不知道的,可没有人能看得出他们是敌人。当二人赶到时,两军已经打了起来,这也是可想而知的,毕竟水杨遇上他们时,也不过离朱棣的营寨七八里地。
朱棣、张玉、高小风等人已经跟平安的大军打作一团,这是他们与南军交战以来,遭遇到的最惨痛的一次进攻,他们也不会想到,一向怯懦无能的南军中竟会有如此一支强大的军队。不过半个时辰,燕王大军便纷纷溃退,朱棣不会想到,冷依寒也不会想到,就当朱棣大军溃退的时候,竟然又遭遇了郭英的大军,更令他们想不到的是,郭英大军还持有特别的火器,叫做一窠蜂和揣马丹。史料记载,这种火器可以藏于地下,击中引爆,或许这就是地雷的雏形吧,火器的事儿就不细说了,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朱棣大军被这会爆炸的东西打的很惨,可以用死伤惨重来形容。
需要说一下的就是,此次战役中,水杨救了朱棣一命,爆炸的时候,水杨将朱棣扑到,自己受了些轻伤,而朱棣却安然无恙。
此次战事从黎明开始,一直持续到黄昏才结束。
平安深知再追下去,恐战局会有逆转之势,便率军退回了自己的营地,死伤惨重的朱棣大军也重整兵马,准备来日再战,虽然遭受惨败,但燕军主力尚存,且朵颜三卫损失的很少,所以,再战南军不成问题。毕竟,此战是他从未遭遇过的失败,一向自认为最懂打仗的朱棣又岂能咽下去这口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