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我高兴的说着。伸手便要来个拥抱,感觉他能活着回来,真好。以前,听月浅言及,有一场战役死伤无数,当时,在战乱中,孙太医也受伤了,幸好后来撑过来了,不然,该是会死去许多的人。
“是呀!”他也不在意我那于理不合的动作,伸手将我抱于怀里。轻轻的说了声。
以往,我与他便没有注意过什么礼教之类的。因为,我觉得既然是朋友,诚心相交,便是用了心的,不在乎这些虚礼了。
尤其是,而今生死离别之后的再聚,更是十足的珍贵。
“你怎这般的不顾念着自己的身子,我刚回来了,便听说你生病的消息。急的我深夜就来此,待了良久。”他将我小心的放置在床上,方才语气略尽严肃的说着。
我听话的低下头,一副受教的模样。认错态度良好,他就会原谅我的,如以往一样,这是他的人生观。亦是做人的准则。
他果然轻轻的叹了口气,带着丝丝的无奈。只得化作是那一声长长的叹息。
“过一会儿,你就要离开这皇宫了。我希望你离开之后,就不要再回来,不,永远不要在回来。”他似是沉默了半响,终于做了决定,语气认真而坚定。
我不觉受到牵引,直直的望着他:“我也想的,可是,可是??????”我有些说不出口,或许,在我确定喜欢他的那刻起,我就在也说不出离开他的任何话语。
“你真的爱上他了。”孙烨语气里带着丝丝的哀伤,似在叹息,有仿似在悲戚。我有些弄不明白了。
“听我的一句,离开好不好?”他双眼里闪着乞求,他在乞求我离开。那一瞬间,我有些快要答应了,可是我不能,这是我与四皇子约定的。我不能负了他,让全天下的人耻笑他四皇子,唯一求娶的女人,竟然逃婚了,那样的他,会让人瞧不起的。我不想,也不会。
轻轻的摇了摇头:“孙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不能离开他,你知道的。”
“罢了,或许是注定的,注定的你只能是这样的结局。”他轻声的嘀咕着,我浅浅的却听了去。
知道他这是故意想要说给我听,让我知难而退。微微勾起唇角,扯出一抹极浅的笑意。若说在这后宫里,最了解我的人,除了玉儿,不,玉贵人之外,便要属孙烨最了解我了。
他一向知道我的脾气绝强,软的不行,便开始硬的。让我以为自己受伤,然后逃离。可是他却也小看了现在的我。
我知道他现今已经是四皇子的谋士。自然是知道四皇子娶我的原因,就冲着他让我离开的情意,我也不能连累了他,且,我自那刻起,答应他等那两年,就没有想过在有逃开的可能。
我想,我也可以很安分的呆在一角落里,然后就此度过余生,也是很快乐的。只要他不伤害到我,只要他不伤害到我最亲的人,便是充作棋子,我便也是甘愿了。且,我愿意去赌一把,赌他心里是有我的。
看到我这般的确定,他却是没了言语。只得是与我闲聊了几句,与我说了一下,现在朝廷的局势,让我可以提醒一下刚回朝的爹爹。
我知道他的好意,便也细心的听着。将他的嘱咐,记在了心间。
“这一别,却不知何时,还能够在相见。还望珍重。”他轻轻的言语着。
话别的话语,一出口,让我的心间溢出一抹悲伤,不觉强忍了忍心中的难受,面目带着极为勉强的微笑,打趣着他:“怎又回到了那初见时的妇孺模样,真不像是个出行打过仗的男人。”
“你,罢了罢了,我不与你计较。”他作势着便要生气骂回我,但看见我面上那比哭还要难看的面容,也不觉轻声的叹息了起来,轻轻的言语了句,便佯装潇洒的挥了挥手,那一抹深蓝色的太医朝服,渐渐的消失在我的眼前。
孙烨,谢谢你,谢谢。谢谢,你将我放在一个那么重要的位置,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就算没有喜欢上四皇子,我都只剩下这一条路可走。而后路,不论多好,我都早已没机会回头了。
我早就知道,他看重的应该是我爹爹的那股势力,从我被皇上贬出皓月殿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我爹爹会回朝,是既定的事实。而,如果他想要得到我爹爹身后的势力,唯一的方法就是娶我。虽然这个事实,有些难以令人接受,可是,我却不得不承认,我却是只是一个棋子,可是我却心甘情愿的去当这颗棋子,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不必担心我,好好珍重你的身体。希望我们再见的时候,你还是当初的模样。
我轻声的嘀咕着,一阵微风吹来,将那轻声的呢喃声吹散,我的脸颊也感觉到丝丝的凉意,原是我又落泪了。
看到那熟悉的身影,闪现在眼前的时候,我不觉放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以前那般天真的我。回到了四年前的我。
月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那可爱的脸庞里,永远是一副天真活泼的模样。
眼尖的瞧见我,便急速的飞奔而来,一身淡绿色的宫女衣袍,在风中翻飞起来,像一只绿色的蝴蝶,扑扇着翅膀,向我飞来。
我不自觉的张开双臂,向她迎去。
“小姐,小姐,奴婢好想您啊!”她一个快步,便将我抱住,紧紧的搂着,模样紧张而又激动,声音里带着丝丝的哭腔。
“傻丫头,我也很想你呢!”我轻轻的将她拉了开来,替她拂了拂发髻旁有些散乱的发丝,语带着丝丝的怜惜。拂起的双手,微微的颤抖着,心中不断的呢喃着:我的月容,我的亲人,她来接我回去了。
月容依旧是以往的模样,带着天真,带着一份傻气。说话里,依旧是那般的傻气与那熟悉的花痴。
嘴里不依不饶的问着:皇宫里,可有长得帅气的男子。小姐,你可有喜欢的人了。哦!对了,小姐就要成为轩王妃了,喜欢的男子,肯定就是四皇子了,瞧奴婢这张笨嘴。
听着她近乎自言自语的念叨,不觉轻笑起来,不同以往的冷淡,多了丝真心的笑容。
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笑的这般的开心了。月容,我的月容还是以往的模样,真好!真好!
时间还算是眷顾,只是抢走了属于我的快乐时光,但是却是十分眷顾我的傻丫头月容的。只要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小姐,您终于笑了。”她仿似发现新大陆般,惊呼道。
我不觉面上,便恢复了拿以往的平淡,面色微僵。
“小姐,您肯定很苦,才会连笑都没有了,都是月容不好,月容没有好好的保护小姐。”她那双大大的眼珠子,顿时化作了一片乌云,点滴的雨点,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
“乖,怎好生的就哭了。你家小姐,我还没死了,你就开始为我号丧了,真真晦气。”瞧见她的泪容,我不觉就慌了,但是她那泪水却仿似怎么也收不住了般,落得愈发的大了。
我的心里,不觉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佯装怒容,带着不耐烦的语气,将她给责骂一通。
她果然破涕而笑。记忆中的月容,印象最深刻的,应该便是我这番一点也不淑女,几近刁蛮的模样。
那时的时光,仿似还在眼前,可是我的心,却不自觉就老了好多了。原来时光老人,将我一个人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却将所有的人,都留在了原地,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望着身后,熟悉的身影,慢慢的前行而来。只是瞧着那般近的距离,却总也让我触摸不到任何的痕迹。
我见着她终于不哭了,便开始为我收拾衣衫,还拦着我,不让我起身动作。瞧着她那几近野蛮的动作,我只能听她的话,安心的坐在椅子上。瞧着她忙碌的身影。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
-----望江南
我从未想过还有这一刻,又回到了从前,有一个房子,有我的爹爹,有我的月容,然后,有一个家。
原来家的定义,就是这么简单。只是以前的我,总是不懂。
看着爹爹那原来俊逸儒雅的面容,不知何时,已经渐渐的布上了一层风霜。似是连日来的赶路,未曾休息的模样。瞧着真真是憔悴极了。
“汐颜,可想死爹爹了。”他看见我的归来,本是极为疲惫的面容,绽放出一丝宠溺的笑意,依旧是那纯净柔和的声音,轻轻的传入我的耳边。
我的眼泪瞬间就快速的落下,急急的便扑向爹爹的怀抱。久久的不做反应。
我感觉到爹爹的身子绷紧,继而紧紧的搂紧我,似是怕我消失般,我们就那般紧紧的相拥。
“汐颜,可有人欺负你?”爹爹轻轻的将我拉开,与他隔了一步的距离,他依旧是那般宠溺的眸子,将我锁紧,带了丝小意的模样。
“爹爹放心,女儿哪是会让人轻易欺负的模样。”我带着丝丝的娇嗔,笑容明媚的说着。
“嗯!瞧着也是。”他瞧见我那明媚的笑容,不觉也受到牵引般,脸上原本挂的笑意愈发的深了起来。
我与爹爹,闲聊了几句,知道爹爹近几日,为了府邸的事,都忙坏了。我便劝着爹爹早日回去歇息了。自个儿随着月容,回到自己的闺房。
那熟悉的场景,顿时闪现在自己的眼前。和我以往的房间是一模一样。
瞧见我略微震惊的模样,月容不由笑了起来,带着丝丝的得意:“小姐,这可都是老爷吩咐的,说是怕您不习惯呢!”
我轻笑着点点头,忍住那自喉间涌出的一丝哽咽。慢慢的迈着步子向里走了走。
时间待人向来如此,转眼便是几天过去了。今日便是爹爹上朝之日。
天还未大亮,我便习惯性的早起。念及今日是爹爹上朝之期,我还未与爹爹交代一番。
便急冲冲的向爹爹的房里跑去。
“怎么了,丫头。”
我还未跑到爹爹的房里,就见着爹爹向我房间的方向迎面走来,一身深蓝色的官袍,衬得爹爹愈发温润俊逸起来。在加上爹爹那唇角挂着的一抹笑意,便愈发的好看起来,我想,若是爹爹便是比起四皇子,彦王爷,太子他们几个也是不差的,那相差的年岁,放佛并不影响爹爹的模样,反而增添了一抹成熟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