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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我不怕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4)

找到了一个老实的男人,也许是适合过日子的,但找到了一个像我爸这样老实过了头的男人,也许还真不适合结婚。在一定程度上,我还是同情李云清的。

我曾经跟我妈开过一个十分过分的玩笑,在一次我妈抱怨我老爸呆板无情的时候,我很大胆地提议她:“当初你就不适合跟我爸领证,他这种老实巴交,胆子又小的男人,肯定会觉得欠了你对你有求必应,并且一辈子都不离不弃,然后你一边可以拿着我爸的钞票,一边可以去找你想要结婚的男人。”

我还记得我妈当时的反应,虽然知道我有口无心,但是她还是撕破脸来,把我骂得差点跪地求饶。

我不禁在想,如果现在我再对她说一遍那些话,她的情绪是否还会像以前一样,愤怒得如此可爱和坚贞?

时间改变一个人的速度,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快、要简单的多。那些我们以为念念不忘的事情,一转眼,就物是人非。

站在窗边看着树枝上点点新绿,我忽然提议我爸:“你这次不是可以放好多天的假吗?你就带着我妈去旅下游吧!你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也是时候给你们留点浪漫的回忆了,不要老是争吵,弄到相看两生厌的地步。”

我爸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在我扯扯他的衣角准备再次询问他时,他长吁一口气:“你帮我去问问你妈妈,她想去哪?”

我差点高兴得尖叫起来,在我的印象中,老爸还是第一次肯如此虚心纳谏。

而且现在我妈跟梁故晏……

我爸真的应该采取行动了。

等我兴高采烈奔到我妈卧室里时,恰好看到她把那封信扔进了垃圾篓里。

“妈,我爸让我来问你,说他想带你出去旅游,问你想去哪里?”

李云清面朝着窗外坐着,没有回答我,神色凄怆。我狐疑地看了一眼废纸篓,在看看她脸上的黯然神伤,猜到了几分。

等了好半天,李云清才注意到旁边站着的我,诧异地问我:“小墨,你怎么进来了?”

我直接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我爸要带你去旅游,问你想去哪?”

李云清再次陷入了沉默和深思中,在我准备着放弃时,空气里传来了她有气无力地声音:“好啊!”

虽然在她的面容上我看不到开心,当我还是很兴奋,今天这两个人竟然如此的配合,真得是千载难逢啊!

麻利地替他们整理好行李,订了票以后,李云清和林之恒的浪漫之旅在我满心的祝福下开始了。

他们出门时,眼光从未过得明媚,天空从未过得蓝,云彩从未过的白。李云清脸上荡出了从未过的笑容,对我爸,多半还是有感情的吧!我暗自揣测。

只要他们幸福,我也就幸福。有时候,幸福,真的就那么简单。

上车之前,李云清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对着我千叮咛万嘱咐,说了一大堆“要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学习”的话,我一直点成拨浪鼓的头终于在听到她的那一句“小墨,记住了,千万要好好学习,不能谈恋爱”时,停住了晃动。

撒谎我不陌生,但是隐瞒我反而有些不适应,所以我没回答她,只是笑着把她推上了车,关上车门的那一刻,她忽然转过头来,对着我说道:“小墨,如果这两天在有我的信件来,你就帮我放入卧室里,不准偷看。”本来我就没有侵犯别人隐私的习惯,但经她这么一强调,我忽然就强烈地好奇起来。虽然点着头答应她,心中却可不这么想。

看着他们的车在眼中凝成一个小黑点,最后消失不见。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他们此刻正驶往的,就是他们幸福的开端,等待着他们的,会是永远的幸福和快乐。

回到家时,我立马就冲进了李云清的卧室里,寻找昨天她扔进废纸篓里的那封信纸,可是在我面前的,却是空空如也的一个塑料桶。

我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那封奇怪的信,绝对有某些不为人知的事,不然的话,我妈不会表现得如此悲伤,更不会如此草率就点头答应我爸去旅游。依照她的性子,被我爸如此激到了,即使内心有去的欲望,也绝对会使出她没理搅三分的个性来,会这么温顺才怪。所以,那封信,绝对有问题。

我奔到小区下面的垃圾桶里检查,结果垃圾全部被清理干净了。内心开始蔓延出一股巨大的失落,对着垃圾箱发了好半天的呆,我最终还是败兴归家,然后不甘地去了学校。

等我走进教室时,晚自习马上就要开始了,教室里面沸腾一片。

木非端坐在座位上,认认真真地写着什么,连我靠近也没发觉。我勾着脖子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本挺漂亮的笔记本。

觉察到我过分渴求的目光,木非转过头来望了我一眼,露出不小的震惊。

“你在干嘛呢?”我凑过身子,想进一步看清本子上的东西。

“没干嘛!”木非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把他正在书写的东西死死护在臂下。

我的疑问很好地在木非的遮遮掩掩中升华了,故意露出一副“你最好坦白”的表情,“木非,坦白告诉我,你是不是背着我在给其它女生写情书?”

木非的脸在一秒钟的昏黑之后又布满了不算灿烂的痞笑,“对啊,我就是在给其它女生写情书呢?”

“你——”我伸出食指准备好好教训一下她,指头却被他团在手里,他的脸在离我的不到2厘米的地方停下:“我在写给我未来的女儿,告诉她,她老妈是如何虐待她老爹的,她一个人跑回家享受去了,留着她老爹一个人在学校里面对着清清冷冷的教学楼,改着令人头大的试卷,吃着食堂里既不健康又不卫生的食物,还得时时忍受思念她老妈的痛苦……”

木非的滔滔不绝,被我伸出的手来堵得死死的,如此调情的方式,我一时半会还真接受不了。现在的我,我敢保证,一定像极了穿着衣服的西红柿女超人。

在极度的害羞中,我忘记了去深究木非在写得东西究竟是什么,只是一味地躲着他嘲笑的眼光。

晚自习是英语,英语老师走进教室时,恰好看到了我跟木非打打闹闹的场面,脸一下子就拉得老长,甚至还有鄙视外漏。

我没多大感觉,反正她不喜欢我就像我不喜欢她一样,咱们之间是公平的,我不会对着她露出如此伤人自尊的表情,但也绝不花费精力在她的表情上,这样才是真正的公平,不是吗?

“拿出你们的英语学习报,我们今天来讲练习。”在英语老师不算悦耳的命令声中,我弯下头去桌洞里掏报纸。我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得井井有条,所以丢三落四这种事情一般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

可是,今天,很奇怪的,当我把整整齐齐地一大摞报纸拿出来,反复搜寻了好几遍,很郁闷地发现其它期的都在,唯唯少了今天要说到的这一张。

搜寻未果,我端坐在凳子上,脑海里思想蹁跹。它不可能丢的,昨天早上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做好后我把它放入了“大部队”里。我的记忆不会欺骗我,所以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有人在恶作剧。

我还没来得及分析一下有哪些嫌疑人,等得不耐烦的英语老师开始发飙了,“我说过,上我的课必须带课本,带试卷。你们全当耳边风了吗?”

显而易见,这话是针对我的。我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没在乎。

不理会她即将发作的怒洪,也不管木非挪过来的报纸,我现在还郁闷呢,懒得理你。

看着我二拽二拽的模样,本来就对我有根深蒂固的成见的英语老师直接连名带姓地咆哮道:“林小墨,我说的就是你呢,报纸呢?”

我安如泰山,“丢了。”

“丢了?”英语老师的声音尖锐起来,“丢了你还来上什么课?”

我也直接跟她杠上,“那老师您的意思是允许我今晚的晚自习不用上了?”

英语老师气得脸都抖了起来,“你如果真不想上就可以走了,我会跟学校开个申请,允许你不来上我的课。永远都可以不用来。”

她后面的话说得很大声,整张脸上都是怒气,开始有同学们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传来。

我站起身来就想走出去,却被木非一手拉住,他跟着我站起来,不慌不忙地开了口:“老师,不好意思,林小墨最近身体有些不好,所以脾气有些不好,其实是我丢了试卷,她把她的试卷给了我,所以,你不要怪她。”

我怔忡地看着木非,在那一瞬间清晰地体会到了被人保护的感觉原来……如此让人安心。

木非如此难得的好脾气,无论如何都满足了英语老师的虚荣心,她将信未信地看了我们一眼,“真的?”

木非诚恳地点了点头。

那件事并没有因此作罢,碍于情面,英语老师剥夺了我和木非坐着上课的机会,把我们喊道了教室后面“面壁思过”。自此以后,便没在放过多的注意力在我们身上。

我悄悄把头靠近木非,“你干嘛要这样啊!多吃亏。”是埋怨,更多的像是在骂俏。

木非扯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却可以迷死人的微笑:“不吃亏,至少让她知道了我们是一体的,团结的力量啊!”

我们俩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断地有人侧过头来偷窥我们一眼,然后极为迅速地又侧过去,却总是会在空气里留下羡慕的痕迹。

有那个对的人陪着,就连在一起吃苦难堪的日子都会是浪漫的回忆,成为别人渴求的羡慕。在读书声阵阵和窸窸窣窣的翻书声里,我听到自己的心对我说:“林小墨,其实你很幸福,你要一辈子都对木非好。”

下晚自习的时候,石水芙来找我,脸上是比以前还干净洒脱的微笑。

“走,林小墨,咱们吃夜宵去。”她不由分说,拉起我的手臂就走。

我抗拒着,指了指后面还跟着我的木非。

石水芙用手指很不温柔地一戳我的头,“你怂不怂啊,林小墨。”

话虽这么说着,却勾着头往后面看去,扯着脖子喊道:“木非,快点走,你家林小墨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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