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追,他往那边跑了!”
一众士兵从走廊上呼啸而过。
紧靠在房间墙壁上的黑影看着士兵从他身边跑过,缓缓吐了一口气:“该死的,居然被发现了。”
那黑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羊皮卷,一只手指泛出蓝色的火焰,照亮了羊皮卷上的一方字符。只消两眼,那黑影便灭了那一星火苗,眼眸微眯,握住羊皮卷的那只手指节泛白,深深吸了两口气,才收起那羊皮卷。
竖起耳朵听了听门外的动静,咬咬牙:“算了,迟会儿再出去吧。”说罢便抬腿往走廊深处走去,缓缓伸手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门。
只见门内是空旷的房间,那人抿抿唇,反手关了门走了进去。不进去还好,一进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满房间墙上都是画,画中都是一个人,那人蓝发蓝眸,容颜精致,竟连天上的仙子看了都会自行惭愧。
她缓缓走到墙边,伸出手抚上了离她最近的一幅画,那画中的女子一身白袄,蓝发散在肩上,眸子徐徐生辉看向远方,唇角有一丝暖笑。那女子身后有一颗老杨树,树后隐约能见一个黑衣男子,酒红色的眸子紧紧地看着他身前的白袄女子。
你在看前面的风景,而我在你的身后看你,因为你便是这天地间最美的风景。
这是画左下角的题字。
那人只觉心里有根细小的针,扎得她生疼。
她接着往前走,越过床榻来到窗边的书桌前。桌上堆满了素描纸,上面都只画了一个人——
她的笑,她的冷,她的狡黠,她的哭闹……全在他的纸上栩栩如生地呈现。
等等。
有一张是……
她费力拿起了离她最远的一张画纸。
那幅画的背景是水域的后花园。看第一岁左右,穿着蓝色衣服的小女孩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对面的黑衣男孩用手帕轻轻地帮她拭去泪水……
是他……
那人一怔,手上的画纸掉在地上。
“曦儿,你怎么来了?”
“我回房,不打扰你们搜人。”
少年清冽的嗓音刚落,房内便传来开门的声音。
那人一惊,立刻把地上的画纸捡起放回原位,四处扫视了下,电光火石间滚到了一旁的床底下。
由于焦急,她并没发现,有张纸从她衣服内掉了出来……
火炎曦进了房间,眉头微微一拧,便关上了门。
随着他一步步走进,那人的心也一点点提了起来,下意识地缩了缩。
突然,火炎曦停住了脚步,俯身捡起脚边的一张纸。
那人刚刚掉的那张!
火炎曦缓缓打开手中的纸片,只一眼便怔住了。
床底那人只见那纸眼熟,细细想了想,骤然倒抽了一口凉气,细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
火炎曦收起了那张纸,唇角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缓声道:“怎么,还不出来?”
那人一惊,以为是诈她,又往里面缩了缩:
想诈我?我偏不出去!
火炎曦缓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哦?你是想让我把外面的那些人给招进来搜吗?”
那人依旧沉默。
火炎曦眸子沉了沉:“水芷月,出来。”
床下的水芷月一惊,眼见是躲不了了,只得从床下爬了出来。嫩白的脸颊染上了红云,别过头不去看他:“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觉得呢,嗯?戏演的不错。”火炎曦看着水芷月染红的芙颊和别扭的神色,努力地绷着脸,压下唇角的笑意。
水芷月低着头,看着脚尖:“我,我错了嘛,别生气呀。”
“现在想到我会生气了?”火炎曦看着她,冷冷地挑唇,“那你来火域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水芷月嘟着嘴,只感觉憋屈,一跺脚,“我左不过是想帮你,你怎么那么没有良心啊,我帮你你还凶我……”
火炎曦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无奈地勾唇,走上前去将她拥在怀里,语气是从未见过的温柔:“其实有些事情,我是知道的,有的时候,你只需要站在我身后……”
水芷月鼻尖萦绕着让她安心的气息,只觉得眼睛酸酸的,泪水滑了下来,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你当时人都不知道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真的很担心,我怕你再也回不来了,你回不来了我怎么办?火炎曦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过分!”
火炎曦只觉得胸前一片湿润,将她搂得更紧,仿佛要融入骨血之中:“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