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缪依旧温和:“如果你真的知道,那你就不该说你喜欢我。”
“不,撇开看到你的时候会产生的那种无由来的亲切和愉悦的感觉,我知道我自己喜欢你。用温和来掩盖强大的黑暗气息,本身就是一种迷人的气质。”短发女子固执己见。
加缪也不愠不火,温和地说道:“很抱歉你要失望了,我不会违背自己的内心。”
短发女子露出无奈的笑容:“你在自寻死路。”
“有什么关系,我的生命是维克多叔叔给的,我生存的意义就是保护莉莉。有一天,她能够自己独当一面了,她有权利选择她想要的生活。那个时候,我就会离开了。”加缪平静地说道。
“说得如此轻巧,真是让人感觉到心酸。我不像你这样想要轻易放弃自己。我一直想谈场恋爱,普通的平常的恋爱。我根本不是真正的吸血鬼,我从来都没觉醒过,以后也不会有机会。我只是半死不活地苟且偷生,在暗不见天日的地下室过着枯燥无味的重复的日子。重新遇到我的哥哥,才燃起我生存下去的欲望。但这还不够,虽然我愿意为了他活下去,却也只是行尸走肉,完成任务走过场”,短发女子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事情,加缪耐心地听着,没有打断她的话,“如果说那个小姑娘是稀有的半吸血鬼半堕天使,那我该算是什么呢?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完全的吸血鬼,也不是半妖,像个未完成品一样,不知道为何要存在。母亲总说,是我好胜的哥哥和妹妹榨取了我的生命,让我一生下来就不如他人,连最普通的吸血鬼也比不上。所以哥哥总是很内疚,总是想要保护我,保护我们。但可怜的哥哥,被他所信任的所爱的家人背弃了,一个接着一个地,不留情地离开了他。”
短发女子停顿了一下,加缪抓住机会轻声说了一句:“其实你可以不用跟我讲这些的。”
短发女子露出惨淡的笑容,继续讲道:“但是我想讲,你就当是听一个无聊的狗血的家庭故事。何况,我没有其他人可以讲这些。而且,你不都知道吗,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
加缪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的光芒,但很快消失在暖暖的笑意中:“你确实知道不少事情。”
“我讲话虽然夸张,但都是真的。在这点上,可能跟艾丽还是一样的,毕竟我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时候,我们都是被嫌弃的,因为达不到父亲的要求。在父亲的眼里,我们只是多余的没用的。但这事不能怪我们,没有人会在孩子还那么小的时候,就强迫他们觉醒,不是吗?我可怜的哥哥,独自承受了所有的痛苦,小小年纪就早早地觉醒,过于强大的能力是一种负担,你懂的吧?他为了保护我们,尽力满足了我们残暴的父亲的要求,但是他没想到他会在觉醒后失去控制,几度暴走,好几次差点亲手杀了艾丽。艾丽是个好孩子,她从不怨他,即使当他已经丧失理智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她都没怨过他。所以他每次恢复理智后,都更加愧疚,更加努力地想要保护我们。但我夺走了艾丽最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