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点，喃喃问道：“他自愿吗？”
苏文景一愣，轻缓道：“殿下是何许人？他若不愿意的事，就算是倾尽所有也不会遂了他人的心愿。”
我摇头，“可是，我不信。他就算要立正妃，就算皇后娘娘不承认我这个侍妾的身份，但他总还是可以来看看我的。既然冒死将我从火海救出来，为何又将我扔在你的府上不闻不问？
文景，之前你不也说殿下待我一片诚挚，现在又为何在我面前竭力盛赞镇国公与赵小姐呢？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要让我心寒，让我放弃对龙赫的念想，但是为什么呢？”
苏文景转过身去，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夫人还是不知道的好。事已至此，夫人就当殿下寡薄无情好了。”
寡薄无情？倘若他真的寡薄无情，我也就不会执着如斯了。
“好，既然你不愿告诉我实情，那我只有亲自去问他了。”我一个转身就要出门。
苏文景情急之下一把将我拉住，“夫人，听文景一句，莫要再苦苦相逼。何况，东宫之内守卫森严，夫人是绝对不可能轻易见到殿下的。届时若被皇后娘娘发现，一旦责问下来，恐怕就真的保不住夫人了。”
我心下一横，“见不到他，我誓不罢休。你若不愿看到我做傻事，就帮我一次。有些事，我总得当面问问清楚，不是靠旁人三言两语就能将我与他之间发生的种种了结的。若真是那样，于他与我都太不负责任了，不是吗？”
见到我如此坚决，且所言皆是合情合理，苏文景面上有了动容。
我轻轻一叹气，“让我见他一面，既要让我死心，就要死的明明白白，彻底一点。”
苏文景亦是深深叹息，“好吧。”
就在东陵大张旗鼓的为龙太子举行婚宴的同时，邻国北祁也正在发生一场暗潮无涌的宫变。一切都发生的悄然无波，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北祁的皇位就要易主了。
******
荣瑞二十四年，九月初八，宜嫁娶、祭祀、搬迁。
东陵国上上下下从凌晨开始便忙做一团，这一日乃是太子龙赫的大婚之日。虽然前些时日太子殿下去了一趟西秦，却未娶到慕纤郡主，但是今日娶镇国公的长孙女为妃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大事，太子立了正妃，那便是日后的中宫娘娘，所以整个东陵国无一不沉浸在筹备婚礼的喜悦之中。当然，除了我。
清晨，我打扮成侍从的模样，跟在苏文景身后，朝着龙赫的东宫而去。
苏文景说，在婚典开始前的一个时辰，龙赫会按照皇家礼法在宗庙祠堂行静心礼，那时，我便有半柱香的时间与他独处。但是随后，他就要回到东宫正殿与赵小姐举行婚礼，而皇上和皇后便会在正殿之上主持婚礼。所以，只要我悄悄的来，悄悄的去，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
悄悄的来，悄悄的去？我笑了笑，甚是惨淡，而心里也如苦水打翻，一直苦到了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