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沈婳坐起来,“十一哥,你说的是真的?”
“我怎么听着你这语气不像是惊喜啊?”
“我能喜得起来么?十一哥,咱们打个商量可好?”
“就你事多,说。”
“你想想啊,你现下最要紧的是完成复仇大业,这可是你的人生目标……”
“你也是我的人生目标。”沈婳话没完呢,李济庥便给她接过去了,“你要想打这个商量,让我不要娶你什么的,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攻坚战我也一样打得下去。”
“不是不是,十一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咱们的事可以等到你天下在握的时候再考虑啊,那时候你呼风唤雨的,又没有后顾之忧了,那时候时机多好。”
“等我天下在握,那还得个三五年呢,到时候我都胡子一大把了。再且,你不晓得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齐家再论天下。”
“哪里有胡子一大把?届时你也不过二十五六。”
“那还不老啊?横竖我是主意已定,你便是说的天花乱坠也无用。”
“哼。”沈婳嘟嘟嘴,“强抢民女。”
“无妨,我允许你发发牢骚,但是适可而止啊,否则你若是将我气急了,我立马将你办了,待到生米煮成熟饭,你不跟我也得跟。”
“还带威胁恐吓的?我才不吃你这套呢,你若是对我来硬的,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你若是真将我惹急了,我还真怕我自家会不择手段,所以,你可得乖乖的。”
“你当就你会急?你若是将我惹急了,我……”沈婳想不到她会做什么能威吓住李济庥。
李济庥闻言笑道,“你如何?将我也就地办了?我巴不得呢,来吧,这冬天真烦,穿得厚,衣裳脱起来都麻烦。”李济庥说着还真是要宽衣解带的样子。
“李济庥。”沈婳摁住他的手不让他动,“你好好的,犯什么浑呢?”
李济庥的眼里掬了满满的笑意,“怎么是犯浑呢?我是怕你急不可耐啊。”
“你再这么着我不理你了。”
“好好好,咱们说正经的。日后我做了皇帝,定封你个皇后娘娘做做。”
沈婳撇撇嘴,“我才不稀罕呢,做皇后有什么好的?外表光鲜,心里头比黄莲还苦呢。再且,我可没那么深城府,我是没这金刚钻,不揽这瓷器活,一堆子女人斗来斗去的,我怕我夭折。”
“我不会叫你比黄莲还苦的,更甭提什么夭折了,我保准你过得比蜜还甜,我得让你陪着我一直到老呢。”
“男人哄女人的话,有几句是能信的?男人那颗心石头做的,昨日之心不可得,今日之心不可得,明日之心不可得。”
“谁教你这么说的?还引经据典的,纯粹是有辱圣贤。”
“这书里头白纸黑字说的。”
“你成日家读书就没学好,曲解经典之意。”
“你不懂,我这是取其精华,而且学以致用的恰到好处。”
“真真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倒宁愿你是个目不识丁的。”
“我还说你们男人读圣贤书,行龌龊事呢,自家都行为不端,还有什么资格教育旁的人?”
“你是在指我?”
“我没提名没提姓,是你自家愿意对号入座的啊。”
“你说这么露骨,我若是再听不出来,那不是白痴么?”
“横竖不是我说的。”
“你不就是想我除了你之外平生无二色么?这有什么难的?小菜一碟,只要你跟着我,我什么都可以迁就你。”
“你能这么好?”
“不信?什么意思?你不信我?”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其实这也怨不得你。”
“你晓得我是什么本性啊?我这人若是认准什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我自然晓得,可是……咱们便先不理论将来了,只说现下,你都是女人成群的,这回上丹都,你敢说你没猎上什么新艳?不敢吧?所以便更甭提你荣登大宝之后了,到时候整个天下的女人都在你跟前,凭你挑多少挑什么样的,那时候你还不挑花了眼去,哪还能想得起我?”
“你这话说的可是没理没据的,我李济庥许了的诺绝不会是空话。”
“谁晓得呢?到时候时过境迁,谁还认得谁?我若是嫁给你,便怕是只有幽闺自怜的份了。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此诺甚重,君莫轻许。”
“我就这般的不值得你信任?我何时诓过你?这回也一定信我可好?”
“不好,拿我的一辈子来做赌注,一子错,满盘皆落索,那我可真真亏大了。”
“我不会叫你输的,我怎么忍心?你也不忍心叫我一辈子孤孤单单的不是?所以你还是将你这辈子给我吧,自然还有永生永世。”
“什么?要我永生永世都跟着你,你不嫌腻味我还嫌腻味呢,吃个饭也要换口味的不是?”
“你说话可是越发的没谱了,哪有点书香女子的样子?”
“瞧,我只不过说了几句真话你便如此了,日后我若是真嫁给你。还不晓得你要怎样的挑我毛病呢。”
“哎沈婳,我怎么觉着你是存心套我说这些话呢,而后正好给我安上罪名,弄得我是有多不堪似的,横竖怎样都不遂你的意,有罪推定啊你竟敢?”
沈婳笑笑,被拆穿了,“那也是因为你心里头就是这么想的,不然会这么说出来么?”
“你还有理了?同我也这么耍心眼?我要这么套你你也得这么说。睡个晌午觉也被你横生出如此之多的枝节来,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我怎么就栽你手里了?你可真真是我命里的天魔星。”
“睡什么晌午觉啊?起来吧,仔细晚上不好睡。”
“那你莫说话了,一说话竟是给我添堵,安安静静躺一会子。”李济庥抚着沈婳散在床铺上的长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那苏武竟也是个痴情种,可惜他妻子不领情,也是个负心的。”
“那是少数,再且了,苏武一出去几十年,他妻子容易么?你才说不说话的,怎么又提起这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