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怎么好意思再睡,那会被人家笑话成什么样啊?所以虽说还有些累,她依旧是起来了,心里头一直在琢磨李济庥的大业现下如何了,她推断觉着不像是太好,果然下午就有人来领着她钻地道了,是明璃,沈婳不愿走,问他李济庥在哪,明璃只说少堂主进宫去了,沈婳一惊,不是吧?这么快!
束雪催着她走,还有绣波,明歌都跟着她。地道里燃着长明灯,曲里拐弯的,沈婳也不管这些,只管埋着头跟明璃走,明璃引着她,“夫人,仔细莫踩上了那块石头。”
沈婳赶紧停住脚,瞧见脚前两寸外的那个突起,只觉得心惊,连明璃对她称呼的改变她都没在意,只问道,“那个,是个引发暗器的开关么?”
“是,夫人仔细着。”
沈婳这才反应过来,说道,“甭唤我夫人,我怎么觉着我瞬间老了十岁?”今早上束雪她们就这么唤她的,听的她别扭,硬是要她们改回“六小姐”的唤法。
明璃笑笑,“这可是少堂主嘱咐的。”李济庥给他这任务时就说你去护送夫人去云云,再且,这沈婳也确实是嫁人了,他们做下头人的不唤夫人唤什么?
沈婳撇撇嘴,“还是‘六小姐’好听。”
却又听明璃道,“夫人请跟着属下的脚步走,属下踩哪块您便踩哪块。”
沈婳往前一瞧,原是前头有一段彩砖铺就的路,颜色各异,沈婳紧盯着明璃的脚步,明璃踩在哪块砖上她便跟到哪块砖上,她可不想在这无辜丢了性命,死于非命。
走过这一截,沈婳松口气,问道,“这些机关都是谁弄出来的?”
“是白先生。”
“白先生什么都懂啊,真厉害!”真是全才一个。
就是这么个暗道,沈婳他们走了估摸着有半个时辰,经历了无数机关跟岔路口,才走到几间辟出来的洞穴跟前,这洞穴里竟然是一应俱全的,有桌有床,桌上放着干粮和水,里头布置的还挺舒适。
沈婳坐下便问,“十一哥去宫里是做什么?何时才能得返?”
这事明璃也不确定,只说李济庥跟越王要穷图匕现了,这是最后一役。
沈婳不由得紧张,又问,“十一哥胜算大么?”
“自然是胜券在握了,少堂主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这一日呢。”
沈婳支颐愣坐着,心里头担忧不已,这可是兵戈相见的时候,束雪她们心知她是担心,便陪着她说说话。明璃明歌两个就自守在外头去了。
在这里头待着真觉着时间跟静止了似的,慢到好似从来未曾走过,沈婳煎熬的的度过当日晚上,第二日一醒来问的头一句话便是十一哥回来了没?得到的答案自然是还没有。
沈婳心焦,要明璃上头去瞧瞧,明璃说少堂主嘱咐了,非要三日后再要他出去探消息,这其中决不能出来。
沈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来回的走,瞧的束雪他们眼都花了,劝她坐一会,沈婳坐不住,她都快急死了,可却什么消息都没法得到,闭塞的不得了。
然后第二日就这么过去了,沈婳晚间都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的,然后干脆就坐起来,而后更加的心浮气躁。其实人在不知外界情况的时候是最没安全感的,不能对所置身的环境作出判断,未知会带给人最深沉的恐慌。
沈婳整日的食不下咽,辗转不能寐,好不容易捱到第三日,她一起来便要催促明璃出去探探消息,才知晓明璃早已趁着天黑时出去了,她便坐在桌边等,这会倒镇定下来,只是心里头沉沉的,压抑的她憋闷。
明璃出去自有他接到消息的暗道,可回来时也已近晌午,他回来的时候一副轻松的样子,沈婳一见放心不少,便也不急急追问,只听他自个说来。
果然是好消息,说是越王已被伏诛,李济庥已控制了整个丹都。
沈婳的心总算落了地,一下子坐回凳子上,又问,“那咱们能出去了么?”
“还不能,少堂主嘱咐夫人再在这安心待两日,待到一切拾掇好了,危险清除,善后事了,少堂主亲自来接您回去。”
“啊?还要等?”沈婳嘟嘟嘴,“还要等两日?你没同他说我快要在这里头憋疯了?”
“少堂主问了,属下是如实说了,可少堂主还得要您耐下心来再待两日。”
“好吧,我认命。”可是,“外头现下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你能详尽的同我说说么?”
束雪他们也都用期待的眼神眼巴巴望着明璃。明璃一笑,竟拿出说书人的架势来,“各位看官,话说……”
绣波打断他,“甭说这些套话,你赶紧拣要紧的说。”
明璃一副你好没趣的表情,正正音色,道,“我也是只晓得个大概,咱们的人那日冲进宫里去,先控制的禁宫几个门,然后短兵相接,挺激烈的,血流成河了据说都。”
沈婳听到这忙问,“那十一哥如何?没受伤吧?”
“少堂主自然是不能受伤的,少堂主怎会受伤?夫人您就安心好了。”
沈婳一听这称呼又觉着怪,“都同你说了莫这么喊。”
明璃道,“夫人,您说您都嫁了少堂主了,自然是属下们的主子,属下不称呼您夫人称呼什么呀?”
沈婳想想,其实也是,可她就是听不惯这称呼,却也不再纠缠此事,又问,“十一哥如今在皇宫里头么?”
“是,少堂主一壁是拉拢安抚人心,一壁又是清除异党绝不手软,忙的是成日成日的不合眼。”
“那这么说,我这种不见天日的日子还算是享福的喽。”
沈婳听完明璃的讲述,心里算是踏实了,不就是再等两日么,等就等,她这么几日煎熬的都过了,这两日放心下来的还不是小意思?
因此这下午,沈婳就安下心来同束雪他们玩起叶子戏来,这么耗起来时间便过的极快了。玩起来,沈婳就输了四局,沈婳觉着是束雪他们有意让着她,她玩这些向来不擅长的,手生的狠,不过玩了两盘也就慢慢熟悉了,但她觉着跟绣波相比还是差了好大一截子呢,绣波玩起来那可真是行家里手,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