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啊!把我当小偷了!不会吧。“我没有”我脱口而出。
男孩身后有个大个子冲我吼:“不拿是吧,被我搜出来了你就不好看了!”说着要动手搜身。不会吧,我有点吓蒙了,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我穿的是男装,他以为我是男子要搜,怎么办?“我怎么会偷东西,你认错人了,我没有,我是正经人家的孩子。”我的眼泪快下来了。大汉不信,还是冲过来要搜。
男孩盯着我的脸,突然表情有点怪异;“住手,也不一定是他偷的,走吧。”“可是爷,是他刚才撞了你,玉佩就少了一个。”大汉喋喋不休,还想来搜,真是笨,他的主子已看出我是女子,他真笨,怪不得只能做奴才呢。
“你走吧,别让我再遇见你!”男孩冷冷的说。
“我就是没偷,你别冤枉我!”我大声回应他。
“怎么跟爷说话呢?这是当朝十三阿哥,懂不懂规据?爷有心放你一马,你就这态度!”
十三阿哥?胤祥?这小子是以后的怡亲王?是有点小,不过心肠倒还好,那也不能随便冤枉人吧。
“十三阿哥也不能冤枉人!”我从来行的正,走的正,遇到这样腌臜的事还是第一次,而且是被这个小不点冤枉,又急又恨,眼泪快出来了。大汉还要说什么,小男孩制止了他。这时,从围观人群中挤进一个大汉,手里拎了个小乞儿,给十三行了个礼,说:“给十三爷请安,奴才是十二爷手下的,这个小乞丐刚偷了您的玉,我们爷看见,让我擒了送您处置。”“好,赏。”旁边大汉答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张银票给了十二侍卫。“奴才谢十三爷赏,爷看这个小乞丐怎么处置?”
小乞丐只有六七岁,很瘦小,也很可怜。
十三看了我一眼,吩咐手下:“给他一张银票,放了他。”转身向我说:“对不起,错怪你了,别生气,请你喝茶好不好?”这算什么?打了一巴掌又揉一揉。不过看他还算善良,不计较了,我想告诉他我不生气了,但刚才的事在我身上的后遗症还没过去,喉咙很酸,说话一定会哭出来,强忍着不哭,给他摆摆手,就走了。
出了人群,看见一个和十三打扮一样的人,比十三稍大些,人也很帅,也正盯着我看,不用问,这是十二了,我不敢多看,今天是怎么了,出门不利,以后出门要看黄历!
按着记忆回到店中,心情平和多了,只见大哥正在门口焦急的等我。
“不是说一会嘛,怎么这么久,没事吧?”“没事,我在街上逛了一会。”手拉着哥哥,现在大哥是我可以信赖的依靠。
“回吧。”乖乖的跟着大哥回家。
用餐,休息,下腰,拉筋。到了晚上,来到福禧堂。
福禧堂是一个大厅,离福晋住的地方不太远,厅里摆了一张大桌子,阿玛、福晋、大哥、还有一位三十多岁女子同座,留娘站在一边伺侯。万恶的旧社会!我心里嘀咕着。那位女子大概是侧福晋了,即没有娘的清秀,也没有福晋的豪放,没什么特点,这大概就是不得宠的原因吧。我行了礼,看到留有三个空位子,小禄小雅没来,我先坐了。桌上菜很丰盛。因怕错了规据,不敢乱动。
“小禄小雅怎么还没来,去催催。”阿玛平静的说,没有沉着脸,看样子心情还好。
正说着,两小人来了。小禄今天穿的倒干净,带着小雅行了礼落座。小雅临着我坐。阿玛动了筷子,其他人才开始动。
屋里虽然有很多人吃饭,但很静,我不是特淑女的那种,看着一桌美味,小口小口的吃,实在累人,其他人都这样,我也只能忍着。
吃完饭,丫头送来濑口水,我学着小雅的样子,用帕子掩着嘴濑了口。第二道茶是喝的茶,我向来不喜吃完饭喝水,只略饮一口,见其他人都在喝,没法,只用手捧着,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
好容易阿玛喝了茶,问了小禄一些功课上的事,让我们孩子和侧福晋散了,我们行礼退出。在离开时,阿玛叫住了我,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只说了一句:“你是阿玛的女儿,阿玛不会误你的,先把把身体养好了,去吧。”“是。”福了福身退了出来。
想阿玛的话,是了,一定是阿玛也误解我为马公子的事介怀,还好,失望没那么彻底。
大哥在外在等我,转过没人处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给我,叮嘱:“别让其他人看见了。”“知道了,谢谢。”
回房一看,是《烈女传》,郁闷!
有比没有强,看吧。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现在知道什么叫云里雾里了。我是文科毕业,文言文那是基本功,就是这书是繁体字,加竖排,实在费劲!一个准研的现代人,一篇两百字的小故事,我花了一个晚上才看明白意思。真是文明的到退!
为了恶补繁体字,我接连三天没出门,到第四天,实在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虐待,想起书摊,决定出门自己购书。
和彩云一起装扮好,带上屋里所有的银子出门。大门口家院管的严,任我怎么说就是不放行。只能绕到后院,乘看门人不太注意从侧门溜出。
“久在樊笼中,复得返自然。”心里挺美。
顺着大哥带我的路慢慢踱着。刚到正街口,只见一个全身褴褛的小姑娘跪在路边哭,头上插着草标,我明白,那是卖的标志。小姑娘约七八岁,很瘦小,哭的很伤心:“叔叔大爷行行好,把我买了吧,我只要能把我娘安葬就行了。我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旁边躺着一个人,可能是小姑娘的娘吧。
可怜的小姑娘,我从钱袋里抓起一把银子,也不知道够不,给了小姑娘。
“快些把你娘的事办了吧。”
小姑娘捧着银子只是磕头磕头。我让彩云去雇个车帮小姑娘葬她的娘。
“小丫头,我待人很好的,跟我走吧。”一个胖男的伸手就拉小姑娘。“沅三爷,您就饶了我吧,我不能去那种地方”小姑娘向后缩着,一把又拉着我的手:“沅三爷,我已被这位公子买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小姑娘手很紧。
胖男子一脸横肉,不是好人,瞅我看看,突然一脸坏笑:“这位小哥大概也想跟我走呢吧”伸手就来拉我。
“放肆!”我年龄小,只能用气势来压他。
胖男子楞了一下,顾忌着我的身份,在我四周瞅瞅,又笑了:“那我就耽误您办事,您走好,”盯着我身后的小姑娘:“小玉,跟我走吧,翠红楼不会委屈你,爷捧你当头牌,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享不尽的福。”伸手就拉。
这嘴脸真让人恶心。我该怎么办?“快跑!”我低声对小姑娘说。
小姑娘倒也机灵,撒腿就跑,但沅三手更快,一把就抓住了小姑娘。“她是我买的,光天化日的,你要干什么?没了王法了?”我大声骂着,希望用我的声音让更多的人听到,用众人压制沅三。
“哟,你嚷什么?看你是富贵人家的姑娘,不与你计较,惹恼了爷,连你一起送翠红楼!”
周围的眼光刷的看过来,真是无赖。不过他也不是不在乎众人的压力。我不能让小姑娘去火坑。“小玉是我买的,你抢我的人就是犯法,不怕我告官吗?”“你去告告试试,等你告了,这身子也就归我们了,她还愿意跟你去吗?”我全身哆嗦,真不是人!
“我阿玛是做官的,你也不怕?”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用来震摄人是最有用的。果然他愣了一下,继而恢复原状:“老子是吓大的!跟我走!”拎起小玉像拎一只小鸡,小玉大声哭着,我去拉沅三,被他一把推到地上,正急着起来再去拉他,一只手拉住了我。
回头是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伙子,小伙子旁边一位个子稍高些的小伙子一招手,一个大汉扑过去制住了沅三,沅三盯着我嘴里还不干不净:“小娘们还有相好的了。”被大汉打了几个巴掌,“瞎了你的狗眼,在爷跟前浑说些什么!”沅三才开始求饶。
看着小玉没事,我放下心来,正要谢这两个人,只听大些的小伙子说:“把他送顺天府,就说我说的,先打他个四十棍子,再给他治罪。”
好大的来头,顺天府是皇城公安总局,哪能谁都能指挥呢,这是什么人呢。此人身材较结实,年龄约十五六岁,一身淡白色富贵衣着,腰系白色玉带,上挂两块玉佩。面若冠玉,温文而雅,眉开目阔,眼神安静,丰挺的鼻子,长的最好是他的嘴巴,嘴型很好,又稍向上翘,显得很贵气又随和。
拉起我的人也是一身富贵,约十二三岁面长而英俊,眉开目阔,高鼻梁,单眼皮,面微凸,一脸贵气,不羁神情挂在脸上。小小年龄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英武和慑人气势,长相帅气,有点像韩国的裴勇俊呢,只是差了付眼镜,笑大的时候了眼角有隐隐三道横纹,此乃兵事之相,此人以后定会吃军粮。
“给你出了气,怎么也不谢爷呀?”小裴勇俊笑嘻嘻的看着我。哟,还拉着手呢,我不禁脸一红,抽回自己的手。看见彩云找车回来正站在人堆里傻傻的看着我。我瞪了她一眼,向小伙子福了福身子,又突然想到自己穿的是男装,就更窘了。拉起小玉就准备走,小裴勇俊向前一步就挡在我前面:“喂,怎么不说一句话,刚才不是很厉害嘛?”“十四弟!”大小伙子叫了一声,这个十四就没再说什么。我让彩云把车夫交待给小玉就准备走。
小玉突然拉着我:“公子,您买了我,您住哪,我明天就找您。”我?算了,我救人没想着买人,忙推脱着要走,小玉跪了下来,哭着要跟我:“公子您是好人,您已经买了我,无论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跟着您就好,您要不要我,我,我以后可怎么办呀?”
十四也笑着看着我。我现在可是脸红的能将全身皮肤都点红了。“小玉,快点把你娘葬了,寻个亲戚家住吧,我真的不能带你走。”小玉仍是不撒手大哭着。我急了:“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照顾你?”小玉仍是哭,但手是松了,我欲走,但还是不放心。如果再有沅三那样的人怎么办?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十四,开口了:“八哥,你的府衙快好了,不如把她收下吧。”十四?八哥?看看他们身边的侍卫,均是衣着不凡,且能吩咐顺天府,那身份一定低不了,别是让我碰上了十四阿哥和八阿哥吧。我习惯性的用手捂住嘴,掩饰我的惊呀,这个小动作被老八和十四都看了去,老八盯着我,也是在沉思。
历史上,老八对所有人都很好,有八贤王的称谓,想来小玉去了不会受罪。
想到此,赶紧给小玉说:“快拜这位八爷,他是大善人,跟了必不会让你受罪的。”小玉将信将疑的看着我,向着老八什么也不说,只是哭着磕头。老八还是皱着眉头。我硬着头皮也跪在地上:“请八爷给这个孩子赏口饭吃。”“八哥,这孩子看着还机灵,收下吧。”十四也帮着说话。
“好吧,先放我府里教规据,等你也开府建衙了就给你送回去。”回过头吩咐了身后侍卫几句转走了。
“谢十四爷。”我低着头。十四扶起了我:“你知道我们是谁?”我轻轻摇摇头,对不把稳的事,我一般都不会做。
“你叫什么名字?”“永岩”对不起,大哥,先借用一下你的名字。
“我记住了。”十四笑着走了。
看这架式,哪里像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只比现代十八岁大男孩还成熟些,古人,还真是早熟!
看着侍卫把小玉的娘放在车上,带着小玉走,我的心像翻了五味瓶,什么感觉都有。
小玉走了两步,还是回头给我狠狠的磕了个头“永公子,大恩不言谢,我一辈子记得您,若有来世,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我拉着彩云径直往回走,今天闹了这么大个事情,我已没心情再去任何地方,还是趁看门人不注意,从侧门溜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