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公主说,古言有语,月满则亏,水满测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赵家赫赫扬扬数十载,他们一心盼高,必是忘了那跌重,皇上何不成全。再说,柔公主好歹也是夏候皇族之血脉,皇上顾及父女情,免去禁闭这也常理之中的。”古有为忙将夏候沁璃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述给靖德皇帝。
靖德皇帝闻言,眸中一亮,心下已然有了主意,他眸光重新落在桌上的奏折上,并吩咐古有为:“沁公主持宠而骄,竟敢为沛柔求情,着御书房外跪地自省。另外,这件事情务必让宫中诸人皆知。”
古有为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忙应声去了。很快夏候沁璃罚跪的事情传遍宫中,就是朝堂之上,也是闹的人人皆知。
宣德皇后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被罚跪,急的直抹泪,最后还是玉嬷嬷提醒,才止了泪往孝仁宫而去,只是到了孝仁宫,太后却避而不见。
傍晚时分,被毒辣的太阳晒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夏候沁璃再也撑不住,天眩地转的同时,她只觉眼前一黑,人便软软的往地上栽去,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清楚的感觉到一双铁臂将她紧紧的抱住。
次日,夏候沛柔被解了禁足,但是女戒仍要抄录。夏候沛柔被解了禁足自是高兴,可靖德皇后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促成这一事的是夏候沁璃那个小贱人,更可恨的是,夏候沁璃为柔儿求情之事弄的满朝皆知,她堂堂一国皇后,却承了一个小辈如此大的恩情,这怎能让她心中舒坦。
夏候沁璃从昏迷中醒过来已是一天以后,因为那天跪的时间太长,她的皮肤被晒伤了,又因中了暑气,醒来后,一直觉得头晕沉沉的,为此她不得不在自己的寝房中又静养了两日才见好。
这天午后,夏候沁璃正在凤凰宫后院的凉亭纳凉,突听一旁伺候的妙心道:“奴婢参见轩王世子,给世子请安。”
“免礼。”沐晨砜神情淡淡的让妙心免礼,然后径自进了凉亭,在夏候沁璃的身旁坐下。
“妙心,给世子端盅菊花明目凉茶来。”夏候沁璃无视沐晨砜的没规矩,轻声对妙心吩咐道。
妙心忙行礼去了小厨房,夏候沁璃看着妙心远去的背影,这才转首看着沐晨砜道:“上次在御书房外,谢谢你送我回凤凰宫。”
沐晨砜闻言先是一怔,旋即打趣的笑道:“合着那天我都被你蒙骗了,以后可别再这么傻,为了一个不值当的人,受这等罪。”
“我没必要蒙骗任何人,不过是那天彻底失去意识前,感觉有人抱住了我,而且我还闻到了你身上特有的薰香,刚才那样一说,不过是蒙的,没想到还真让我蒙对了。”夏候沁璃淡淡笑道。
“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我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却越来越被你吸引。”
沐晨砜听了夏候沁璃的话后,沉默了半响,然后他突然开口道,双眸里所逆发的气息,带着掠夺一切的霸道,看的夏候沁璃心跳声顿时乱了,几乎招架不住的起身想逃。
“妙心去了太久,我、我去看看。”夏候沁璃说话间,便起身想逃,只是她才起身,一只大手便抓住了她的胳膊,下一刻她已经跌进某人温暖的怀中。
夏候沁璃被他这样一抱,小心肝突的一紧,一种近似窒息的压迫感令她变的手足无措。她承认前世是有过感情经历,但那种感情是她所渴望的亲情,或许正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中了欧阳靖与张仙的阴谋。
“请世子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世子无所谓名声,沁璃却还在乎闺中清誉。”前世的一些记忆,令无措的夏候沁璃找回冷静。
“你一定要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吗?沁儿,我喜欢你,我不想再在你面前压抑对你的感情,这样太痛苦了。”沐晨砜听了她的话,不但不松手,反而抱的更紧了,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他就不会总有种抓不住的感觉。
“沐晨砜,你快放开我,你弄疼我了。”纤腰被他的铁臂箍的发疼,夏候沁璃语气不悦的开口道。
见她微蹙着眉头,神情似有不悦,沐晨砜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用劲过猛了,因此箍着她纤腰的铁臂略松了松了,却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沁儿,给我一个机会,否则我就这样抱着你不撒手,到时被人看见,你不愿嫁我也得嫁。”沐晨砜此刻也无所谓会不会惹她生气了,有时间做做无赖,反而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沐晨砜,你、你无赖,我堂堂一国公主,你如此欺负我,我定要告诉皇叔,让皇叔治你的罪。”夏候沁璃一边掰着缠在腰间的铁臂,一边气急败坏的开口,甚至将靖德皇帝都搬出来了。
“我愿意为你变成无赖,只要能更亲近你。”见向来云淡轻风的她终于有了更丰富的表情,沐晨砜心中是喜悦的,他突然捏住她小巧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并深情款款的开口道。
“你……你别这样,我……”
“你们在干什么?”
夏候沁璃的话还未说完,只听一个尖酸的女声响起,紧接着夏候沁璃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人推了开,因为事发突然,她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只是不等她看清楚来人是谁,一狠厉的耳光便甩在了她的脸上。
“沁儿……”
“公主……”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沐晨砜的,另一个是妙心的。
“晨砜哥哥,你的眼神好吓人,柔儿好怕。”夏候沛柔看着夏候沁璃那张招人厌的小脸上浮出五个红指印,本是很得意的,可随着沐晨砜狠戾的目光射来,她心中一颤,面上强挂着自以为很风情万种的笑,腻声道。
“沛柔,你这才解除了禁足,你不好好在你的仪柔殿呆着,跑到我凤凰宫里撒泼打人,你就算不记着我毒日下罚跪为你求情,也该在打我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我堂堂尊皇等级的公主,又且是你一个贵品等级能随意欺辱的。”夏候沁璃自沐晨砜身后而出,她双眸冷冽的盯着夏候沛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