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娘开口了,眼神专注的看着自己涂了蔻丹的手指,慢条斯理的说着:“放了你可以,绿芜只要你答应从今往后为本夫人办事,我不但放了你,而且还会赏赐你很多好东西,当然若是你执意要跟着你那没用的主子,本夫人就把你抓了送官,到时候你的这条小命就没了,如何选择,相信你自有分寸!”
绿芜咬着牙齿,浑身僵硬的跪在地上,猛地抬头,眼里写满了坚定。
“五姨娘要杀便杀,奴婢才不会像有些人骨头软,给人几句一哄,就背叛我家小姐!”
蓝玉一听,那绿芜骂的可不就是自己吗?但是她有什么错,与其跟在一个没用的小姐身边,天天被人欺负,招人白眼,被打得半死也没人心疼,还不如跟着五姨娘,吃好喝好,只要把主子侍候好了,谁还敢欺负她!
“夫人,奴婢看着绿芜天生贱骨头,还是趁早无声无息除了比较好,免得把她那主子招来,现在还不是跟五小姐正面冲突的时候!”蓝玉凑到五姨娘身边小声说道,那双狐媚眸子死死瞪着地上的绿芜。
五姨娘思索了一会,挥了挥手,示意这事让她去办!
蓝玉领了命,一个眼神示意下面的婆子,两个婆子顿时明白她的意思,一把塞住绿芜的嘴巴,两人一左一右将她拖着往外走,任凭绿芜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
绿芜眼里布满了惊恐,以前就听那些老嬷嬷说这侯门后院里最不缺的冤魂,倒不曾想今天之后,自己也要成了这其中的一个,绿芜害怕的泪眼汪汪,不住在心里头唤着小姐小姐,希望云臻快点来救她!
眼见着就要被拖到那井边,绿芜绝望了。
然而就在此时……
汪!汪!
狗叫声传来,那两个老婆子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手上一疼,痛得她们哭爹喊娘。定眼一看,浑身毛发竖立的黑毛大人将脸上还挂着泪花的绿芜护在身后,狗牙龇着,作势就要朝那两个婆子扑去。
“哎哟喂,哪里的死狗,还不给老娘滚开!”那两个老婆子一看是条狗,抡着扫把就朝黑毛大人攻去。
黑毛大人真的怒了,居然敢动它的绿芜姐!
要知道没了绿芜姐,谁给它刷毛,谁给它洗尿布,谁给它做好吃的!
咬死你们……咬死你们……我咬咬咬……
两个老婆子的哀号声响彻天地,很快就将五姨娘引了过来。
“怎么回事?这狗怎么会在这里?来人啊,给本夫人往死里打!”
黑毛大人已经发狂了,偏偏五姨娘还不怕死的撞在它的狗牙上,黑毛大人狗头一转,很快锁定有些发福的五姨娘,肥大的身子嗖的一下将她扑倒在地,狗爪挠啊挠,狗牙咬啊咬,任谁来拉都不行!
“救命啊……啊……救命啊……死狗……滚开……快来人啊……”五姨娘拼命的挣扎着,却始终挣扎不开,只能断断续续尖叫着求救。
“绿芜还不让这狗滚开,万一伤着夫人,你们谁也担不起!”
绿芜本来三魂七魄去了一半,蓝玉这一声吼立马将她拉回了现实,看着黑毛正在做的事,她面色又是一白,惊恐的上前去拉开黑毛。
“黑毛黑毛,快下来快下来啊!”绿芜急的手脚无措,无奈黑毛根本不理睬她。
云臻慢条斯理从暗处走了出来,对着黑毛轻声说:“黑毛,差不多了!”
黑毛大人一听到自己主人的声音,立马停下了撕咬的动作,但是还是赖在五姨娘身上不下来,委屈的瞅着云臻,那模样像是在撒娇,主人,人家还没玩够呢?
云臻没有说话,但是浑身散发的威严让黑毛乖乖低下头,不情不愿的从五姨娘身上走下来,走了几步,还是觉得憋屈,黑毛大人索性后腿一抬,对着五姨娘一张风骚的脸蛋就是一泡尿!
众人傻眼了!五姨娘疯癫了!尖叫要杀了云臻和黑毛大人!
黑毛大人张开血盆大口,朝五姨娘一吼,顿时吓得五姨娘愣在原地,脸上还在滴着黑毛大人的狗尿,面色阴沉,就是不敢有所动作,生怕上前一步,黑毛大人又要扑上来!
云臻上前摸了摸黑毛的脑袋,转头看向绿芜:“绿芜,黑毛,我们走!”
两人一狗刚出了院子,里面就传出五姨娘抓狂的尖叫,两人微微一愣,随后笑了出来。
回到倚梅院,红袖已经在门口张望了,看到云臻回来,这才放心,目光一转,在看到一身狼狈的绿芜时,面色陡然一变。
“绿芜,你怎么了?”红袖下意识去检查绿芜的伤势,一时竟忘了云臻还在身边。
撩开袖子一看,密密麻麻的伤疤落入眼帘,云臻面色一变,抓着绿芜的手问道:“谁弄的?”那伤疤有的已经结疤,有的还在流血,新旧不一,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天弄成了,云臻突然想到她们这些日子神神叨叨的模样,连忙去查探红袖的手,她的伤势明显比绿芜好很多,只是那双纤细雪嫩的手像是泡了福尔马林,肿的不成样,还有不少地方被磨破了皮,血丝从里面渗出,触目惊心。
熊熊的怒火染上眉梢,云臻从来没觉得这么愤怒过,就算面对那些害死她爸妈的人,她也能非常冷静,但是此刻她真的有种杀人的冲动。
“小姐,您别这样,奴婢没事,奴婢真的没事!”绿芜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看到云臻愤怒扭曲的脸,更是吓得眼泪汪汪。
红袖也跪了下去,紧抿着唇不说话,但面色却是苍白一片。
云臻深深呼吸几口,努力压抑住怒气,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除了五姨娘,还有谁?”
两人咬着唇,迟疑着要不要说。
“你们最好说清楚,谁指使的,谁动的手,就连在一旁围观的人也给我一个一个交代清楚,否则别怪我见一个收拾一个,管她有没有参与!”云臻威胁道,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
红袖迟疑了一会儿,知道瞒不住了,索性直接说了,“四姨娘,五姨娘还有她们院子里的人,二姨娘没动手,但是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府里下人们的管事都有份儿,受牵连的不止奴婢和绿芜,我们院里的家丁也吃了不少苦头!”
“红袖你……”绿芜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不是说好了,不告诉小姐的吗?”
“绿芜,你以为我们不说,小姐就不知道吗?”红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很好,真是太好了!”云臻面色有些狰狞,“既然她们不想过安生日子,我就让这将军府鸡犬不宁!”
“小姐!”
“小姐!”
红袖绿芜齐声唤道。
“不要再说了,我说不会主动找人麻烦,现在这句话我收回,我要把她们那群女人当成蚂蚁一个个踩着玩!”云臻一旦做了决定,一万匹马都拉不回来。
红袖绿芜面上一寒,对视一眼,什么话都不敢再说。
“你们先起来,红袖,你去把外面的家丁都叫进来!”云臻的怒火慢慢被压制下来。
红袖得了令,很快就将人唤了进来!
倚梅院里面就住了九人,除了云臻红袖绿芜,就只有这边的六个家丁,此时这六人,分两排站在大厅中,云臻面无表情的从他们身边走过,目光犀利的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看到那大大小小的伤口,云臻眼里就是一冷。
重新回到座上,云臻喝了一口茶,这才慢慢抬起头。
“红袖绿芜,还有你们六个,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除了我的命令,任何人的命令你们都可以不听,如果有人想要对你们动粗,我允许你们打回去,实在打不过,就来找我,我帮你们打回去,我云臻的人只有我能欺负,谁敢动,我要她的命!”云臻话里狠意让人心惊,前世她从未想过护卫谁,但是此时看着这一群人,她却有种想要保护的欲望。
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云臻,眼里写满了崇拜。
“你们身上有伤,现在都回去休息吧,放心,这笔账我一定会帮你们讨回来的,我刚刚也跟红袖绿芜说过,谁指使的,谁动的手,就连在场围观的人也不能放过,我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吃完晚饭后把名单给我!听着,一个也不能少了!”
云臻的气势太凌人,他们想要反驳都不能,心里充满感动。身为奴才,能跟这样的主子,就算是死他们也毫无怨言。
很快天就黑沉了下来,天空黑云沉沉,不见日月,这一夜对于云家而言无疑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云臻枕着那些名单,一觉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云臻就将所有人都叫到大厅里面,将她思索了一夜的主意告知所有人。
众人听完她的话,面上不禁闪过一丝疑虑。
绿芜皱着眉头,担忧的瞅着她:“小姐其实你真的不必为奴婢操心,奴婢想,经过昨天一场闹剧之后,五姨娘一定会收敛许多的,不会再针对奴婢的!”
云臻伸手就给她吃了一个爆栗:“绿芜,你这小脑袋瓜子再不变得聪明些,早晚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收敛?你认为可能吗?如果你家小姐我不主动出击,她们不但不会收敛,反而还会觉得我们怕了她,今后只会变本加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