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明明凤里蔽月他是知道的,知道我想要妖界的鬼图,知道我根本就不会爱上这妖皇。
他总是那般的自信,好似从来不会害相思。
现下我都要嫁给那妖皇了,他无疑是知道我的目的;可我却不知为何,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难受?你是难受他应该来救你?还是难受他应该阻拦你?
随着心中默默的质问,这条路,来妖界时不是便想好了吗?可这般做时,我再也做不到像对待玉越那样,无情的去对待凤里蔽月。
心中就好似隔着一个巨大的石子,不上不下搁着人好生难受。
“大婚之际,娉浅姬你为何苦着脸?且随我出去罢。”瞧着娉浅姬一脸的阴沉,他尽量藏起心中的不甘,为何就不是我呢?那个让你心动的人。
初看你的画时,你的心意便能让人知晓;若是无情,又岂会画的那般惟妙惟肖?心下苦涩时,又有些快意;无论怎的说,娉浅姬,你还不是不一样成了我唯一的妖后?
我瞧着碧罗,他身着一身新郎红衣,若比起来,这红衣他穿的丝毫没有凤里蔽月好看呢。那般的风情与妖娆,天下再无人能比了吧?
碧罗的手是冷的,就仿佛他万年阴郁的心一般,随着他缓缓的牵着我,步入门外,那片与我心情丝毫不相衬的热闹。
我带着阴沉的心情,越过茫茫人海。只消一眼,我便看到了他。
凤里蔽月,他还是一袭红衣贴在他媚入骨髓的风流身段上;处事不惊般的自饮自斟,一举一动,皆是勾魂摄魄的魅惑之态。这般惊为天人的他,不知又是迷倒了多少女儿家。
凤里蔽月似感觉到了我的视线似的,缓缓抬头对我一笑;且看他桃花眸一弯,艳绝人寰的面容上,绽放着蛊媚的风流。
那笑容,顿让人觉百花齐放,媚色横生,美的惊心动魄。
直到瞧到了他桃花眸中的灼热,也让我本是烦躁的心情,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怎的说,他也还是在意你的,不是吗?
“怎的?心情一下便好了?”碧罗瞧着娉浅姬嘴角无意识绽放的微笑,心中更是恼恨,又有些怨怼。
他本是心怀侥幸,以为那娉浅姬只是的单相思,凤里蔽月那看似多情实则无情到残酷的人,怎会懂爱呢?
可他错了,错的离谱,只是一眼,凤里蔽月望着娉浅姬的一眼。则证明,他虽是堂堂妖皇,却输得体无完肤。若说娉浅姬是单相思,他则有万千个法子,让娉浅姬认识到,凤里蔽月是多么的无情与危险,根本不值她的爱慕。
凤里蔽月,那般危险的人,怎会是适合托付终生的良人?
可现下这般,他没了把握,心中更是讨厌至极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我瞧着远处,凤里蔽月时不时便对我抛媚眼,诱惑意味十足。惹得我笑意不断,我甚至能感受到,一举一动时,都有一道强烈而灼热的被视感,除了凤里蔽月还能有谁呢。
心中只觉一阵暖流,绵绵不断。
蓦的,本是含着暖意的心情却被突兀的打断。
“娉浅姬,你可以不要笑的那般魅人吗?”碧罗的声音微微恼恨,她难道不知,她那副样子,被在场数不胜数的人物,盯着不放吗?
“是吗?”我摸了摸脸颊,难道我喜形于色,真有笑出来?
“咳咳,咳,妖后大人今日真是好生耀眼。”白院还是一身白色,与这喜庆,到是约莫有些格格不入。
白院瞧着我的眸光,是探究又似冷淡。
冷淡?可现下我的心思全然不在这儿,还哪里顾得上他的神色。
“多谢。”我礼貌性的道谢了后,便想去寻那如蝶的红影,可他所在之处,人走茶凉。
瞧着空着的坐席,心中有些难以言喻的失望,与碧罗又是应付着一干的人等。
那些猥琐至极的目光,更是让我心生不快,只想尽快的离开这场可笑的宴席。
“浅姬,瞧甚么呢?还不过来给魔尊大人敬酒?”
“啊?”我一愣,听着碧罗那故作亲昵的声音,居然生出了些尴尬。
凤里蔽月真是的,他什么时候跑这儿来了,我向他那里瞧,他肯定发现了。这般一想,脸上更是止不住的绯红。
他不知道吧?他应该没看见!我一边掩耳盗铃一边暗自催眠。我不尴尬,我不尴尬。我尴尬啥?
“啊什么?浅姬真迷糊呢。”碧罗一边说,一边温柔的给我斟好了酒,缓缓递给我。另一手更是亲密的搭上了我的肩。
我忍住要挥开碧罗搭在我肩上的手的冲动!我忍!不就是得瑟了一回吗?这般的惺惺作态,肉麻死啦!
可没脸没皮的大有人在,凤里蔽月戏谑的眯起了桃花眸,缓缓道:“小浅儿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就这般的对本尊始终乱弃。”
他,他他,他说啥?
我甚至怀疑我听错了,我本以为他可能要与我装作不识的,哪里料到他来这么一出!这么张狂的让人知道,妖皇被人戴绿帽了!
那般惊若天雷的话语,却被凤里蔽月平静的好似在问,今日吃了没的语气说出。
不止我愣了,碧罗也愣了;周围一干爱慕凤里蔽月的小女儿家更是芳心碎了一地。
还是白院首先回过神儿来,道:“咳咳,咳,魔尊开玩笑了,开玩笑了罢。”
凤里蔽月听闻一笑,妖娆的睨了我眼,道:“玩笑?小浅儿知道本尊的心意便可。”
说完,纤美的手指更是招摇的滑过我的脸颊,摇曳生姿的向远处走去,徒留一阵魅惑袭人的兰花香,缭绕于我的身侧。
听着凤里蔽月先个儿的话,心中又有些止不住的笑意;而让我惊讶的是,本应怒发冲冠的碧罗却似乎早已知晓,并不惊讶。
随着一阵阵的祝福之词,先个儿因凤里蔽月张狂的话语产生的惊讶也缓缓的被排除。
场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我穿着嫁衣,想偷偷摸摸的离开这极其热闹的地方,头上戴着的物事也是极多,更是觉着头重脚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