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风神医的女儿!”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出来,“父皇,儿臣从小便立志报效国家。儿臣以为只有不让须眉之巾帼英雄才配与儿臣厮守终身!太子选择现在的太子妃不也正是因为如此吗?儿臣心中的女子,曾与儿臣并肩作战,为大周立下赫赫战功!”
“风神医的女儿?”东方启对风行早有所闻,并早就想将之收归帐下。只是可惜那人如同闲云野鹤,又怎会在宫中屈就?至于他的女儿,他还一时难以反应过来是谁。盘算一下,为大周打过江山的女子屈指可数,除了当年的秦雪,便是她女儿殷晓梦。再仔细琢磨一下,似乎张道峰曾提过,派了陆飞扬与一个叫做彩铃的女子攻入南陈……
“父皇,她是彩铃,本名叫做风铃!就是现在太子妃身边的贴身侍女!”
“风铃?哦……朕想起来了……一个挺机灵的姑娘,只是没想到她还骁勇善战,竟能为我大周立下战功!”东方启先前的门第之念瞬时挥去,倘若那风铃真的加入帝王家,那么要绑住风行岂不是易如反掌了?现在的大周好不容易一统天下,得风行这样的人才如虎添翼啊!
“是啊,父皇也很认同她?”东方赫面露喜色。
“只是她现在的身份是太子妃身边的侍女,怎么能配得上顺亲王王妃的位置呢?待朕想想办法。”东方启开始暗示儿子,要想抱得美人归,好歹也得做点儿事情啊。
谁知东方赫似乎并未开窍,只是认真地说:“她虽然出身平凡,且现在在宫里的地位也很低,但儿臣与她经历过生死,经历过大大小小的风波与磨难,儿臣坚信必能与她厮守一生!”
东方启抿嘴一哂,这个儿子从小不在身边,自然没有东方皓那样的机灵,对自己的想法也不能尽晓。那么,既然暗示不行,就明示吧:“赫儿,朕的意思是你得去劝劝风神医,让他进入我大周的朝堂,那么风铃的身份也就不同了!你是大周的顺亲王,是我大周前皇后嫡出的儿子,是大周未来的栋梁,你的王妃必须出身高贵,必须能人之所不能,才能服众!风行一旦入朝,朕一定不会亏待他……”
东方赫带着自己皇帝老爹的嘱托,似懂非懂地步入了东宫——
“喂,你怎么来了?太子妃怀孕了,你现在是王爷,你不觉得你来这里不方便吗?”彩铃一眼便瞧见了心事重重的东方赫。
“我是来看你的!”他一向直肠子,“你爹在吗?”
“喂,你究竟是来看谁的啊?”彩铃先前的一点点感动立即幻化成薄怒,这男人究竟在干吗啊,说话语无伦次的。
“额……看你……和你爹……提亲……”
“提亲?”要不要这么直白啊?彩铃一下子羞红了脸,钻进了屋子!这个家伙,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就说些这种不着边际的话!
风行正巧从殷晓梦的房里诊完脉出来,瞧见了这一幕。女儿与这个新皇子的事情,他早就知道,有些事情不说,不代表他同意。“王爷,您现在身份尊贵,草民的女儿自然是配不上你的。还是请王爷移尊步吧……”
“风神医!”谁知那东方赫突然单膝跪下,“请将风铃嫁给我吧!我保证这辈子都会对她好,只爱她一人!”
“草民刚才已经说过,身份悬殊……”
“风神医,难道你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获得幸福吗?身份不是问题!你若愿意,自可入朝为官,父皇已经承诺,定不会让风神医失望!”
风行突然转身离去。不过,没走几步,便又停下。虽未转身,但还是放出一句话来:“你若真心对铃儿好,想娶她为妃,那么就带上你的父母和你的诚意来!”
虽然现在贵为王爷,但是婚姻之事,理应照足规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理所应当的!东方赫望着风行渐行渐远的背影,脑海里突然翻腾出南宫嫚的模样——那才是他的亲生母亲啊!现在还被幽禁在冷宫!
尽管这里是冷宫,但并非完全不通消息。如果说两三个月之前的南宫嫚听到东方皓再次大婚的消息,只是淡漠地笑笑,没有一点点其他的心绪,整个人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话;那么当别人把陆飞扬,现在的东方赫的事情告诉他时,她开始了暴走!整个冷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前皇后南宫嫚很亢奋!吃不下东西,睡不着觉,直到宫里的侍卫将她击晕过去,她才安静下来。醒来以后的第一件事情又是大呼小叫地嚷嚷道:“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儿!”
好吧,南宫嫚的呼唤得到回应了。东方赫在他皇帝老爹的允许后,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冷宫了。
曾经的陆飞扬皮肤黝黑,脸上又蓄着胡渣子,还真见不出任何富贵相。现在的他,不用在沙场上进行殊死拼杀,不用经受风霜雨雪的磨砺,换了衣服,清理了胡子,一如一个在宫里长大的皇子般华贵!从前的他,怎敢正眼看一看皇后南宫嫚?但今天,他已经知道,这才是自己的生母,而且或多或少是因为自己,才会被父皇打入这冷宫里。
南宫嫚一改往日的混沌模样,仔细望着这个端坐在自己面前的青年。他的眉眼,真的有几分皇上的风采,他的嘴唇竟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是的,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辈子唯一的儿子!两行清泪滑落,南宫嫚突然伸出双臂。然而,那步子却迟疑了——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一个女人,自己这样的身份,还有没有资格拥抱今天的顺亲王?她的确被人陷害,但也的确做出过对不起皇上的事情啊!
东方赫的心情很沉重。那个曾经在凤椅上雍容华贵的女人,才仅仅这些光景便变得如同风烛残年的老妇!她的皮肤不再细滑,她的容颜不再光彩,甚至她的手也不再如从前那般纤纤玉指。没有梳理好的头发零散地耷拉在她的额头和脸颊上,尘垢似乎模糊了她明亮的双眼,手上的冻疮红肿得甚至冒出了血水!这是他的娘,他的亲娘!骨肉相连!他曾经以儿子的身份,送走了陆家夫妇,他哭天抢地,以为自己注定是个孤儿。他甚至认定了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然而,一切都源于一个阴谋,一个误会,一次胡乱的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