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的往外挪,一阵儿急促的救护车声儿从她身边急速驶过,车里的大喇叭外带着警报似的,嚣张的喊着周围的人让开,乔楚一个没站稳急忙抓住旁边儿的铁栅栏,还真是头一回见着这么急的救护车。
打了车,奔着小桃家,现在她什么都不想琢磨了,就像一头扎床上这么睡过去。
我的小宝贝儿啊,咱俩是一对儿啊——
从包里掏出手机,一个陌生号码,接听一通自己就呆呆的回答了一句好,刚刚恢复的平静一下又被这电话吊了起来。
“师傅,麻烦您转去公安局!”
车奔着公安局开,乔楚的心就跟吊着几个水桶似的,七上八下的,电话里警察态度也不是很好,问了她的姓名,就直接说她弟弟乔梁把人给捅了,这会儿正拘着呢,让她赶紧过去一趟。
乍一听电话,乔楚都懵了,这一件事儿一件事儿的,真的压的她快喘不过气了,打从那个女人带着弟弟走了,就再也没有和她有任何联系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好像他们就从人间蒸发了,从未在这个家里生活一般,此时有了消息,却是如此劲爆的让人措手不及。
到了公安局,被告知,乔梁加入了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组织,这次把人给捅了,也是几个同年纪的小混混儿干的,他们对外宣称自己是‘太子党’,乔梁还是里面的小头目,这一句一句的消息就跟炸弹的似的,在乔楚的脑袋里一个个的炸开,在她的印象里,弟弟虽然从小就调皮捣蛋的,可是从来没做过什么过格儿的事儿,怎么会和黑社会扯上关系,她一时难以相信。
警察说完也看着乔楚一脸茫然的有点儿不敢置信,同情的摇摇头,带着她进去见了乔梁。
待乔楚见着弟弟,也不得不相信了,几个月的时间已经天翻地覆的变化,头发染成黄毛儿,整个脑袋跟炸了窝似的,耳朵上扎的洞,哩哩啰啰的带了圈儿啊环儿的,挽起的夹克袖子,半截儿纹身露着,整个一个香港古惑仔的打扮,乍一看都认不出他了。
“姐,姐你得救我!”乔梁一看到亲人,急忙拉住乔楚的胳膊,心里也有点儿害怕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你捅人的时候怎么不怕啊?”乔楚话说的怨怪,可是着急的眼泪儿都要掉出来了。
“姐,我不是故意的,你给警察叔叔求求情,别让我坐牢!”
“你都动刀子了,把人给伤了,人家要告你的话,证据确凿,你怎么就混上这条路了呢,她呢?也不管你嘛?”乔楚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他如此打扮,每天都在做什么,难道那个女人都没看见,都不管吗?
“姐,你去帮我求求情,我不想坐牢,真的不想!”乔梁摇着乔楚的胳膊,恳切的求着。
乔楚叹了一口气,“我去求可以,可是你把人家给伤了,我求有用吗?人家肯定是要追究你法律责任的,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啊,怎么能混黑社会呢?”
“我不混黑社会我还能干什么?继续当我的五好学生?让那群孙子指着我后脊梁骂我爸是个贪污犯,我妈是个烂货跟人跑了,我一天还跟个傻逼是的有心拉长儿上学去?要你你受得了?”乔梁冷笑着,放开了手,原本清澈的眸子早已经被灰暗掩埋,闪着伤楚。
“那你也不能混黑社会啊,她没给你转学吗?离开这个环境,怎么说你也得上学啊!”
“这个社会现实的很,没钱没地位,做什么都不行,上学上学有人挤兑你,社会社会上有人欺负你,我不混就出不了头,谁都看不起我,我必须出人头地,命运是靠自己改变的。”乔梁咬牙切齿的说着。
乔楚看着这个久违的弟弟,心里不免酸楚,这孩子走到今日,又是谁造成的,对那个女人又多了几分怨恨,她带着弟弟去奔幸福生活,虽然恨她心狠,但乔楚认了,可是她既然带走了弟弟,为什么又不管他,让她怎么能对这个女人再有亲情可言。
见乔楚半天没说话,乔梁有点儿着急,这事儿的缘由不能和她细说,就得说自己打架误伤,不然他加入龙兴帮的事儿就肯定没戏了。
“一句话,救还是不救?我混黑社会不懂事儿了,你就好了?你还不是在千夜魅当坐台小姐呢?咱俩谁也别说谁!”乔梁一反刚刚害怕的模样儿,甩开乔楚的手。
旁边儿站着的警察本来同情的表情也瞬间换上了鄙夷,深觉得人不可貌相,长的挺干净个女孩儿,没想到是个坐台的。
“什么?你怎么知道?”乔楚一下懵了,她没想到乔梁会知道这件事,那么今天在楼梯拐角看到的人不是她眼花,那就是乔梁,可是被自己的亲人这样质问着,纵使自己有千万种不得已的理由,可还是觉得自己很不堪。
看乔楚呆愣住,眸中都是难掩的伤楚,乔梁也觉得话说的不合适了,语气又恢复回来,“姐,我也知道你有难处,不容易,可是你忍心看着你弟弟就这么坐牢吗?难道咱家还要再送进去一个?”
乔楚心头一震,是啊,这家还不够支离破碎吗?爸爸进了监狱,妈妈跟人跑了,自己背着一身债务最终选择了这条路,她怎么还能让弟弟再过这种不正常的生活,赔多少钱她认了,绝对绝对不能让弟弟坐牢,绝对不能。
“姐,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妈我根本指望不上,她自己的事儿还弄不明白呢,根本没有空儿管我,我现在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只有你能救了我了姐!”刚刚的不耐烦又变成了殷切的恳求。
“好,我去求情,看看对方能不能私了,你把人家伤成什么样儿了?”乔楚最终叹了一口气,左右就是得去赔笑脸儿的事儿,这也算是她的专业了,只要能不让弟弟坐牢,她受点儿委屈不算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没瞅准,我们好几个人呢,我也是瞎跟着搀和,也不一定就真伤着了,我还被他踢了一脚呢,也有可能根本就没伤着!”乔梁回忆着,自己当时也是趁着乱下的刀子,谁知道那男的真能扛,下了猛药,还能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