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秦明对那些上面的人,开始反感起来,下面这些小人物,在必要的时候,应该是会被牺牲的吧?上头来个电话,做一下工作,或许就成了。
呸,秦明忍不住吐了一口,这动作让韩瑛眉头又皱了起来,不过,秦明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吃了一惊。
“你放心,真要是有这种情况发生!我把你的目标直接干掉!”
绿灯已经亮了,韩瑛却没有启动,仍然停在原来的位置,后面的喇叭声已经开始传来,她却根本不管这个,只是怔怔地看着秦明,她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上面有任务,都应该绝对服从的吧?这家伙难道不是组里的人?
韩瑛做这个,差不多有十年了,十几岁时,就到日本留学,从高中读起,当时就已经是上面挂了号的人物,一边熟悉这边的环境,一边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接触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期间有两年时间回国特训,后来就进了龙组外勤部门,一直从普通职务,做到日本地区的外勤总领队,其中的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
在这边的人,除了少数几个男成员外,都是女的,其中恰好就有用美人计的,计策是成功了,可惜,那名成员却从此心灰意冷,已经脱离组织回国重新安排了。所以当秦明提到美人计这个词的时候,她就很不舒服,因为之前的姐妹,跟她关系很好,本来很开朗的一个人,却因为这次任务,变了模样。
所以,韩瑛真的不知道,如果上面真要安排她施展美人计,她该怎么办,或许,那位姐妹,就是她的榜样吧。
直到后面喇叭声震天,韩瑛才从失神中清醒过来,开着车,来到秦明下榻的酒店。
“我想请你喝酒,可以赏光么?”看着突然变得沉默起来,神色却与平常很不一样的韩瑛,秦明隐隐间有点同情起来,忍不住说道。
“好啊,去哪里?”韩瑛轻轻点了点头,问道。
“呃!就在酒店里吧,让人弄点吃的上来就行!地方不重要,关键是人。”秦明轻轻笑道。
韩瑛抿着嘴看了他一眼,直接开门下车。
关好车门,小宝陪着韩瑛上去,秦明则跑去准备吃喝的东西。等到他再上去的时候,发现只有小宝一个人坐在房间里。
“咦,你的美女姐姐呢?”秦明问道。
“那边呢,进去好久了。美女姐姐好像不开心!”小宝指了指洗手间。
“是吗,你没问问她?”
“有啊,小宝问了。可是,她说,小宝年纪太小,不懂!”小宝嘟着嘴,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这个事情,确实比较复杂,你现在理解不了,等你长大了,就明白的。”秦明苦笑着,摸了摸小宝的头。
“呀,秦大哥,你知道美女姐姐为什么不开心?你说给小宝听呀,你解释清楚,小宝就明白了。”小宝眨了眨眼,看着他。
“呃,我只是猜到一点,具体的还不知道,等我问清楚了,再说给你听吧。”秦明有点无语,难道要跟小宝解释什么叫美人计吗,还要解释什么叫感情,这个,太麻烦了。
“一会儿有人送东西上来,你开门叫他们放进来就行,我去看看!”秦明吩咐道。
敲了敲洗手间的门,没过多久,门打开,韩瑛站在门口,眼睛微微有点红。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伤心!”秦明问道。
韩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关于集体与个人,信仰与感情的问题?”秦明又问。
“你不懂!”韩瑛推开了一旁阳台的门,斜倚在门框上,斜了秦明一眼。
“得,你把我和小宝归在一类了。”秦明无奈。
韩瑛扑哧一笑,又觉得自己现在的情绪,实在是笑不出来,笑容很快就收敛了,最后化作两个字:“酒呢?”
“你等等,我记得柜子里好像有。”秦明转身去客厅的酒柜里翻找,果然找到一瓶红酒,不过质量嘛,就很一般了。
很快,他倒了两杯酒,送了过来。
这是原味红酒,除了有点清香,喝起来还有点苦涩的味道,这样的味道,反而就适合韩瑛现在的心情,最先抿了一小口,接着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递了过来。
“还要!”
秦明苦笑一声,转身去把瓶子拿了过来,给她加满,结果又是一口喝干。
“你这样喝不行!”秦明不再给她加了。
“我要!”韩瑛轻轻咬着嘴唇,看着他。
“不行不行,我叫了好几瓶酒呢,得慢慢喝,你这样急着喝下去,很快就醒了,到时候谁陪我喝酒?”秦明很坚持地摇头,“除非你答应我,节制一点,才能给你倒上。”
“好嘛,我答应你!”韩瑛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酒瓶,想要去抢,不过觉得自己抢不过来,只好妥协了。
重新倒上酒,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站着,各自靠在门框的一面,中间夹了一个小宝,空间变得有点局促。
“平时,你们都会做些什么?”秦明问道。
“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人际交往上,有机会,就打探一些消息。”
“有危险吗?”
“有时候有的。比如一些敏感信息,特别是接触一些地位敏感的人,或者,要用非常规手段,窃取一些东西,就得冒险。”韩瑛轻轻抿了一口酒,说道,“我们的原则是,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得到情报,大部分时间,还是比较好的。除非上面有特殊要求。”
“特殊要求?”
“对啊,有时候上面会指定要求一些信息,那就得冒险了。去年为了得到一项科技资料,一个同事牺牲自己,用了美人计,接近了那个项目的一个人,资料虽然拿到了,结果她却怀孕了。她跟我说,要把孩子生下来。”看着秦明无语的样子,韩瑛苦笑了一下,“我们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是有感情的,虽然明知道不应该有这种情绪,只是,这哪是自己能够控制得了的?她还算是幸亏的,最近十几年,有好几名同事被发现身份,都秘密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么黑暗的?他们不是有公开身份的么,失踪了日本方面难道没有调查结果?”
“这有什么用呢?被发现了,双方都他们的身份,都是心知肚明的,使馆这边要求调查,日本那边就给出一份人口失踪报告,应付一下就完了,反正每年日本都会有很多失踪人口的。其实,他们有可能还在对方手里,对方要从他们嘴里套出资料,还要在合适的时候,拿出来利用。比如,用来交换日本在国内被发现的特工。国与国之间,也就是这样的。”韩瑛的神色有些疲惫,“回国是我自己申请的,上面已经同意了。”
“结果这个时候,我过来,又给你安排了最后一个任务?”见韩瑛点了点头,秦明拍了拍胸脯,说道,“你放心吧,我保证完完整整地把你带回去,不仅是身体,还有感情方面的。”
“谁让你保证了?”韩瑛扑哧一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不管怎么说,你总是因为我,才留下来的。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已经知道,我当然得到这一点,要不然以后不会心安的。这一点对我很重要!”
“不心安,又能怎么样?”见秦明不像是在开玩笑,韩瑛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不心安,修为从此没有寸进,我只能停在现在的境界,对我来说,这是很大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