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守着你的执念,也许,有一天你会遇见他的。”青荷悲悯的笑着,纵身跳下忘川河。
孟婆伸出手却来不及阻止,只能看着彼岸的花血红的落了一地,又妖艳的开了一季,铺满整个黄泉之路。
青色的羽衣,坠落在浑浊的忘川河,凝结成青色的羽,飞落在孟婆的掌心里,至此,世上就只剩下孟婆一个人么?孤零零的守着生死轮回的奈何桥吗?
青色的衣飞扬在风中,为何自己会变回青荷的模样,为什么?难道孟婆真的不在了吗?也许,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孟婆了,有的只是青荷,枯等成灰的青荷。
“你很好奇,是吗?”温怒的声音传至青荷的耳畔,转身看见不知何时出现的冥王冷这一张脸,那张脸,千万年,没有任何表情,无悲无喜,“我说过你会后悔,孟婆的死,你可会心痛?”
“你是一早就洞悉着她的结局,为什么你不阻止,任由结局注定?”青荷不解的看着冥王,他就真的没有一丝感情吗?
“你以为我阻止得了吗?”冥王无声的叹道,“我什么也阻止不了,也许这场悲剧是我一手铸就的。”
“你?”青荷不解,为何孟婆死后会化作这青色的羽,这羽很奇特,有点像记载在典籍中的凤凰羽毛。
“孟婆她是...是凤...族吗?”青荷想起上古的一段往事,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你是...是...佾族...族...唯一活着的人——冥?”当年佾族之劫,凤族为助佾族近乎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亡。
“你很聪明,不过孟婆不属凤族,而是天地间唯一的青鸾鸟——青羽。也许,这样的结局对青羽,对凤兮是再好不过了。”
听着冥王的回答,青荷又追问道“是我铸就了她的死局,当真青羽会因我而死,以前我一直不明白,如今我想我懂了。冥王,东荒往生城的凤王可是她所恋的那个人?”
曾经机缘巧合路过隐世的东荒往生城,凤族弟子玉青阑曾传给她一句话,愿她将青羽羽化后的幻化之物交予凤王,以慰青羽一生夙愿。
“不是,真正的凤王早已涅槃,也早已重生,许是你与他渊缘极深,留着这青羽吧,你会遇见他的。青羽这一生都在等他,虽然他不记得她,她认不出他,可他曾在她面前路过,相望相忘。也许,一直以来我都错了,我以为那滴泪封印着青羽的记忆,她永生都不会再想起,我以为司阴之神早已没有生死,可我忘记了连父神都会羽化,还有什么会是永生呢?凡人一世百年,而我们不过万年,青荷,倾冥都不在了,你还等月若吗?听说月神殿里近来多了一位应劫而生的月若尊神,也许,他会是你要找的人。”冥王叹道,劫,即便洞悉这一切,就能逃过吗?佾族之劫何尝不是凤族之劫呢,不是青鸾鸟之劫呢?
“噗咚”一声,青荷跪在冥王面前,“求冥王为老身恢复真身,月若尊神,是与不是,与老身再无关,我只是幽冥炼狱的孟婆,前尘过往,再无留恋。”
“不后悔?”冥王轻笑道,想起万年前的青荷也是这样跪在自己面前,绝然如斯的说着不后悔,“我又何必多问,万年前你就给了我答案。”
冥王手间一挥,跪在地的青衣女子就变成苍老的孟婆,“记着,你永生都不会变回青荷的模样,永生的苍老容颜。也许,这个世上有的只有孟婆,没有什么青羽,也没有什么青荷。”
凤兮,青羽,月若,孟婆,这曼珠沙华生生相错,也许是你们最好的祭奠,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却无法去阻止,更无法说出因果轮回,若是试图去躲却改变一个劫,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冥王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老身谢冥王成全。”苍老的声音传至冥王的耳畔,痛击心底。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孟婆苍老的舀着汤,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望一眼如火如荼的曼珠沙华,再没有那么一袭青衣望向奈何桥的目光,千万年的执着等待,到底是谁害了谁?
月若,这个世界,没有了你,也没有了我,是我的执念害死了青羽。我一直都在骗自己,骗自己你还活着,倾冥他都永坠轮回不在了,你还会活着吗?
素锦天妃都接受了他形神俱灭的事实,母子连心不是吗?为什么我还不能相信,也许,不想他死,只是不想你消失。
可如今,我不想骗自己,你是真的不在了,月神殿里的那位月若尊神又何须见,也许是你,也许不是你,何需让死灰复燃的心再次死去,你我终究有一天会形神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