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煊不顾冰冷,顺手就捧起了一把地上掺着几朵梅花的白雪,凭着手掌间的温度去融化这冷的雪。看着雪化成水,一滴一滴就像眼泪一样从手心中滑落到地上,是那么的晶莹剔透,纯洁无暇。懿煊以为自己会哭,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笑了,既然哭不出来,索性就笑吧,可笑着笑着,还是哭了。自己为何而哭?为化成水的雪?为掉落在地上的梅?为逝去的盈姐姐?还是为了自己?也许都有,也许都没有。
夜的颜色在一点一点的加深,温度也在一点一点的降低。那捧雪已经全部化成水了,那只手也被冻得没有知觉了,这时一阵风刮了过来,懿煊打了个冷战,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院子里站了好长时间了。她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底开始一寸肌肤接着一寸肌肤的向上蔓延,她跺了跺双脚,又搓了搓手,那只握过雪的手有着非常明显的疼痛感。她用另一只手握起这只手,转过身去就离开了后院。
“殿下一个人怎么在后院站了那么久?”清溪看见她去了后院,她知道懿煊有自己事情要做,是不能随意被打扰的,只好站在远处看着,可是懿煊不但站了这么久,还冻伤了手,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清溪拥着懿煊回了屋,待懿煊坐稳,她赶忙用自己的手用力去搓懿煊那只冻伤的手。“冻伤的手不能用热水擦,只能用这种方法生热才能让冻伤的手一点一点的缓过来。殿下为何要自戕啊?”清溪心疼的问道。
看着清溪不停地在给自己搓手,懿煊心里又感动又内疚,尽管她不让清溪跟着,但是她知道清溪绝对不会把自己彻底丢下的,她看见清溪一直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自己冻了多久,她就冻了多久。“我没有自戕,只是看那梅花落地,突然心生了些感慨,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懿煊解释道。
“不管生什么感慨,殿下都不能用手去握那雪块,冻坏了手可不是闹着玩的。”清溪还在搓着手,还不时地用嘴吹着暖气。
“我以后再也不握雪块了,谢谢你替我暖手,也给自己盛碗姜汤吧,别染了风寒。”懿煊看着清溪心疼的表情也不再辩解了,她不忘叮嘱清溪也要多自己好点。
这日早上懿煊起床后还没吃早饭,清溪就将一封信递到了懿煊的面前。“殿下,这是太子殿下给您回的平安信。”
见到哥哥的回信,懿煊心里很激动,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信中写道:慕荻吾妹如晤,为兄已于炎熙十二年元月二十九日到达建业,路上一切安好。建业一切均已安排妥当,无任何纰漏。为兄最悬心牵念乃父皇母后,望妹多用时间替为兄多尽孝道。为兄会照顾好自己,勿多念,期待再见。炎熙十二年元月二十九日夜于建业别馆。
“哥哥仅用了十四天的时间就到了建业,定是水陆并进,如疾风一样的赶路。想来也一定吃了好多辛苦。”懿煊将信捂在胸口,嘴里不停地念叨,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是她最想看到的回信,也是她最心疼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