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陛下给我们父子的恩宠超过了好多戍边大将，甚至是皇室宗亲，这也引来了好多人在背后对我们的非议，这些非议陛下也都听在了耳朵里。众口铄金，三人成虎。陛下就是再信任我们，心中也会起波澜。”马儿还在一步一步的向前走，马背上的父子二人还在继续着他们的话题。
“再小的波澜若是一起泛起，就是滔天巨浪。”凌劲云转过头对凌之佐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这几年，朝中一直都有人在陛下面前不时地参奏你我父子二人。陛下虽然都驳回了他们的奏本，但是在内心深处对我们也起了戒备之心。”凌之佐若有所指。
“父亲是想说陛下派来的两位太医！”凌劲云听出了凌之佐的意思，将头扭向凌之佐，将自己的声音压到最低。
凌之佐点了点头。
“虽然我与陛下是结义兄弟，但是君臣就是君臣，陛下可以把我当兄弟，但是我们只能把陛下当陛下。”凌之佐的这句话犹如一阵厉风刮进了凌劲云的耳朵。
“自古以来有多少臣子将军均因为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不但自己身首异处，还连累父母妻儿一同受戮，孩儿只要一想起来那些人的遭遇，就浑身冒冷汗。”凌劲云继续低声说道。
“君臣之间的关系，是五伦中最微妙，也是最难把握的一种关系。最关键的就是一个度，可是想要把握好这度，实在是太难了。达不到，不可以；超过了，更不可以。”凌之佐长叹道。
“做臣子的必须要恪守本分，但是如果遇上多疑猜忌的君王也是十分无奈的事情。”凌劲云马上长叹“难道为了江山的稳定，君王就一定要诛杀功臣吗？尤其是那些武将？”叹过之后语气中尽显无奈。
“儿啊，你要说什么？”凌之佐见状问了一句。
“昔日汉高祖皇帝平定天下，以谋反之名诛杀了韩信彭越英布，至今想来都让人毛骨悚然，难道他们真的谋反了吗？若不是被逼谁会扯旗谋反？落下个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慨叹。就连萧何与张良为了自保也不得不自取其辱。可唐太宗在登上皇位后，那些与他一同打天下文臣武将他不但没有杀戮，反而个个都加官进爵，他们生前满身荣耀位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列，死后又极尽哀荣陪葬昭陵。而大唐的江山没有失掉一厘一寸，可见江山能否保得住跟诛杀开国功臣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凌劲云说道兴起，胯下的坐骑微微的扬起了前蹄。
“同样是为君为臣，为什么结果与差距就这么大？不疑心就不能保住江山吗？为什么就一定要赶尽杀绝呢？还有那些听信小人谗言的君主，因为不信任而诛杀忠良，在亡国之时无论在怎么哀叹自己的过失，也换不回忠臣的性命和自家的江山。”凌劲云不知哪来的勇气说出了这么一番听起来有些刺耳的话，凌之佐听后不知是该赞扬他，还是应该训斥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