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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害人不成反害己

崔氏听到明云端和明云彩的叙述后,气得牙痒痒,见两人双颊红肿,顿时一并将明老爷恨了起来,直在嘴里道:“我的儿,让你们受苦了。明云裳这个贱人,我以前倒真是看轻了她,没料到她竟还有这样的福气,竟如此欺负我的女儿,我一定要扒了她的皮。”

三人抱在一起哭过一场后,崔氏想了想道:“我如今被关在这里,想帮你们也没有法子,我跟着你们父亲这么多年,也知道他是一个薄情之人,他那样的人会被任何利益所收服。只是我也有对付他的法子,前提是和他说上话,要不然一切都白搭。云端,你最是聪明,如今只有彻底除掉明云裳,这样我们才有好日子过。”

明云端却有些犯愁道:“娘亲您也是知道的,这一次父亲是说了狠话的,怕是事情没有那么容易了结。再则明云裳处事小心谨慎,又岂会轻易上当?”

崔氏的眼里有了一抹算计,“其实我早想到了一个法子,你们过来,我跟你们说说。只要事成,一定会让明云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从今往后再也没有脸嫁给世子了。”

两人忙俯身过去,崔氏在两人的耳畔说了几句话,两人微微一愕。明云端双眸满是担心道:“娘亲说的法子是好,可是风险也大,会不会太狠了些?”

崔氏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们也太没出息了吧,只被明云裳算计了几回,难道连她也怕起来了不成?她害我被关了这么久,若是不将她彻底除去,只怕日后明府没有我们母女的安身之地了。”

明云端一咬牙道:“母亲说得是,明云裳的确不能再留了,这件事情我来安排。”

由于明云端搬走要一两天的时间,明云裳便先回小屋住下。这日正午时分,隔壁的谨府不知怎么回事哭得震天响,明云裳听得心里烦躁,便让娇杏去看个究竟。

娇杏应了一声便出去了,半盏茶后回来道:“谨府老太爷殡天了,谨府合家老小都在哭。”

明云裳暗骂了句晦气!

娇杏看着她道:“以前谨老太爷最是心疼小姐……”她后面的话被明云裳用目光给杀了回去。

娇杏只得闭嘴,明云裳原本想充耳不闻,只是谨府和明府只有一墙之隔,她的小屋又紧靠着谨府,那边一哭就像在她的屋外哭一般,她直听得头皮发麻,盼着谨府那些三姑六婆能控制一下嗓门,只是那边才一哭完,就又为家产之事吵了起来,声音更大了几分,听那架势,大有不吵到死不罢休的劲头。

明云裳用被子蒙住头也难以隔绝那震天响的声音,娇杏看她焦躁,便在旁劝道:“五小姐若嫌吵的话,不如去喜妍斋买些胭脂水粉,反正五小姐和世子的婚事也定了下来,也该为自己好生打扮一番了。”

明云裳闻言,想起她之前研制的那些胭脂配方,之前被牡丹给坑了一把,她一直想寻个机会再去找第二个买主,却因为婚事一直不得空,如今左右在小屋待不下去,不如再去找第二家买主。娇杏让她去喜妍斋买胭脂水粉,她或许可以趁这个机会向喜妍斋的老板兜售一二,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她当下点了点头,便让娇杏和碧瑶收拾一番和她一起出门,她这一次是以明云裳的身份出去,除了将相貌化丑外,头上还戴了一顶纱帽。

由于明府只有一辆马车,明老爷坐了出去,明府的门口也寻不到马车,三人只得走路去。喜妍斋位于城北,而明府位于城南,走起来就有一点远了,好在这一路都是闹市,一路上有不少的玩物,她们也不会觉得太无聊。

她来到这个世界虽然已有一些时间,出门的次数却少得可怜,原主明云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于宜城的街道她认识得也有限。

娇杏由于以前一直极得崔氏欢心,府里很多采买之事都交与她去做,所以她对宜城的街道倒是极为清楚。

宜城的街上人头攒动,看起来极为热闹,明云裳对于这些繁华之事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充满古韵的街道实在是美不胜收,她终是忍不住东看看西瞧瞧。

三人走了近半个时辰,碧瑶说有些渴了,问明云裳喝不喝茶,此时烈日当空,汗水直流,明云裳也觉得有些渴了,见不远处有一间茶馆,三人便走了进去。

茶馆里女客甚少,娇杏在旁道:“五小姐如今已是未来的世子妃,自不能和这些男子在一起喝茶,这间茶馆我来过,楼上有一间雅间,我们到里面去吃茶吧。”

明云裳暗想她如今在宜城也算是个风云人物,这个朝代男女大防极重,她不能再给郁梦离添麻烦,于是便接受了娇杏的建议。

娇杏果然对茶馆极为熟悉,领着她走上了二楼。这间茶馆的后面便是一条小河,二楼的风光甚好,她对里面的环境极为满意,只是心里记挂着胭脂之事,便问娇杏,“这里离喜妍斋还有多远?”

“再过一条街便到了。”娇杏答道,“五小姐先喝完茶再去也不迟,这里的红玉茶极为好喝。”说罢,她便端了盏茶过来。

明云裳闻了闻,那茶中透着果香,又一看那茶用白瓷杯子装着,浅浅如玉一般的绿色,看上去甚是可口,只是她心里记着逃婚夜的事情,对娇杏也信不过,当下看了娇杏一眼。

娇杏笑了笑,取过茶盏便先喝了一杯,然后又给碧瑶倒了一杯。碧瑶嘴馋,一口气便将茶一饮而尽,赞道:“小姐,这茶当真极好喝。”

明云裳这才放下心来,也渴得厉害,拿起茶杯便一饮而尽,那茶的味道清凉而又馥郁,当真极好喝,她还想再喝一杯,却见娇杏和碧瑶双双倒在了桌上,她大吃一惊,正想要发问,只觉头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她才一晕倒,娇杏便站了起来,将隔间的帘子掀起来道:“三小姐,六小姐,事情已经办妥了。”

明云端和明云彩从里面走了出来。明云彩冷笑道:“明云裳,你也有今天。”

娇杏在旁道:“三小姐,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一定要做到。”

明云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这个卖主弃义的狗奴才,留着你一条命便已是极好了。今日这事你最好给我烂在肚子里,否则你就准备去地下陪你娘。”

娇杏闻言打了一个寒战,当下看了明云端一眼,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明云裳,咬了咬牙道:“三小姐请放心,这件事情断然不会再让其他人知道。”

明云彩指着碧瑶道:“这丫鬟也极为讨厌,今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并了结算了。”

明云端拦住她道:“不可,这丫鬟还有一些用处,先留着。明云裳一除去,日后你还怕找不到机会除去这个笨丫鬟吗?”

明云彩踢了碧瑶一脚后道:“算你走运。”

明云端也不拦她,却将娇杏拉过来道:“一会儿你和碧瑶就留在这里,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娇杏咬着唇道:“奴婢知道。”

明云端看到她的样子,又想起上次她背叛崔氏的情景,当日若不是她临阵倒戈,崔氏又岂会败在明云裳的手里,又怎么会被明老爷禁足,这个婢女三心二意,等这次事情一了,怕也不能留。

她平日是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连鸡都没有杀过,却自小看着崔氏用尽手段将水氏逼死从而得到正妻之位,也亲眼看到崔氏将明老爷宠爱的妾室害得生不如死。

她之前觉得崔氏的手段过狠还劝过崔氏,可这会儿动起手来却觉得痛快淋漓,于是杀人灭口的心思也涌了上来。郁梦离是不能得罪的,明云裳也是断然不可嫁给郁梦离的,所以这件事情一定要做得滴水不漏。

她冷着眼看了娇杏一眼,娇杏被她那一眼看得直发抖,她却又笑道:“你把这次的事情做好,以往的那些事情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你想要的那些我都会给你。”对于将死之人,许下什么都不足为过。

娇杏知道这个三小姐的心思最是深沉狠厉,此时这样说让她打了一个寒战,却应道:“多谢三小姐。”

明云端笑了笑,便走到后窗将窗户打开。窗边满是芦苇,里面却停了一艘小船,容景遇带着剑奴站在船上,明云端一看容景遇亲自来了,不禁愣了一下。

明云彩看到容景遇脸上先有了一抹潮红,然后娇滴滴地说道:“你来了。”

这个计划是崔氏想出来的,明云裳退了容景遇的婚,容景遇必定恨明云裳入骨,此时只有和容景遇联手才能对付得了明云裳,而且这件事情也能取悦容景遇,让容景遇尽早和明云彩将日子定下来。

这个计谋算是一箭双雕,也不可谓不毒,只要买通娇杏,这事十之八九能成。而娇杏自小跟在崔氏的身边,崔氏自然知道娇杏的弱点,要控制娇杏实在是一件极容易的事情。

明云端听到明云彩的声音暗暗皱了皱眉头,暗骂明云彩也太不矜持了,就算容景遇已经下过聘礼,如今日子还未定下来,又岂能如此轻浮?她当下轻轻向容景遇福了福身。容景遇还了一个礼道:“事情办妥了吗?”

“一切都办妥了。”明云端轻声道,“余下的事情就交给容二公子了。”

容景遇轻轻点头,给剑奴一个眼色。剑奴脚下一点便跃上了二楼,然后将明云裳抱了下来,她的轻功不佳,又抱着个人,下来的时候那船重重地倾了两下她才站定,待她站稳回头一看,见明云彩也从二楼跳了下来。容景遇的眉头微微一皱,明云彩却含羞带怯道:“这个贱人害我娘亲被禁足,又处处欺负我,我今日要亲眼看到她的下场。”

她的话是这样说,一双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容景遇的身上瞟去。容景遇是何等人,只消一眼便将她的心思看穿,当下眸光更冷了三分,却依旧儒雅道:“明六小姐请随意。”

明云彩闻言脸上满是喜色,明云端在楼上看到她如此轻浮的举动,直恨得牙痒痒,却也没有法子,当下只得道:“令妹顽劣,事情了结之后劳烦容二公子将她送回。”

容景遇轻轻点了一下头,便让剑奴撑动竹篙,小船便向前驶去。

明云彩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来这个和容景遇单独相处的机会,一时间心里满是喜悦,想要讨好容景遇,便走到他的身旁轻轻拉过他的手道:“这里的风景真好。”

容景遇有极严重的洁癖,从不喜与人接触,明云彩的这个讨好之举却是犯了他的大忌,他当下恨不得将明云彩直接扔进河里,当下一把将她推开,正在此时,一旁驶来一艘画舫,他轻轻一跃便上了那艘画舫,然后又从画舫上扔下来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把明云彩吓了一大跳。

剑奴也甚是讨厌明云彩的轻浮之举,也不理会她,跟着容景遇跳上了画舫。

明云彩看到那个男子的模样一阵恶心,当下欲喊容景遇拉她上去。容景遇早有所料,手指弹出一抹劲风点了她的哑穴,她出不了声,顿时眼泪都急了出来。

那男子先是看了一眼明云彩,明云彩吓得花容失色,那男子嘿嘿贼笑一声,摸了一下她的脸道:“我先要了你姐姐,一会儿再来宠幸你,别急啊。”

明云彩闻言有些后悔她今日太冲动了,如果她会游水的话,此时怕是已经跳了下去。

那男子是宜城出了名的痞子,所行之事都极为无耻,什么下作之事都做得出来。

容景遇坐在画舫上,琴奴将瑶琴搬了过来轻弹曲调,书奴早将茶沏好端了出来,他小喝了一口茶,看着那小船的眼里满是鄙薄和不屑。

那男子走进船舱之后,便将四处的帘子掀开,岸边的人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明云彩大致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便伏在舱尾一动不动,心里却对容景遇生起了一抹怨念,见他的画舫和小船并排行驶,心里又微微放下心来,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若那贱男敢动她一根毫毛,想来他一定会出手救她,这般一想,她便镇静了下来。只是,她终是未出阁的女子,对于那种事情终究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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