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什么?”蓝蒂丝有些不敢看。
彭泽站起身,收起手中的刀,回头看了看蓝蒂丝那带着惧意的脸,“这些杂碎是冷血的。真正的冷血。”
“冷,冷血?是指它们的血不是热的吗?”蓝蒂丝声音颤抖着。
“如果真的只是冷的,那就好太多了。”一边说着,手却摸上了那东西的胸膛,“它们的血液,是凝固的,不流动的。而且,血液里的东西,很有意思。”手指微微的直起,空气顿时凝固在彭泽手指的周围,宛如手术刀形状,“我现在倒不想让你生不如死,所以让我看看你的身体构造。”
“你要干什么!你这个残忍的人类!难道你是这样对待俘虏的吗?”狗头挣扎着尖叫着。
彭泽冷哼一声,手指迅速的在它胸膛一划,只听得一声清脆的肉响,那东西又一次疯狂的咆哮起来。
“长官,这是俘虏,这样做,不大妥当吧?”蓝蒂丝终于鼓起了一点勇气,看向这边。
“出去。”彭泽头也不回。
蓝蒂丝一楞,犹豫了一下,张嘴正准备继续劝阻时,彭泽的声音冷冷的传了过来,“死了这么多战士,你就没有一丝愤怒?我越快知道这些杂碎的构造,我就越有把握把它们做掉,保全你们剩下的所有人。”
心里明白过来的女军官,于是想都没有继续再想,转身往门外走去。
听到门紧紧闭合的声音,彭泽看着那狗头上的眼睛,慢慢的笑着说,“好好享受吧。”
尖细刺耳的声音不断的从审讯室里传出来,门外的士兵第一次放松了警惕,而紧张的望着对面的同伴,试图用眼神询问着发生了什么,同伴一脸茫然,轻轻的摇了摇头。
昏暗的灯光开始一点一点的闪烁,基地的电力系统,似乎出现了一点问题,在这灯光下,士兵们隐约听到远方的战场上传来凄厉的战斗声,武器的轰鸣,人们的怒吼,都随着风,传了过来,丝毫不客气的在墙壁上来回弹撞着,最后飞进他们的大脑。
“你害怕不?”左边的士兵问右边的士兵。
右边的士兵看了看左边的士兵,摇了摇头,呆了一呆,又点了点头。
“我好想我的妻子,不知道她在天国过得怎么样?”左边的士兵那沧桑的眼神透过厚厚的头罩,看向了暗红的天空,而此时的天空,却没有电影情节般的清澈或是黑暗,只是不停的翻滚着血一般的云浪,蜂拥着向前滚动着,在远方那些枪弹闪光的点点照射下,越发的诡异。
“你的妻子是怎么死的?”右边的士兵轻声的问他。
“是我杀死的。”左边的士兵眼神黯淡了下来,慢慢垂下了头,看着灰色的地板,“她被我的儿子咬了一口,七岁的小塔克,他是被我养的那条小猎犬给咬伤的。就那么短短的三天多时间,当我从市集匆忙的赶回家时,我妻子的肠子正拖在地上,和小塔克俯在地上吃那条小猎犬。”左边的士兵说着说着,突然把脸转向了另一侧。
右边的士兵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于是转回了头,看着四周。
那滴泪水从脸上滑落,左边的士兵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向右边的士兵问:“你呢?你有妻子吗?”
“没有。我可是光棍,女人可从来不正眼看我这样的男人。”右边的士兵自嘲着。
“哦?为什么?”
“我是孤儿。”右边的士兵举起手隔着头盔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对于女人而言,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就算是对爱情再认真,也是无力去承担那些激情背后所必须付出的代价的。所以,我跟妓女最熟了。”说完,他自己笑了笑。
左边的士兵也笑了起来,问他:“那你就没有喜欢的人了?”
“有吧,也许是,”右边的士兵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把她的名字纹在了这里,她叫娜塔莎。不是真名,我知道,像她们这样的女孩是不可能用真名的,可是我还是很喜欢她。”
左边的士兵饱含深意的看着他,“她也死了,是吧?”
用力的点了点头,“她被那该死的皮条客给打死了,就因为,因为她想要跟我在一起,结果,结果却被那杂种拿着皮带活活打死了!”右边的士兵有些呜咽。
左边的士兵没有说话,咬着下唇看向了天空,是啊,在心里面承受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之后,人就会变得复杂,而一旦复杂了,人们就成熟了。
“我把那杂种给杀了。就在爆发了这场灾难之后,我在她常呆的巷子里逮住了他,把他吊起来,拿着他打死娜塔莎的皮带,一下一下的把他给抽成了碎块!之后我便遇见了救援小队,他们把我带回来,让我拿起枪,告诉我,活着的人要团结在一起,一起度过这难过的日子。”右边的士兵拍了拍手里的枪,看向了左边的士兵,“我是个罪犯,不是吗?”
左边的士兵转过头去看着右边的士兵,那双满是悔恨的眼睛里,泛着点点泪光,“不,你不是。在这个时代,自相残杀,才是犯罪。何况你刚才不是告诉我,那人已经变成了吃人肉的东西了吗?杀那玩意可不是犯罪。”
右边的士兵一楞,轻轻的点了点头,沉默了下来。
“我和你站了这么久的岗,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约克夫,你呢?”左边的士兵突然问道。
“我叫沙约,很高兴认识你。”右边的士兵看着他笑了笑。
“这是长年生活在地底才能形成的组织结构,难道说你是长年生活在我们人类的脚下吗?”彭泽满手黑色,正拿着一颗类似心脏的东西仔细看着。
狗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不可思议的表情在任何生物的脸上都很容易看出来。
手里的那颗像心脏的东西呈暗黄色,一道道石头般的纹路从上至下,上面覆盖着一些黑色的斑点,像是印上去的一般,这时候,正缓慢的跳动着,粗略估计,比人类心脏的跳动速度,慢上大概十倍左右,对于医生来说,这颗心脏基本上是不跳动的,跟被冰封住的人类差不多。
“你怎么会没有倒下?这是不可能的!”尖细的声音没有了开始的那种有力,失去心脏的它并没有死去,只是变得有些虚弱,“你不怕毒吗?”
“毒?”彭泽看着突然醒悟的那狗头,“你性子太急,老是说出自己的秘密。不过我想你说的毒,是覆盖在我脚下的这一层黑色的东西吧?”
狗头急急往地下看去,只看见彭泽的脚边,有一层薄薄的黑色灰尘,均匀的洒落在四周。
“我一剖开你的腿,就发现了这个东西,似乎是你的血液,所以我让其他人都离开。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狗头费力的抬起来,“可是你是人类,不可能可以抗拒这种毒的!”
“让我来推测,然后你告诉我对还是不对。你的血液其实是一种毒,通过空气和水来传播,粘上皮肤后,这种毒会很迅速的从皮肤层渗透到神经系统,直接破坏掉神经系统,这过程可快可慢,当然是由你来决定,我说的对不对?”彭泽把心脏放到了桌子上。
“你,你。”狗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且我还知道,你立刻又会长出一颗一模一样的东西,这时候仍没有长出来,是因为你抑制住了这个过程,希望我认为你会慢慢死去,然后把你的尸体放到其他地方,等到我离开,你就可以很从容的活过来,跑掉或者继续杀人。我说的对不对?”看着豁开一条大口的胸膛,彭泽笑了笑。
这时候的狗头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满脸惊恐的看着彭泽,身体微微的颤抖。
“那么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彭泽摸出一根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十年前的日本,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生物,那生物在北海道的海边被冲上了岸,日本政府秘密的将它运送到东京并对它做了实验,实验当中发现,这个生物是活着的。不过出于人性的恶劣和一种天生的破坏感,日本人决定将这个活着的生物解剖,可是一解剖开那生物,日本人就莫名其妙的会死掉,虽然严密的保护了解剖那生物的科学家的身体,生物体内散发出的毒,仍是通过衣服的携带被带到了室外,而室内所做的消毒措施并不起作用。因为这个事情,日本政府损失了很多的人才,不过这些人才在我看来,都是些只会玩玩手术刀的货色。”
“鉴于这一点,日本政府在无奈之下向多方面求助,世界政府派出精英团体赶赴日本,希望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可是都无法解决毒素的问题,事情一再的被搁置,这也成了世界政府的一个诟病。我说这么多,你明白了吗?”
狗头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可是它的胸膛之中,慢慢的,肌肉开始生长,刚才被取出心脏的位置,渐渐的,又长出一颗新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