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离若梦(四)
永岑在冷宫被关了两天后,看准时机,哇哇大哭:“朕怕,朕要回大明殿!朕要吃鱼!朕要洗澡!”
看守的宫奴怕皇上出事,忙去禀报周蓉。周蓉冷笑着说:“不成器的家伙,那日不是还口口声声说哀家不配做大齐太后吗。这才两天就熬不住了,吃了点苦头就哭成那样。算了,放他出来吧。”
永岑回到大明殿后,苏娆和一众宫奴围上前,永岑冲他们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事:“你们现在立刻去御膳房,把好吃的都端来,让周氏相信我是因为饿才求饶的。”
深夜,永岑和苏娆躺在榻上。不管他们经历了多少,但总归只是十岁的孩子,还不太会介意男女之别。月光有些惨淡,从窗户透入,照在两个人身上,仿佛在说,相依为命也不过如此罢。
永岑握了握苏娆的手:“这些天辛苦你了。”
苏娆眼泪落在枕上:“娆儿不苦,苦的是皇上。”
永岑侧过身,扶着苏娆的手臂,让她也侧身。两人面对面躺着,永岑轻轻拂去苏娆眼角的泪水:“娆儿,记住,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所以,朕不苦。你放心,朕一定会夺回皇权,到时候就再没人敢欺负你。”
:“嗯。”苏娆点点头:“娆儿相信,总有那么一天的。”
第二天大清早,永岑怒气冲冲的赤脚站在院中,一看便是副未经梳洗的模样。大明殿上上下下的宫奴,包括苏娆,全跪在地上。永岑大骂:“朕说了今早朕要吃清荷点心,可你们送来的是什么,是什么!?”
一众人颤颤巍巍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够了,没用的东西!”永岑怒不可遏:“滚!滚!”见众人连滚带爬的退下,他又跳着脚把所有人召回来:“不能这么便宜了你们,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降为最低等奴才,每人领把扫帚,罚你们去各个宫室扫院子!”
除了华云殿和大明殿,其余宫殿都是空殿,只有为数不多的宫奴看护。因日子太过无聊,宫奴们闲着没事就爱嚼舌根,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的前朝传闻,便是宫奴们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这几日永岑生气,把大明殿所有下人遣到各个宫室扫院子。不仅打听到许多前朝之事,更是让周蓉明白,他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这些宫奴是母后临终前留给他的,对永岑来说太重要了,他只能用这个法子保全他们。倘若让周蓉知道他喜欢、信任这些宫奴,恐怕他们早就灰飞烟灭了。
扫了几日院子,永岑嫌自己身边没人伺候,又把所有人招回来。到了夜里,大家认真检查关门闭户后,都聚到偏殿。
永岑看着他们:“辛苦你们了。”
:“奴才们不辛苦。”众人正要下跪,永岑疾步上前虚扶一把,示意不用。
:“皇上,奴才打听到一个消息。”个子虽小,但却非常机灵的郑喜说:“听说周翼将军自己组建了一支军队还是什么,被丞相给缴了。”
众人听后都笑起来:“这回周氏可是吃了个大瘪。”
永岑摇摇头:“现在秦丞相独揽兵权,虽没以下犯上,更是替朕遏制住周氏一族。可他若真心报国,又为什么没帮朕在朝中说句话。”
:“难道丞相有谋反之心?”苏娆一惊。
:“不。”永岑想了想说:“他若要谋反,就绝不会让周蓉控制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