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在禁地遇见她？”苍月面色凝重地看着昏睡在床上的伊含丽，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蹊跷，“她的灵魂在和另一个想要吞噬她的灵魂僵持。想不到对方居然开始对学生下手了。”
“不……”夕雨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已经不再简单，“不止是学生……”
“你是说……还对我们也……”
“是的！”夕雨和苍月说了之前她在禁地听见的声音，“我猜他们是想借伊含丽来抓到我，之前遇见的鬼魂也不是说了吗？活动已经开始了。”她伸手抚上伊含丽的额头，打入一道浅浅的红光，协助伊含丽的灵魂击败对方。
“嗯，那我们也不能停滞不前。”
“那你有什么线索吗？”
“嗯哼。还记得当时人鱼留下的讯息吗？”苍月交叉着白皙的指尖，下巴靠在膝盖上，“‘死亡将在狂欢之夜降临，血染夜幕’狂欢之夜应该就是指万圣节舞会吧，那日人们都扮演成鬼怪的模样，真正的鬼怪如果也混入其中的话，很难被察觉。敌方或许就是这么思考的。”
“唔……也对哦。不过……”为什么苍月知道人鱼留下的痕迹？他当时不是晕过去了吗？夕雨的眼底瞬间划过一道绯光，似乎寻到了什么。
“暂时让伊含丽留在我们的寝室吧，有魔法结界守护她相对而言比较安全。”苍月整理了下校服，向夕雨伸出手，笑道，“一起去吃晚饭吗？”
她犹豫了一秒，还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好。”
夕雨和苍月来到食堂，一如既往地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就餐。
然而，夕雨在捧着最后的甜点回座时不小心与同路而来的男生发生了碰撞。
“咔嚓——”盛着甜点的餐盘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对不起。”对方先开了口，弯腰想要收拾破碎的盘子。
“呃……没关系。不用去捡啦。”夕雨也不好意思地蹲下身子去捡，彼此的指尖却不经意碰触到一起。
“啊，抱歉。”对方迅速收回了手，垂着脑袋，有些无措。
“不用道歉，我也有错。”夕雨眨了眨眼睛，露出善意的笑容，“不要一直低着头，这样看上去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
“嗯。”对方抬起来脑袋，乌黑整洁的碎发下是俊俏的五官，他居然是夕雨那日签订契约的人类。
对方抬头也得以看清夕雨的面容，她拥有着一股神秘的气质，令他隐约有一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长得蛮帅的嘛。”夕雨嘻嘻一笑，想起之前对方内心中的困扰不由出言鼓励，“祝你找到意中人哈。”
“呃……”对方抓了抓头，被夕雨的笑容引得心脏跳动变快，他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又想起那夜做的梦，他忽然有种莫名的预感……“那个，我叫做余明，之前撞到你很抱歉。”
“夕雨。”出于礼貌报出了名字后，夕雨便准备回座和苍月讨论接下来的行动。
“夕雨……”余明忽然揪紧了胸前的衣服，伸手抓住了夕雨的手腕，“夕雨。”
“嗯？有事吗？”她转身问道。
“夕雨，我可不可以喜欢你？”余明的面颊微红，眼睛盯着夕雨，里面盛满了认真。
“哎？”夕雨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可不可以喜欢她？开玩笑，人类是不可以喜欢上魔女的。不过，魔女又何必在乎人类的想法，“这种事情随便你的啊。”因为她是不会和人类在一起的。
“那我一定要追到你！”
“这种事情还是别太早下定义好。”夕雨的眸闪过寒意，甩开了余明的手，回到座位。
“怎么了？”苍月坐在远处并不清楚夕雨和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夕雨右手撑着下颚，无所谓地回答：“有个人类说要追到我。”
“那你的回应呢？”苍月忽然勾起嘴角，露出了不明意味的笑容。
“随他便。反正我不会和人类在一起。”人，善变。她，承受不起。
“那你要和谁在一起？魔法使吗？”
“忠诚不渝的。”她搅拌起剩余的热巧克力，状似漫不经心，“一起白头偕老，不会离开的人。”
“那……符合这样条件的人类也可以吧？”
“不行。因为人类太过于善变，不是百分之一百的几率。”
“按你这么说的话，魔法使就是百分之一百了吗？每个人都不同，你又怎么能够确定呢？”
“所以啊……”她一口喝下所有的热巧克力，“我并不打算和任何一个人在一起。”说来复去，又绕回了原点，是的，她打算一个人，永远一个人。
多么自由。
所以，现在的这份感情，会随着任务结束而结束的吧。
夕阳快要彻底落山，剩余的黯淡光芒透过窗户透射到她对面的人身上，为对方披上一层朦胧的面纱，纤长的羽睫轻轻颤抖，漂亮地不可思议。
他，真漂亮呢。
如果，苍月是魔法使的话，她会不会愿意和他在一起呢？
也许，不会吧。
因为她啊，讨厌爱情。爱情有着人神魔都无法控制的魔力，勾引其堕落。她看多了爱恨情仇，也再也不相信。因为，她会变得疯狂。如果真的能够全身心爱上一个人，她不会像幻瞳那么不顾一切，但她会为他付出一切。
可是，付出一切后，对方背叛了呢？用什么来弥补她受到的伤？所以，要么不爱，要么疯狂。两者择一，很显然冷静的她会选择前者了。后者代价太大，她承受不起。
不要爱上任何一个人，追求永远的自由。
她始终是这么决定的，她应该是不会错的。
“哔哔——”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起，夕雨掏出来一看，上面显示着：关御冶来电。
按了接听键：“喂？”
“夕雨，快出来，有惊喜给你噢。”关御冶熟悉的嗓音从手机对面传来。
“哎？好啊，我这就来。”眸中闪过好奇的情绪，夕雨迅速离开座位。她了解关御冶，对方如果说是惊喜的话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夕雨？你去哪？”苍月伸手想要拉住夕雨，却没有碰到。
“关御冶身边啊~”她回头答道，由于欣喜露出了十分甜美的笑容。
她的笑很美，仿佛世界除了她的笑容以外都是灰色的，也很容易震撼人心。
可是，却不是对他绽放的。
因为她说过的，不会爱上人类的。
望着夕雨逐渐消失在视野，走向窗外另一个人的身边，他不知不觉失去了笑容，表情隐没到了阴影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