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钟离发火,独孤诺腆着脸凑上去,讨好的说道,“老婆大人,到底是谁惹得你……”
“呸,别乱叫,谁是你老婆大人。”钟离斜着眼睛看他,拒不接受敌人的糖衣炮弹,“和夜擎墨一边呆着去。”
千色停下手里的动作,扫一眼蠢蠢欲动的夜擎墨,冲他展颜一笑,在夜擎墨以为终于可以不用和独孤诺一路了,谁知道千色好听糯软的声音又响起,“好好看着独孤诺,看好了,组织会考虑是否重新接纳你。”
独孤诺立刻不干了,“我告你啊千色,你别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千色冲他甜甜一笑,下一秒,独孤诺就感觉自己的手被背到后背了,夜擎墨十分不厚道的向老婆投诚,“对不起了兄弟。”
“我们是兄弟,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独孤诺难得有搞怪的时候,怪里怪气的嚎着,却一个劲转头看钟离,殊不知钟离根本连头都没转。
夜擎墨看的好笑,自己这个兄弟还真是栽了啊,可自己又何尝不是。
他边走边觉得不对,失去记忆后的千色,根本不会这么对自己说话,难道……他猛地转头看去,却见千色正神情严肃的和钟离她们说些什么,察觉到有谁在看她,她立刻抬起头来,瞪过去一眼。
“不对。”夜擎墨皱起了眉,像是恢复了,又像是没有……
“你嘀嘀咕咕什么呢!”
等夜擎墨和独孤诺吵吵闹闹的走远,千色才收回目光,回头对钟离尴尬的说道,“钟离,我好像想起些什么了。”
“恢复记忆了?”钟离一喜。
千色摇摇头,“只是一部分,目前只记起代孕那会,唔,我带着千念回国,夜擎墨拿当初给我接生的医生威胁我……”
“哈?”钟离眨眨眼,怪不得刚才千色对夜擎墨那样,她高兴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好,好!就这样,暂时别再想起来了,虐不死那丫的。”
千色听的冷汗爆布,这钟离当她是什么了,记忆又不是录影带,不是你想记起哪里,不愿意记起哪里就可以的,她摇摇头,又继续和她们说起连日来发现的疑点。
内院里,盛青已经把钟离一行的来到报告给了如夫人知道,在听说千色都已经有两个聪明伶俐的双胞胎了,如夫人气的摔烂了茶杯,把矛头直接对向了盛青,“你说你?那个贱人都有增外孙了,我却还没有,你呢,玩了这么多女人了,为什么没生出孩子来,是你不行,还是那些女人不行,我……”
“奶奶。”盛青被念叨的十分尴尬,饶是他风流惯了,还是第一次被老人家这么直白的说不行的话,他勉强扶住如夫人,安抚着她说道,“奶奶,我们家的种怎么能随随便便流落在外,你放心,我都留意的,盛家的孩子,只有明媒正娶的夫人才有资格生!”
这话极大的取悦了如夫人,她宽慰的笑了下,却对千色家的双胞胎耿耿于怀,恨的手指都要绞在一起。
晚上,盛易仔细招呼了千色她们后,就被如夫人召去了后院。
盛易匆匆赶到,连声母亲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如夫人的手指就已经快戳到他额头上,她叫的气急败坏,“你是我蒋如的儿子,却把那个狐狸精的孙女当女儿,把那个狐狸精的曾外孙当孙子,我蒋如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孽子!”
“我喜欢小孩,你怎么不怪你孙子不给你生一个曾孙长眼,也好叫我抱下孙子。”盛易还以为急急忙忙喊自己进来是有什么事,一听又是和二哥母亲有关的,他脸色就有些不大好。
他母亲如夫人从知道二哥母亲存在的那天起,就感觉心长歪了一样,以前那么端庄优雅的一个人,自从知道那茬之后,整个人就化为了夜叉,搅的家里天翻地覆。他烦不胜烦,可她是他的母亲,他又不能不管。
一旁的盛青见战火又蔓延到自己这来了,暗暗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如夫人被气着了,“你顶嘴?你居然为了那个贱人顶嘴?”
盛易实在觉得不可理喻,最后受不了了才终于爆发大吼了一声,“关木阿姨什么事,你怎么不怪爸爸?要不是爸爸去撩拨人,怎么会出这档子事,是爸爸隐瞒自己家里有老婆的事实跑去骗木阿姨,错不在木阿姨,她知道真相后已经和爸爸一刀两断了,二哥是爸爸在木阿姨死后找回来的,妈!”
他这会气急,也不再按她的要求称呼她母亲,握住她的肩膀,冷声说道,“你摸着良心问一问自己,木阿姨有没有对不起你过?对不起你的那个人是爸!”
如夫人从来不知道一向温和的小儿子会冲自己吼,她傻愣愣的看着他,颓然坐倒在摇椅上。
其实她知道他说的都是对的,可是所有人都骂那个狐狸精是小三,是勾引她丈夫的臭女人,她们都说她丈夫会变心,完全是因为那个女人,久而久之她就渐渐忘了,其实那个女人根本毫不知情,是自己那个“顶天立地”的丈夫看上了人家,费心费劲的骗了人的心……一切都是丈夫的错……
她捂住脸哭了起来,像是要把这几十多年来的痛苦都哭出来,别看她是名门闺秀,可她还不如一个女大学生看的开,发现自己受了男人欺骗,纵然已经爱上那个男人了,可为了不破坏别人的家庭转身就走,可她却只会卑怯的以为早已离心的丈夫还爱自己,是受了别人引诱才做出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她错了……她一直活在自己梦里错了这么多年。
如夫人一哭,盛易就方寸大乱了,他没想到会这样,只好手足无措安慰伤心的母亲。
内院几乎因为如夫人一哭乱成了团,盛青在暗处把一切都听在耳里,轻轻啧了声,女人啊……
他转身就拨了个号码,那边有人接起了对话,声音十分儒雅温柔,“喂,阿青。”
盛青笑嘻嘻的和人打招呼,“舅舅好。”
“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那端的中年人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回了头,盛青从来不会这么晚给他打电话。
盛青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奶奶今天哭了哦,还提到了二伯和二伯的母亲。”
“哦?说什么了?”中年人眉头紧了紧,签着合同的手顿了顿,一下子就把一份合同签坏了,他心里有些烦躁,直接推开了那堆合同。
“在说她错了好多年呢。”盛青似乎感觉到那边的烦躁了,迟疑了下,沉声说道。
“我明天过来看看她。”中年男人说着就挂了电话。
他是蒋家现任的当家蒋和,按理,他应该叫如夫人一声姨,蒋家和盛家结了姻亲,两家强上加强,是以盛青要恭敬的喊他一声舅舅。
“盛宇……”低低喊了一声这个名字,蒋和笑了下,“你看看,你不走,今天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可惜……
蒋和在第二天特意空出时间去了盛家,在盛家花园里他听到年轻而又有活力的笑声,这笑声让他想起年轻的时候,自己和盛宇他们玩在一块的情景,当时他们还是极要好的兄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了嫌隙的呢。
哦,是了,那会盛老爷子招了盛宇过去,说要把他保存多年的东西给盛宇,他因为愧疚,就要把那件东西给盛宇,那会他躲在花盆底下,差点叫他们发现,虽然盛宇后来拒绝了,可那件事像是烙印一样烙在他的心底。
他正回想当年,冷不防一旁冲过来一个穿着黑色小西装的小萝卜头,笑的十分欢快,也许是没想到路旁会有人,他一头撞上了蒋和的腿上,被撞的“哎哟”一声,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
夜诺摔疼了也不哭,只是小心的爬起来,揉着自己的屁股板着严肃的小脸对蒋和认真说道,“这位爷爷,走路不要发呆,容易出事。”
蒋和下意识摸了摸脸,直到被一个小孩子叫爷爷,他才想起自己老了。
不远处的千色看到夜诺跌地上了,吓的叫了声诺儿就冲了出来,她没看到蒋和在,抱着儿子上上下下查看,一边替他揉屁股,一边问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夜诺十分享受来自妈咪的温柔,他陶醉似的眯了眯眼睛,笑着摇摇头,“妈咪,我不疼,男子汉这些痛不怕什么。”
千色被他逗笑了,嗔怪似的点了下他的额头,“和你哥哥学一个样了。”
她说完就起身看向蒋和,“这位先生,诺儿有没有撞疼你?”她看这个中年男人也有些年纪了,很怕小孩子不知轻重把人撞伤了。
谁知道蒋和在看清他的脸时震惊太过,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惧怕让他呼吸急促,“你……”他狠狠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慢慢放松下来,“你是谁!”他问出话后想到了,盛宇有个女儿。
盛宇的长相随他妈妈,小小年纪虽然手段狠辣,可那张脸实在漂亮,男生女相让他在小时候受过多少富家子弟的调笑,也是那时他才渐渐积聚力量,最后没有人敢觊觎他的长相,而千色的长相结合了父母的特点,乍一看和盛宇又或者和她奶奶十分相像,但又有些千家人的长相在里面。
千色见他先是看到自己跟见鬼了似的表情,现在又毫不客气的问自己是谁,当下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但她总归想着眼前的人是长辈,只好按捺下心里的不痛快,礼貌的回道,“我是盛先生邀请来的客人,诺儿刚才撞了你实在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不打扰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