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墨,给你下春药并非我的主意,我也是才刚听秋艳说她给你下了药才知道的,我不可能会对你做这样的事,你要相信我。”高朗亭有些慌乱的解释,脚下抬了一步,想走向我。我尖声吼道:“别过来!”他停下,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我讥讽道:“你真当我是傻子,刑秋艳是你夫人,她怎会愿意帮你来给我下这种药?除非她疯了!”
“我没骗你,她是想要取悦于我才会想着给你下药,我事先确实全不知情的。”他看我额上不住冒汗,死咬着牙极度痛苦的样子,犹豫了半响终还是开口说:“羽墨,事已至此,你就算怨我,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因春药而死。”高朗亭说着便再次想要走向我。
我迅速从头上取下发簪,毫不犹豫在手腕上一划,一股钻心的痛从手腕上传自四肢百骸,头脑立时清醒起来,也将心中的骚动驱散了不少。汩汩鲜血便立刻涌了出来,惭惭流成一条线,从床沿上延到地上。虽痛得咬牙切齿,但有效就好。
看他惊呼一声,不由的要靠过来,我把发簪抵在颈上,恨道:“你要再过来半步,我就把它捅下去。”想是一直在外偷听,夏青惊叫着冲进来扑到床边,脸色吓得惨白,拽着我的手哭道:“韩姐姐,你别这样,我不要你死啊!我听说中了春药,如果不做那种事,会死的韩姐姐。”
我朝她勉强笑道:“那都是骗人的,只要撑过去了,就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不会让卑鄙小人得呈。”最后一句是说给高朗亭听的。他听了,眉死死皱在一起,愤怒的火在眼里燃烧。我毫不在意的双眼紧盯着他,恨不得狠狠给他一巴掌,也不解我心头之厌恨。
手上的血仍在缓缓的往外湛,痛却惭惭消了下去,似已麻木。虽然身子更是虚弱得撑不住,脑子开始发昏,但好在心头的火不知何时已经灭了。最后撑不住,拿着发簪的手再举不起来,无力的落下来。
高朗亭盯着我的手腕看了看,然后抬眼看我的脸色苍白无血色,眉更是皱到了一团,他终于愤怒开口:“夏青,去把大夫找来,别让她死了。”夏青听此,连急切的跑出去找大夫。高朗亭沉默了片刻,只听得从他喉中重重“哼”了一声,接着铁青着脸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看他走后,我才慢慢冷静下来,思索着这刑秋艳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做这样明显对她不利的事意欲何为?只是脑中一片混沌,什么都理不清,感觉惭惭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不知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昏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夏青趴在床头睡着了,我被划破的手腕也已包扎好,围着白布,隐隐透出了红。我试着起身,只是全身乏力,又瘫倒了回去,这一动静便把夏青给吵醒了。她看我醒来,立马高声喊:“韩姐姐,你终于醒了!”看她因担心轻皱着的眉,我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稍扯起一丝笑轻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已经没事,别再皱着眉了。”
她乖乖的应了声“嗯。”眉头却仍是皱着。我无奈,让她将我扶起来,看她撅着嘴,满腹怨气的样子,我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暖意。不由柔着声音说:“傻丫头,我真的没事了,你的嘴再撅就能挂灯笼了。”
她闷了半天的话终于发泄出来道:“公子真的是太过份了,这样的男人,是我也不会喜欢他的。”听她提到高朗亭,我不自觉的又沉下了脸。心中突然想到以前看的那些小说,不是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高朗亭这样的人,就连夏青都讨厌,可见万事都不是那样绝对的。不过转念又一想,不是还有刑冬楠和刑秋艳两姐妹都喜欢高朗亭的吗?最后总结一句,情一字,道不清,说不明。
正失神,又听夏青道:“不过韩姐姐,你真的好勇敢,好坚强哦。”我听后苦笑说:“其实我不勇敢也不坚强,只是抗拒命运,坚持内心而已。”夏青不解的望着我,显然不懂,我道:“等你以后再长大些,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或许就明白了。但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明白这些,太痛苦。”
“那我永远都不要明白好了,免得像姐姐这样子痛苦。”夏青天真的说。我只浅浅笑,心里暗想,世事无常,谁又能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呢?就像我,前一日还与永惜计划着远走天涯,一转眼,却相隔天涯。
屋中刚静下来的氛围突的被从外推开的声音打破,紧接着冬楠就意态款款的走了进来,她在我身上随意扫了一下,最后停在我包扎的手腕上,抬眼意味深长的笑道:“羽墨,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甚至比想像中发展得还要好呢。”
我愣住,随即便明白过来,这整件事都是她在搞鬼。夏青没明白她的话,只是听着她似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眉头又紧了起来,抿着嘴又不敢说什么。怒气在心头打窜,不想让她更是得意,我强扯出讥讽的笑道:“冬楠,你果然是聪明得紧,不过会不会过份了些。你不把我当姐妹是情有可原,毕竟我们没什么血缘关系,但刑秋艳可是你的亲姐姐,你却利用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在凳上坐了下来,玩弄着手指轻笑道:“我可不认为利用了她,她可是比我更想要朗亭对你死心,不然也不会听我随便说了几句你与十阿哥的事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其实她比我更聪明呢。”
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中,因为她太了解我,知道我对感情有多倔将,不会屈服这样的威胁,高朗亭也许会因我紧决的态度而放弃把我困在身边的想法,所以想出了这个办法。但她又不想高朗亭迁怒于她,竟是借刑秋艳之手来做,这样她不但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且一切的后果也推向了刑秋艳,岂非是个一石二鸟之计。
我冷冷着着她有些疯狂的样子,实想不通一个人怎会有这样大的转变?曾经嬉戏打闹的姐妹,如今竟成了横眉相对的仇人。我不由叹了口气道:“冬楠,你这样每时每刻都想着算计,算计外人,算计亲人,甚至算计你喜欢的人,算来算去,你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