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大概是吸了毒的缘故,力气特别的大。他三下五除二在一间房子里提出了四只小汽车轮胎。他们把海洛因装进胎里,又用打气筒给轮胎冲上了气。然后,三人每人滚一只走出了后院。过了一会儿,刘飞又来滚走了最后一只。这次,他们没有锁后院门。方丽丽悄悄地溜出厕所,又溜出了后门,那大狼狗竟然连叫都没有叫一声。
方丽丽见几个人正在庄门楼下给小汽车换车胎,便悄悄的上了楼。刘小姐睡着了,方丽丽也没有惊动刘小姐,躺在床上好一阵了,方丽丽的心还在咚咚地跳。
金安说:“怪不得全省的贩毒势头老是居高不下,毒源源远流长,原来是吕黄秋披着大企业家的外衣干的。”
汪强说:“这家伙这些年害了多少人哪?杀一百次也不为过吧。老金哪,只要去云南抓住那个黄虎,这就是铁案了。”
金安继续问:“以后你再发现过他们贩毒的事吗?”
“没有。就这一次,我给谁都没说过。也不敢说呀。有几个跑走的小姐,刘飞抓回来就给她们注射毒品,这些小姐妹苦呀。我还算一个幸运者,心里苦,还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来。所以,祁贵要包养我,我没有反对,这样我至少跳出火坑了呀。”
金安说:“孩子,你没有错。就这一点,你就立了一大功。你再想想,还有什么要说的。等这个案子结了,我给你做个媒,找个好人家,找个好工作。你这些年来也真不容易呀!”
方丽丽说:“等案子结了,我就回家去。这些家伙绳之以法了,我就可以回家了。我的父母还在眼巴巴地盼我回去呢。他们还在农村里受着苦呢。”
三
5月24日22时。
新城市环球集团钱虎的密室里,钱虎没有发出执行第二套方案的指令
祁贵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说,“我好像被人盯上了。”
吕兴环说:“让他们盯吧,只要进了这座楼,任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
刘飞说,“就是就是,咱环球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别说了!”钱虎打断了议论说,“人都到齐了,咱们议一议,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再说说怎么办。董事长的意思是,不到万不得一的时候,不能执行第二套方案,这要引起大地震的。”
祁贵说:“今天早上,方丽丽神秘地失踪了。据咖啡屋的人说是几个外地口音的男人带走了她,好些个存折也不见了,我担心是公安局干的。”
刘飞说,“这公安局真要抓走了方丽丽,这麻烦可就大了。她知道咱们哥们的事儿是太多了。”
吕兴环说,“不像,不像是公安局干的。”
钱虎说:“我觉着也不是公安局,可能是纪委干的,要不就真是方丽丽过去的情人干的。”
祁贵说:“汪强上北京了,这纪委的可能性也不大。”
吕兴环说,“那就好办,只要不是这两家就行。”
钱虎问:“佘副院长一个下午了也没联系,公安局那两件事怎么样了?”
吕兴环说:“这个姓佘的真他妈的没有一点骨头,于波一句话,就给吓回去了。账号也解冻了,王义山告状的事也就放下了。”
钱虎说:“这种人迟早要害事的。”
祁贵说:“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他本事再大也不能和市委对着干,法院的党组织归市委管,同时市委对罢免个法院院长是起着主导作用的。所以,佘副院长也有他的难处。不过,我们的目的是达到了,汪吉湟怒气冲天,伤口发作,昏倒在了被告席上。能看见对手倒下,也是一件可喜的事情。”
“是是是!”吕兴环、钱虎等人齐声说。
“另外,”祁贵说,“锅炉厂工人上访这件事是太严重了。金钊这个败家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没有败在别人的手里,看来要败在这个败家子的手里了。”
金钊缩在墙角里,一句话也不敢说。
钱虎说:“总的来说,第一套方案执行情况还是不错的。金安怕了,外地治病为名躲起来了;就是这个汪吉湟,他妈的真是笨驴一个!死心塌地给共产党卖命,伤疤都没好就跑出来跟我们对着干。昨天他捡了一条命,不在医院看病思过,竟然越来越来劲了。还有,辛银被押到哪里了?查出来了没有?”
吕兴环说:“没有。几乎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下落。”
祁贵说:“得想方设法找到他,别让他说出什么来。”
刘飞说:“还有个重要的情况,吴巴脸失踪了,李姣也传呼不上。吴巴脸两天前从我这里拿走了二百克白货,如果让公安逮着了,也是个事儿。”
“惟一的办法是让汪吉湟上西天,我们就安全多了。”
吕兴环说,“要不钱总,让我去宰了这个小子。”
“不要。”祁贵说,“杀了汪吉湟,省公安厅很可能就介入了。上次马副书记调走了王俊和他的专案组,如果这样,死了个汪吉湟,再来个王俊,我们的日子还是不好过。”
“是呀,”钱虎说,“所以董事长才说不让执行第二套方案。怎么想个妥善的办法,让汪吉湟没有心思破案,更没心思对辛银施加压力。”
“倒有个办法。”祁贵把一张报纸递给了钱虎说。“这个小丫头叫汪霞,是汪吉湟的独生女儿,如果在她身上做做文章嘛……”
钱虎说:“好主意,把他的女儿弄到这里来,牵住他,让他投降。同时,马上派人找回吴巴脸来,千万别让他落在汪吉湟的手里。这件事刘飞去办,绑架汪吉湟女儿的事只有这样……”
吕兴环、刘飞等人走后,钱虎又和祁贵商量起了其他的事儿。
四
5月25日8时30分。
新城市委政府大礼堂,“引黄入新”工程捐款大会
随着银幕上图片的出现、变幻、转换,播音员那充满激情的解说词,在大礼堂的每一点空间里震荡:
“水”是地球表面最丰富的物质,人类和动植物依靠它而得以生存。我们居住的地球,是一颗富水的行星,从它诞生的那天起,水就应运而生了。但是,水在地球表面上的分布极不均匀。水量最多的是海洋水,遍布在地球的南半球,占地球上总水量的97%,且为咸水,不能直接饮用。地球上淡水的水量只占全球水量的3%,而能为人类利用的淡水约占全部淡水的20%左右,其中直接能取用的河、湖中的淡水仅占全部淡水的05%。由此可见,可供人类直接利用且容易取得的淡水资源是多么的有限。
但是,人类并没有由此而引起对水的高度的重视,从而去节约水、爱护水、珍惜水。你看摆在我们面前的现实是:一条条的河流、湖泊、小溪被工业生产中排放的废水、居民生活中排放的污水所污染。就连淮河、太湖、滇池等一度风光过的旅游胜地,如今也羞见人面,令人望而却步。由于人们过度的开发及受全球气候变暖的影响,黄河、长江源头的水蒸发量逐年增加,湖泊、水溪呈干涸或枯竭趋势,黄河源头地区的10余支河流流量逐年减少,造成黄河下游断流,给下游的工农业生产和人民生活带来严重影响。
森林具有固土蓄水的调节作用,从某种意义上讲,森林就是水库。1998年长江中游发生的特大洪灾,给国家和人民的生命财产带来了重大的损失,在一定程度上与人们过度破坏大自然、毁林砍树、不注重生态环境的开发和保护有着直接的关系。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居住条件的大大改善,家家户户装上了自来水,给我们的生活和生存带来了很大的方便,过去人挑肩扛担水吃的局面已成为历史,但是人们不节制用水的现象比比皆是:单位上的水龙头没日没夜哗哗地流淌着的是水;卫生间跑、冒、滴、漏浪费着的是水;人们在喝着纯净水、太空水的同时,加工生产线上浪费着的还是水。据有关资料反映,全国400多个城市中,有200多个严重缺水,出现了水荒,居民掏钱买水喝的现象时有发生。今年3月,羊城广州纯净水价格暴涨,遭遇了50年来最为严重的一次饮用水危机。该市8大水厂中有一半被迫间歇性停产,给居民的生活带来了严重的影响。
天灾固然可怕,但人祸方面的因素也不可忽视。举世瞩目的世界园艺博览会在祖国的春城昆明举办,为祖国争得了荣誉,但同时也由于历史的原因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滇池这颗璀璨的高原明珠由于未经任何处理的工业废水及生活污水大量排入,致使水质恶化、藻类繁生、浑浊度加大、气味难闻。为了根治滇池的污染,为“世博会”增光,国家拿出了85亿元用于污染治理,才使滇池水质在“世博会”召开前夕得到了基本改善,才得以在“世博会”期间接待八方客人。如果这85亿元用于国民经济的开发和建设,将会产生多么大的效益!难道我们还要沿着“先污染,后治理”这条老路继续下去吗?
再看我们新城市:由于自然的原因,九龙山雪线上升,来水量骤减,造成我市水库主要流水量大量减少。去年,水库已接近了死库容,给我市的工农业生产和人民的生活带来了严重的影响:工矿企业不能满负荷生产,因为要保证工业和城市市民用水,大片的农田荒芜。今年的形势更为严重,水库主要水源新川峡已基本断流,这在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水库关闸蓄水,仍然没有回升幅度。截至五月二十二日,水库总蓄水量是1377立方米,已到了死库容以下的极限库容。严重的形势已摆在我们面前。
是坐以待毙?还是想方设法解决这道难题?这是摆在全市人民面前的头等大事。五月二十四日,市委市政府在邻省的九沟引水工程的出口处举行了“新城市引黄入新工程开工典礼”,开始了引水这个造福我市千秋万代的救命工程。这是新的市委、市政府领导做出的一项重大决策,是顺民心合民意的一项伟大决策。
但是,这项工程耗资巨大,是一项少见的、异常艰难的工程,包揽了全国隧洞施工的三个第一:即第一条穿越九龙山主脊的隧洞;是全国海拔最高的引水隧洞;是全国小断面独头掘进最长的隧洞。这项工程总投资三亿多元,尽管中央、省、市已经程度不同的给此项工程投资、借款,可资金缺口仍然很大。因此,市委市政府号召全市干部、工人、农民、知识分子以及各类生产、经营企业、事业单位积极捐款,为引黄入新工程贡献你力所能及的力量。
图片转换结束,在出现“伸出你的援助之手,积极为我市引水工程捐款”字幕的同时,主持人宣布:第三项,捐款开始,首先请市四大班子领导为我市引水工程捐款。他们是:市委书记于波,五百元;市委副书记、代市长程忠五百元……在“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的音乐声中,市领导、部门领导纷纷上台捐款。紧接着是企业、党政机关……
在长长的捐款队伍中,公安局的十名代表身着警服,代表市公安局的十余个部门、科室在今天的大会上亮相。他们拿着全体公安干警的捐款和名单,虔诚地在队伍里排着。排在他们前面的是副局长汪吉湟,他仍然用纱布吊着左手。程忠在主席台上看见了汪吉湟,他问坐在旁边的于波:“他咋又从医院跑出来了?”于波说:“这同志太固执了,医院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汪吉湟的传呼机响了,他从腰间取下来传呼机一看:大惊失色,上面显示的汉字是:你女儿汪霞被坏人绑架,速回局里。宿伟。
汪吉湟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把一份名单交给了身后的政治部主任尚清说:请你代表局机关……汪吉湟说完后离开了队伍,走了。
于波和程忠走过来了,问尚清:“汪副局长为啥走了?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尚清说:“书记、市长,汪局长刚接到传呼,有重要任务,让他立刻回局里。”
于波对程忠说:“汪吉湟同志的压力是太大了。”程忠说:
“是呀,好多同志讲,汪吉湟近来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爱生气、脾气也大了,情绪也常常控制不住。这都是有力使不上、憋气的事儿太多、压力太大造成的。”
尚清本来没有看清楚汪副局长传呼机上的汉字显示,见汪副局长走了,他感觉到又发生什么案子了。他说:“我们来之前,汪局长要求我们穿好警服、精神饱满地进会场,一来告诉全市人民我们的信心和决心,二来让那些坏家伙们也看看,咱们公安干警是一支坚强的队伍。”
于波朝尚清点点头,和程忠走上了主席台。程忠叫过来秘书小于,安顿说:“你即给公安局打个电话,市政府让他们注意汪吉湟同志的身体。”
于波说:“小于,要不你就去一趟公安局,告诉汪吉湟同志,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千万要沉住气,不急躁、不生气,这对身体有好处。去吧。”
捐款的队伍越来越多,捐出的款额已经超出了预计的数字。于波说,引水工程,民心所向啊!程忠用力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