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冷暖,狱卒早就听了皇后示下,对他们是不理不睬,要水没水,要吃没吃,何况是让太医来这地牢中,任端木彩如何放下身段也是无用。
清晨,端木柏的情况越发严重了,身体在她怀中颤抖,痛苦沉吟着,她也终听清,叫着娘。
“没事的,没事的。”她更紧抱着他,将他抱起,走向铁栏,大喊一声:“你们都死了吗?”
大喊几声后,才有个狱卒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衣杉不整,“将军不要难为小的们。”一人讪笑。
“你这是在嘲笑我吗?”端木彩怒道,狱卒也不敢在造次下去,只是敷衍了一句,说会上报上面请太医的。
皇宫,公子孝辰一夜未眠,整夜站在殿外的高楼上,陪他的只是一杯清茶,茶已凉却未一口,阿彩,本皇要如何收拾这一切,而保你万全。
这时有人来报皇后在宫中摔倒。
凤宁宫
“辰,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凤宁宫了,坐坐也好啊。”玟缨半倚在木塌上,伸手拉起了他的手,眼中温柔似水,“忙着国事也要注意身体。”
他被她带着坐在塌前,将头靠于他胸前,“不要怪我无礼,我真的很想你。”公子孝辰终是不忍的,手附上她的肩,任她靠着。
此时,牢中
“将军可不要怪我们了。”狱卒将她捆绑于木桩之上,嘴中塞进白帕,皮鞭打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触目的血痕,他们嘴里问着可有同党,其实意不在此,待她稍缓过气,重重的拳头落在了她的肚子上,一拳一拳,让她晕厥了过去……迷糊中,她似乎看到了以往,和公子少辰曾经的日子,还有孩子,肚中胎儿也像无了生命,想起先前出府去看大夫,大夫恭喜自己的情景。
“恭喜夫人即将为人母。”
她是那么欣喜的等待着,他与他们的孩子,都在自己身边……
“要不是下了药,还真拿她没办法。”狱卒抄起皮鞭又是一阵抽打,凉水泼她,也不见醒来,却见两腿之间有殷红的血流出……
凤宁宫
有人来报,将军在天牢小产,公子孝辰好象永远是冷静的,在起身离开时,唯有玟缨垂下眼帘恭送他时才发现,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牢狱中,禁军统领成康已将狱卒一个个捆了起来,还未进入狱中就已听见他的讯问,“谁让你们把将军绑起来用刑的!”
公子孝辰进入牢中,依然面不改色,走向她,快速的将昏迷中的她横抱起,颤抖着将手探至她鼻前,将头埋下凑近,“我亲自杀了他们,好吗?”她没有说话,只是痛苦的低吟着什么,他也听不清,只是挥手,成康便已将刀亮出,就在他转身抱她出去之时,血腥弥漫了整个牢狱。
锦绣宫
昏迷中,突然又痛,她紧抓着他的手,而他的心就像要被拧碎了般的痛,却又听不清她在痛苦的低吟着什么……“告诉我,你想说什么?”公子孝辰低下头皱着眉问她,却始终不清,也罢,却迟不见太医赶到。
“想死了吗?太医呢?”
他怒吼道……
我很痛,你知道吗
“身体皮外伤,不碍,只是恐怕以后要想受孕很难。”
这是太医给的症治结果,公子孝辰几乎是发狂的将锦绣宫中的一切砸了个稀烂,她听见了太医的话,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他有太子了,能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多如天上繁星,她竟这样安慰自己。
连续几晚,她都在他怀中安睡,每次被他抱紧她都想哭,而他便任由她发泄,在他怀里哭尽委屈……
“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端木彩将成为我的皇妃。”他在她耳边暧昧的低语道,而她始终不答,清晨,等到他上了早朝,她便孤身回了将军府……
为什么要拒绝?阿彩,为什么呢?他平静的站在高楼上望向前方,繁华的街道上,群拥挤,却实在渺小,做我的皇妃就亏待了你?还是你根本不想在我身边,又或是你根本不爱我,他陷入冥想和长久的纠结中。
将军府
“小姐,为什么要拒绝皇上的好意啊?”小香问她,喜伯也在一旁,突然向端木彩跪下。
“小姐,你打死老奴吧,害了小姐,害了端木家血脉。”他痛哭流涕,她不怪任何人,只是淡然笑开,“怎么说总算还是救回了一个端木家的血脉不是。”
听了这话,他哭得更是伤心,连将端木柏拉下一起跪于她面前,还口口满是日后报恩之言,她也没多大听进去,当转身想进屋时,她想哭,鼻子酸地难受……我很痛,公子孝辰。
我很痛,你知道吗?
夜晚,当小香端着汤药进来时,又问起了她,为什么拒绝进宫?难道真想做一辈子将军,死在战场上吗?
“进宫又有什么好?难道她们能容我的独宠,我自问自己也不是大气之人,容不下那些个三宫六院,做将军有何不好,死了也就死了,还有块裹尸布,宫里?”她轻视一笑,“哪年哪月死的,臭了,腐了,都没人来收尸。”
小香才十五,她还听不懂这些个话,还是觉得可惜……
我愿为皇上守卫边关
新朝五年,边关蛮族再次做乱,公子孝辰近来的心思全放在了吞并月国之事上,边关有飞剑与薄野,也就放心了。
“皇上,月国之事还是要多多考虑啊。”景衡劝道,心里也知,月国当初背信弃义,公子
孝辰也早有灭它之心,只苦于皇后之面而已,“边关战事也不明朗现在不可贸然出兵月国啊。”
他眉头一皱,抬眼望着殿下众人,“谁能在几月内,替朕解了边关之患。”
“有。”景衡道,公子孝辰却在那刻后悔说出这话来,他们都已心知,这人非端木彩莫属。
“端木将军。”
公子孝辰转眸,黑嗔的眸子浓重得像墨一样,“我偌大龙国,难道就没他人为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