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意很简单,既然他没有能力做皮包买卖,那便直接代理。
就是将自己能力和优势开诚布公的写出来,帮别人当物,从中抽取佣金。然后趁机广收客源,等攒够本钱后,再开当铺。
他听了半天,终于纳闷的问:“好像不是捷径吧?”
“赚钱没有捷径”我板着脸说:“刚开始只有脚踏实地,等以后有钱了,再利滚利,钱生钱,生出很多很多的钱……”
他仍然不高兴的样子,可是并没有说什么。
“那就写传单吧”我催促到。
“写传单?”
“是啊,做生意当然需要宣传啊,你不把自己展现出去,怎么赚钱啊”我不满的说。
这点宣传意识都没有,就打算开店,不是找死吗!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没有反驳,拿着纸张刷刷的写上了几个大字,平心而论,他的字很漂亮,俊秀挺拔,柔中带钢,如同剑法。
我心念一动,那白痴不会真的会剑法吧,不过再偷眼看他,一副大睡未醒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头懒虫,看来是我多想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
写好‘当铺代理’四个大字,然后古代第一家代理公司正式挂牌。
接下来的发展出乎我意料,我原以为可以混一个温饱,然后再图发展,哪知生意竟然如此的火爆,城中本有三家大的当铺,现在为了拉拢生意,彼此竞争,又不得不另外给点回扣,所以现在是两边都得钱,若是穷苦人家的家当,本身不值钱,我们也不收佣金,但若是贼赃,那便可以赚一点,几笔就能维持我们几个月的开销了。
是的,我们现在是洗黑钱。果然是违法的买卖来钱快。
关于这样做的道德性,白驰也表示质疑过,可惜我只问了一句:“你能防止他们继续偷,或者将他们绞送到官府吗?”
“啊,不能”他老实的回答,毕竟没有证据。
“那我们坑贼的钱算不算敲诈?”
“……不算”
“那不就行了,既然我们不能阻止,那我们就理直气壮的赚他们的钱!”我下了定论。
白驰竟然也不辩解,这本是一种完全没有逻辑性的观念,可是他竟然深以为意。
真的很怀疑,他真的是状元吗?
天龙国不是人杰地灵吗?不然也培育不出晨风这样集天地俊雅聪慧于一体的人啊,可是堂堂的状元爷也不过这样的层次,哎哎。
感慨归感慨,但是对于白驰大谈判能力我可丝毫不敢小觑,当我们的生意性质慢慢往地下洗黑钱机构转型后,许多顾客难免是一些穷凶极恶的人,他们有时候并不甘心交出巨额佣金,而此时,白驰只是将他们轻轻的拍一下,然后附在他们的耳边不知说些什么,那些人竟然马上俯首听命。
这样高超的谈判能力若是放在现在,怎么也能混一个总经理当当啊。
就凭这一点,虽然我经常对那头猪腹诽不已,但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丁点佩服的。
而且,那头猪认真收拾起来的时候,似乎有点气质在里面。
端正,整洁,目光清澈而沉静,带着一种淡淡的书卷味,好歹也是状元出身的人啊。
当我坐在一旁一边打量他一边暗暗给与评价的时候,他便会转过头,莫名其妙的说:“碗不是没洗吗,怎么还坐在这里?”
所以,我收回方才恭维他的话。
总之,不过短短一个月,我们的生意已经做得风生水起,可是就在这蒸蒸日上的好年头,他突然在一天早晨说:“不做了”。
“为什么?”我诧异的问。
“赚得钱已经很多了,省吃俭用可以过一年半载了,那就没必要继续辛苦下去了”他理直气壮的说。
我哽在那里半天没说话,所谓的胸无大志,大概就是指这种人。
“好吧,那就不做了”终究是钻法律的空子,早收手好,更何况,算算日子,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他显然没有料到我这个大财迷竟然也那么好说话,反而睁着那双清幽幽的眼睛略带狐疑的看着我。
那一刻,扪心自问,他真的是一个挺俊秀的人。
“至于你,也可以自由了”想了想,他又说。
“你赶我走啊?”我眼巴巴的问。
“不是,你不是一直想走吗?若是没有盘缠,我这里的钱你都可以拿走,反正你来的时候我就是身无长物,现在无非再回到一月前,并不亏损什么”他淡淡的说。
我眨眨眼,不是吧,他会如此大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小人吗?想我堂堂状元郎……”他自从揭示自己前科状元的身份后,常常以此自得。
我白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他在我心中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小人。
他也哼一声,满脸委屈。
“白驰”我问:“我不要工钱,如果你良心发现,觉得亏欠我的话,那就陪我在天龙国玩几天”。
一个人太危险,我需要一个导游。何况一个月相处下来,终究还是有点不舍的。
虽说那个人实在没有什么优点,有事就出来应付一下,没事就躺在床上睡觉,可是总体来说,是一个好人。
至少他留意到我喜欢吃什么菜,太危险的生意从来不让我跟去,我万一在桌子上趴着睡着了,也会很轻巧的帮我披上绒被。
他仍然只是看着我,宛若第一次,他的眼神没有从前碧空如洗的清澈,而是一种很深沉的墨黑。
似乎在权衡,也似乎在考虑。
“瑞儿”他轻轻的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一直瞒着我?”
我愣了愣,白驰突然正儿八经的和我说话,让我觉得不自在。
“哪有”我讪讪的说:“就是找一个逛街提包的”
“哦”他点点头,随即不语,良久,才突然抬起头,脸上又是一副懒懒的,不以为意的表情:“好啊,我明天陪你出去玩”
“那好,明天我们做好最后一笔生意,然后就离开这里”我连忙说,免得他反悔。
他显然没有反悔的打算,已经打着呵欠站了起来,一边往后面走一边说:“明天的事情明天说吧,现在去睡觉,困”。
果然还是一头猪。
我温馨的笑,看着自己呆了一个月的地方,虽然仍然在天龙国的京都,可是离晨风他们都好遥远。
他们在庙堂之高,那一群光鲜夺目的人,而这里,是江湖之远,平平淡淡的小老百姓。
也许我真的只适合当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