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对于修行都有不同的认知,需要自己去摸索前行,踏出独一无二的道。
“度境,让我感觉精力充沛。无论是身体强度,或者是灵台的神性,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初入度境,许三的综合能力提升了很多。同时,他亦看到了很多缺陷。“境界高修为很多,所以可以掌控,达到自我认为最圆满的状态再突破。父亲当初带我踏上了一条炼心之路,原来还有这种好处。”
最终,许三平心静气,努力使自身达到身心合一的状态,而后开始尝试融入阵法当中。
在修士突破之后,身心都会带着一股神异的气机,好似天人合一。这种状态下,无论做什么都事半功倍,有前所未有的领悟。一般来说,修士都会借此巩固自身修为,凝练元力,然而许三要藉此入阵。
“白眼,给我开。”
修为提升之后,许三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综合实力更胜从前。白眼更加通透,当中有色泽停留,是一丝淡淡的红,如同云雾缭绕,覆盖于炽盛的白芒中,很不显眼。
没有耽搁,许三不想浪费周身残留的那种神异的气机,立刻引导自身入阵。他陷入了天人合一的状态,白眼越加非凡。
红光很细微,只有一丝,若有若无。当许三催动到极限的刹那,所有红芒汇聚于一点,微小到几乎难以察觉的一点。
这一点,映照了一切虚妄。许三目光所及之处,实现了入微。
咚!
世界好似停止了下来,一切都变得极为清晰。连极为细微的芳草露水,花木灵药当中的粒粒微尘,全都逃不过许三的观测,运行的轨迹也看得一清二楚,没有丝毫隐晦模糊的地方。许三惊异莫名,对于自己的眼睛有着太多的疑惑。然而他没有多想,立马就要尝试勘破阵法。
轰!
虚无中隐藏的阵势涌动,铺天盖地的杀意弥漫,而许三就在风浪头的中心。这是一座杀阵,贸然触动会招致杀生大祸。
阵法大家留下的绝世杀阵,对阵法一途并不了解的人或许看不到什么凶险。然而越对于懂阵法的人来说,越想要入阵,寻求那一丝契机,就越危险。许三隐隐猜测这里囚困了一尊真龙,绝对不会简单,一经现世,威势必然惊天。许三完全不够看,面对这样的阵法,蝼蚁都算不上。
然而就是这样一只蝼蚁,妄图融入阵势当中,瞒天过海。这样只能招惹了杀生之祸,完全是不自量力。
冷汗瞬间浸透,打湿了许三全身,将许三出了那种天人合一的状态。面对这样的狂暴杀意,许三甚至连反抗都做不到。一切来得太快了,也太突然了。他有一种直觉,或许下一刻就会身首异处,被轰杀得连渣都不剩。
“哼。”
一声冷淡的道喝响起,好似来自无尽的虚空深处,飘渺非常,让人难以把握。道喝很轻,似乎是带着蔑视与嘲笑,显得颇为不屑。这样一声道喝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似是普通。下一刻,漫天的杀意褪去,阵势恢复平静,不再涌动。
一切如初,没有丝毫的变动。
许三突破后残留的气息还在,旺财亦在那里打哈欠,三色天竹很不老实,生出两道根须拨弄旺财的鼻孔,乐此不疲,好像觉得很有趣。
这里的一切很平静,完全看不到方才的狂暴杀意的半点痕迹。然而许三知道刚才不是幻觉。
冷汗浸湿的衣服还穿在身上,黏糊糊的感觉有些难受;不止如此,许三感觉眼睛酸涩胀痛,眼泪不自觉的流,完全不受控制。
“果然有人。”
那声清冷的道喝犹在,似乎对许三颇为不屑,许三可没有忘记。他陷入了沉思,虽然早就猜测有人,而今得到证实,心中总算变得有底。
“越有能力触及阵势,遭到的反噬越强,这阵还怎么破?”从短暂的沉思中醒来,许三有些无奈。
前日白眼这种天生的瞳术还没有这么细微的时候,不曾引起这样的结果。而今白眼明显进步了,却惹来了一场杀劫。越有能力触及阵势,看懂阵势的人,遭到的反噬也就越大。
“前辈,这个破阵到底怎么破啊”许三干嚎,生出一种无力感。
之前一段时间,他也时不时嚎上一嗓子。只是不确定是否真的有人,而今他确定了,嚎得格外卖力。
“前辈,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前辈,多谢你方才出手相救了”
没人搭理他,四野一片寂静,除了旺财的鼾声。无论三色天竹怎么拨弄它,这货就是不理,无论如何都能够睡得着。三色天竹乐此不疲,没有停歇,许三也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化身话唠,唠唠叨叨没完。
“前辈,今天天气不错啊”
“前辈,你老人家今年几千岁了”
“前辈,你有孙女吗?介绍我认识吧”
“前辈”
他想到哪里是哪里,百无禁忌,什么都在说。居然还想要认识别人的孙女,让人很无语。这样的话题很不恭敬,若是惹得那位动怒,一巴掌拍死许三,那乐子可就大了。不过许三明显不在意,或者想到了这一点,又或者想到了更多。
许三自说自话,也不管那位是否真的在听,又或者是否有心思回应他。
“我孙女?脾气可不太好,差不多也一千多岁了,你还要认识吗”
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极为飘渺,难以把握。这道声音很苍老,显得有气无力,似乎很虚弱,然而当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意味。
“我们可以是忘年之交,要知道知己不论年纪。”许三义正言辞,大义凌然。他接过话头,想要了解的有很多。
“前辈你是谁,怎么会在魔岛?”许三问道。
魔岛存世已久,百年一启。无数英杰被送入,参与乱战,磨砺生死。在寻到离去契机的时候,毫无意外的有很多人被困在这里。这些人最终生死成谜,百年后的人没有谁能够见到他们。而今突然出现一个活化石级的人物,孙女都一千多岁了。想必了解很多不为人知的秘辛,同时,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宝库。
暗中的那人没有在说话,任凭许三在如何呼唤,始终不搭理。
“前辈你还在吗?”
“前辈可知道我的朋友现在何处?”
“我让那二人离去了。”
仍旧是苍老的声音,仍旧那般飘渺,却回答了许三一个问题。
许三心中一动,“前辈能否让我也离开。”没人搭理他,许三对着空气较劲,显得很被动。
“我在这里干嘛啊,只能被困在这里,前辈还是让我离开吧”许三锲而不舍,不停的努力。然而仍凭许三如何出言,再也没有回音。
“前辈能否指点这阵法一二?”
许三嗓子都嚎干了,那人也没有在说话。
“真是个怪人。”
最终,许三无奈罢手。心中纵然有很多的疑惑,却也只能收敛。他迫切的想要与那人交谈,然而那人却不搭理他。
许三回到了起点,想来想去,只能研究眼前的阵法。这只是杀阵中的一门,生门中的一角,还是这一角内最靠边的位置,残缺了不知几何。许三依旧抓耳挠腮,毫无办法可言。境界相差太远,不说破开这一处,想要融入这里都做不到。许三心中渐渐有了躁动之意。
然而瞬间,他醒悟了过来。
“暗中的那位没有恶意,相反,这只是一次磨练。”
“既来之,则安之。”
慢慢的,许三恢复了平静。暗中的那位有通天彻地之能,光是年岁,都大得吓人。
那人对于阵法虽然没有点拨,却在关键的时候出手,必然不会看着他身死。想通了这一点,许三顿时放开了手脚,觉得可以磨砺自己的神通,好好的闭关一次。争取在阵法一途有所突破。
他拿起《鬼经》,而后开始研读,没有放过只言片语。原本在杨黑那里,而今许三手上的只是自己拓印的一份。并没有阵法大家留下的奇异气机,不能领悟他当时的那种体悟,心境。却胜在源真,可以有自己的感悟,不需要一味的跟着前人的路前行。
“阵势为法,自创谜与天事故为非,纳于行古之”
经文晦涩难懂,艰深奥义,虽然为起始篇,却也不是常人能够看懂的。
许三平心静气,最终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鬼经》,一个个晦涩难懂的文字如同烙印一般烙进许三的心口,铭刻与他的灵台之上。他手中印结不断,时而捻,时而笼,时而抱,时而紧握奇异的手势并无元力波动,却激起道道光圈扩散,有淡淡的红光缭绕。
《鬼经》的起始篇只有十几页,却密密麻麻记载了无数文字,信息量称得上庞大。几个月的钻研,许三早已熟记于心,而今他将所有的阵势纹路,独特的手法,一些布局的奇异之处了解了个通透。
五日后,许三再度开始尝试融入阵法当中。
“勾勒阵势纹路,可以看到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他以神通为引,再度尝试返璞归元,从最基本的做起,向上逆推。六道纹路被减到三道,奇异非常。面对这三道纹路好似面对大海一般,狂嗨怒涛,波涛汹涌不止。这是一种变化,神通独特的作用,帮助他推衍。
“三道纹路都有这样的威势,真正千道,万道,到底是怎样的光景”许三憧憬。最终,三道纹路都被许三抛开,散于虚无。他以一种独特的手法,临摹阵纹,划出了唯一的一道。
这道阵纹并非许三悟出的法门,是参照所见的杀阵,模糊间有感,刻出来的阵纹。隐隐可见杀阵的影子。
“或许我脱困的契机,在这条阵纹之上。”
这里很无趣,杨黑与冷沪也离开了,旺财这货还在睡觉。许三再度闭关,研究他刻出来的这条纹路。
时间流淌,又是十数日。距离许三来到此地也差不多有五个月了。
这五个月,外界风起云涌,杀生征伐不止。所有人涌入骨域,无论的境界高低,都在来到了骨域,因为这里有离开的路,是绝对的战场。
有一尊麒麟幼兽出世,差点被人捕获;又出现兽潮,很多灵异的幼兽在骨域中开始现身,浴火天虎,龙形纹豹,地目兽,玄武幼龟,朱雀子这里上古异种的现身,让所有离凡境修者齐齐出现。
魔岛上最珍贵的资源还并非物质,比较于诸多上古异种幼兽来说,这些不过过眼云烟。
异兽现世,人杰疯狂。
所有的人都站出来了,争夺异兽开始了一场血色的杀伐。
在这段期间,又有人不断突破,冲入了离凡。这里本就得天独厚,冲关破境自然不在话下。一个个名字被人提起,一名名惊艳的人杰开始高歌猛进。
而今一名离凡境修者已经不足以威慑群雄,想要主宰,实现独裁,几乎不可能。而许三的名字,几乎被众人忘了。或许有人想起,然而五个月不出现,很多人认为他已经出现了意外,只得叹一声修行路上充斥着血与骨,不是天资出众就可以一路向前。
有人还记得他,杨黑与冷沪被送离了那处绝阵,才分开不久,自然知道许三没事,早晚会出来,或许还有一场难以言喻的造化。
一处白骨遍地的处所,血腥味弥漫,地上有几具尸体,死状极其惨烈,狰狞恐怖。“你怎么还不出现,死了吗?我不信。”宫湖独行徒手撕裂一名离境高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邪性。“没想到你早就修成了神通,实在让我意外”
他添了添嘴唇,眸中迸发出嗜血的红芒。“快点出现吧,我都要等不及了。”
另一处悬崖,一名身形伟岸的男子,抖了抖肩上的巨剑,发出一声狂霸的长啸,势凝若水,气沉如山。伍离山站在那里,大气磅礴,不动如山。
“许三,快点现身吧。我的杀机从未如此浓郁,又想去越级杀人了”
局势动荡,风起云涌,又一轮彻底的大洗牌或许将要到来。有人不安,亦有人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