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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社会新闻材料的运用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新闻的写作构思过程中,一经提炼和确定主题,选材是个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也就涉及到材料的运用问题。如果说,主题是新闻的灵魂,那么材料便是新闻的血肉。新闻的选材,即指挑选准备用于写作的新闻事实材料。换句话说,就是从繁杂的新闻素材中,精选新闻题材。选材得当与否,直接关系到新闻写作。社会新闻涉及到社会的各个层面,以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为主要内容。那么关乎百姓的事情就是社会新闻的材料来源,题材本身就成了写作的事实依据,题材的特点决定着报道的特点,报道什么,不报道什么,能不能全面、真实而生动地报道事实,最终也得通过对事实材料的选择来体现。

一、选材的原则

1.蕴含思想,说明主题。有人说,生动的材料好比珍珠。新闻选材的根本问题,是新闻敏感问题。要用新闻的眼光,选取能说明问题的材料,也就是要选取那些能表达主题思想的材料。例如。一项重要的省市基础设施建筑工程胜利完工,一般都是领导干部剪彩、讲话。可是上海的杨浦大桥和延安路高架桥的建成通车,都叫建设功臣剪彩。这是突出人民群众创造世界的重要思想,很有新意。记者立即抓住,就功臣剪彩做出新闻,得到受众好评。

由此可见,材料的选择和主题的形成往往是同时进行。主题明确了,材料基本上选出来了。或者真正有用的材料、精彩的材料抓住了,主题也随之产生。关键在于,材料要与主题紧密联系,主题不能被材料牵着鼻子走。

2.剔除琐事,分清主次。新闻的选材,一定要去掉一般性的表面化的素材,抓住能反映事物实质的个性化的特殊性的东西。这样才能揭示不同新闻事实的内在特性,才具有表现力。

实践证明,新闻选材的功夫就在“选”,不能“拾到篮里都是菜”,“眉毛胡子一把抓”。选材过程中,要对掌握的事实材料作一番鉴别和分析,充分认识并突出最有新闻宣传价值的主要材料。有时候,只能截取其中的“闪光”部分,即有特点、有新意的某一点或某个部分。某工厂原来废气排放严重,后来解决了污染问题,有的记者就摈弃了以往罗列数据的抽象化的写法,而是写出了一些细节,报道顿时生色不少:“当记者走进工厂的时候,看到屋檐底下飞出一只麻雀。”“室内窗台上,水仙花正迎着阳光开放。”这样就显得形象、生动,有花有鸟正是污染治理收效的最有力的说明。

根据新闻眼光的捕捉,对事物的细节进行展示,往往能收到超乎想象的效果。记者所传递的具体的感受,使得新闻更有感染力和说服力。

3.以少胜多,以质取胜。新闻的选材要有沙里淘金的功夫和能耐。掌握材料要多,运用材料要精。要选用最能说清问题的典型材料,以少胜多。有时候,若能深刻表达主题的事例,一个就够了,多了反而显得累赘。

魏巍在谈到《谁是最可爱的人》的写作经验时,说道自己曾经写了一篇《自豪吧,祖国》的报道,里面有二十多个自觉很生动的例子。由于事例堆得太多,好像记账,哪一个也说得不清楚,不充分。之后写《谁是最可爱的人》,就只选择了几个例子,写完后又删了两个。最后全文只用了3个事例:松骨峰战斗、马玉祥救朝鲜儿童、志愿军战士就雪吃炒面,事例虽少,却代表了志愿军战士的个体与群体,深爱与深恨,爱国主义与国际主义这三对不同层面的矛盾统一体,使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崇高思想和伟大精神得到生动而具体的表现。

可见,材料不在于数量上的多,而在于质量上的精。罗列现象,堆砌事实的做法,是吃力不讨好的,反而容易将主题淹没在一大堆材料之中。事实证明,用最能代表一般的典型事例,来说明本质的东西,给人的印象是清楚明白深刻的,也就更有力地表现了主题。

4.灵活机动,随手拈来。新闻的选材往往有很大的灵活性,能选一个比较完整的事例固然很好;倘若没有一个比较完整的事例,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材料倒恰恰能表达主题,说明问题的,那么加以巧妙装配,亦无不可。

《浙江日报》的高级编辑林永年在《新闻报道形式大全》一书中提到,自己在采写《要研究消费者的爱好——从杭州市场丝绸被面的色泽说起》(《浙江日报》,1980年1月8日)时,因朋友托他买床被面的小事,发现市面上被面色泽无法满足消费者的不同需求的现象,并到杭州丝绸厂、杭州丝绸工业局去采访,将了解到的点点滴滴材料,围绕“要研究消费者的爱好”这个主题,串联起来,写成了一篇颇有说服力的报道。不光得到消费者的叫好声,也唤起了工商部门、生产厂家的重视。

很多时候,新闻报道需要舍弃一些次要价值的材料,那么是否可以从另一个侧面,将这些“边角零料”利用起来呢?经过提炼、加工,也是能写出站得住脚,自圆其说且给人以启发的报道。

新闻写作是选择与表现新闻事实的一种艺术,如何选材运用材料大有讲究。有一条原则是共通的,即必须按报道需要选择最能说明问题、最有价值的材料,引用最典型、最有意义的事例。

二、选材的要求

1.选择典型的事例。“选材要严、开掘要深。”只有典型的、反映事物本质的材料,才能深刻地表现出主题思想,才能最恰当有力地说明要说明的问题。一篇新闻通讯,要有几个骨干事例,把整个文章“撑”起来。有时整篇文章就是一个典型事例,主题思想就表达得既深且透。

《县委书记的榜样——焦裕禄》这篇报道,在最初的几稿中,都有两段“哭坟”的事实。但是,几经思索,作者决定加以压缩,删除。因为这样的材料,给读者的不过是凄切的一哭,不宜于强化“革命者要在困难面前争英雄”的主题。正如作者在介绍写作体会时所说,凡是有利于突出主题的材料,都要有效地加以利用;一切游离于主题的材料,不管它多么生动,也要毫不可惜地忍痛割爱。

“处处留心皆材料,待到用时不嫌少”。掌握的材料很丰富,就要对材料有所取舍。对于最关键的典型事实和典型情节,一定要抓住不放,搞个水落石出,了解得清清楚楚。有时,甚至不惜工本,穷追猛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集中笔墨,写深写细,让典型材料充分发挥其应有的作用。

2.选择新鲜的材料。生活之树是常青的,生活在不断地变化,新事物层出不穷,新材料也源源不断。因此新闻选材要生动、新鲜的,即新近发生又富有新意的事实材料。所以就选材而言,应当喜新厌旧,舍远求近。材料的生动也是使新闻引人人胜的法宝之一。

2000年,有些大学毕业生不要国家分配,自主创业,这是极富个性特色的事例,充满时代和生活气息。而这却恰恰符合国家鼓励青年自力更生的要求,对青年人锻炼成长也有好处。这样的材料公布于世,这类新闻报道出来,就会引起轰动效应。

新闻选材要独具特色,就要突破习惯思维,打破旧的传统的框架,善于同中求异。即使是一般性的新闻事件、新闻事实,也要力求从中找出“个性材料”,找出过去没有用过的材料。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去运用材料,善于逆向思维、换位思考。避免一窝蜂报道,切忌千篇一律、干人一面。要善于把握事物的个性特色,使用反映时代脉搏、洋溢生活气息的材料,这样才能紧紧把受众的注意力抓若干年前,社会上兴起选美活动,各种各样名目的选美掀起一股风暴。媒体对此兴趣很大,因为这类活动有轰动效应,大做文章可以增加报刊发行量,广播电视的收视率,却不知这样的材料已经像冷饭似的炒得大众都腻烦了。选美对绝大多数受众来说是有距离的事,并不适合三天两头地作为热点进行报道。特别是正面报道选美活动的新闻,有碍于树立正确的舆论导向。真正有心去留意发生在身边的事件,会发现其实有很多值得去报道去发掘的新闻。

3.选取趣味的材料。随着社会文明的进一步发展,人们的求知欲愈来愈强。求新求异,成了受众的普遍心理。凡是欲知而未知的材料都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阅读或收看收听的兴味便会油然而生。社会新闻报道除了关注老百姓身边的琐事小事外,更要以新的信息、新的知识满足受众的新闻欲。新知识、新技术、新创造、新发现,本身往往就是一条新闻。抓住新闻性的材料,在新闻报道时,通过背景资料介绍有关知识,这也是读者感兴趣的。

知识性与趣味性常常联系在一起。有些知识是大众趣味所渴求的。例如,我们阅读《西游记》时,时常会被故事中水帘洞的描写所吸引,于是就会想,水帘洞到底在哪里?它的今天怎么样了呢?一篇《美猴王孙悟空故乡花果山整修一新》,(季裕华:新华社南京,1982年11月10日电)为我们揭开了谜底。

具有人情味的材料也深受大众欢迎。新闻的人情味是指有意识地用事实触动人的情感,拨动人的心弦,以爱憎、同情、欢乐、惋惜、惆怅、遗憾、焦虑等等情绪感染受众,引起共鸣。有很多社会故事,风风雨雨,悲欢离合,情节细致曲折,很能打动人。抓住这种材料,把文章做足。

4.选择细节的材料。细节材料往往是受人忽视的遗忘的角落,然而对表达新闻的主题有着让人意想不到的效果。新闻的写作,难就难在能否选用富有表现力的细节材料,把新闻写得具体生动、形象感人。著名作家艾丰特别强调细节的重要性,他说直接观察较容易取得细节材料。通过观察获得的细节更直接、更真实、更有把握,而且可以成为自己独特的东西。他转引新华社军事记者阎吾回忆他同一位老记者在前沿阵地进行观察的情景,指出文化人写文章常常爱说炮弹击起缕缕青烟,这是站在老远地方看到的情况。站在近处,看到的是滚滚尘土。可见,只有自己的直接观察,才能获得独家细节,才能写出更出彩的社会新闻。

在今天的社会新闻的选材环节上,关注细节,发现细节依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有些细节,已经给人留下了十分悠长的回昧空间。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在北京与邓小平会谈后步出人民大会堂,差点儿被阶梯绊了一跤,有记者发现这一细节后,立即推测,铁娘子心情很不好!事后证明这种推测是正确的。通过细节作出的科学的推测,确实有“一叶知秋”的奇妙功效。

反之,忽视细节,可能会影响优秀社会新闻的采写。某电视台报道了一则卡车司机驶入十字路口时,因为车后厢货物被电线卡住,只身上去拨电线时触电身亡。报道只简单交代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却没有交代卡车是不是超高装载货物,或者电线是不是下垂而钩住了货物,也就无法认定事故的责任在哪一方。新闻之所以没有写得细一些,还留有疑惑的余地,说到底,在于对细节的观察不够周详。

选用细节材料,首要的一条就是必须真实,不能杜撰和虚构。任何一种哪怕是考虑周全的杜撰,任何一种虚构的细节,都违背新闻报道的真实性原则,其效果也会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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