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此处,夜风竟一笑:“这瘸神仙也真是个神仙,毒药没做成,竟无意间配出了这种假死的药丸。”
“原是这样,”我低下了头,原来这一切都是坊主的谋划。
我忽然间有些害怕从绣娘见面。从瘸神仙、夜风的口中,绣娘似乎已经不是我寥寥记忆中的那个习惯了静静等待、默默忍受的女子,那种疏远不是距离,不是时间,而是本能的陌生。
对,就是陌生。
“或许,脑袋真是被那日的大火烧坏了。”我叹了一口气,暗暗道。
“既然春槿已死,宜妃娘娘便没有什么可要挟你的了,我会将她安置好,”他望了望地上的太监,“那他,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我一脸惊讶,“你是要我将他扛回去,还是就地解决?”
夜风一笑:“你只需去翊坤宫向宜妃娘娘请罪即可……”
翊坤宫里,香炉中烟雾袅袅,蔓儿半跪在榻上,正为宜妃轻轻捶着肩。
“娘娘,玉瑢颜给您请安来了……”太监进来道。
宜妃仍是闭着眼睛:“她定是来向本宫哭诉的……”
“这玉瑢颜还真是不识抬举,春槿死了,聪明的人就该装作不知道,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如今她竟敢那此事来烦扰娘娘……看来,她还是经得少,不知这宫中的规矩……”蔓儿道。
身旁的太监上前几步:“那奴才这就准备几样伺候她的家伙儿……”
“宜妃娘娘万福金安。”我行礼道。
“起来吧,”宜妃一脸笑意,“呦,怎么眼睛都哭肿了?”
“奴婢这次是来请罪的,”我低着头说道,“春槿是犯了大错,奴婢不该为她求情。奴婢刚进宫不久,不知会触怒过娘娘,还请娘娘饶恕……”我跪身道。
宜妃一愣,继而又是一笑:“既然你这般懂理,本宫又怎会为难你?起来吧……”
“谢娘娘。”
“你且回去吧,本宫还要休息……”宜妃道。
我低头,闪身停在了门边,扫了扫鞋袜。
蔓儿的声音传来:“她原来是这般胆小之人……”
“我本以为她就算不刚烈,至少也不会这般胆怯。如今看来,她并非是聪明能干的。”是宜妃悠悠的声音。
“难怪娘娘方才未提及霜贵人一事……”蔓儿道。
“本宫还未糊涂道将自己前途交给一个这般胆小之人的手上。且不说她忠心与否,单是没胆子这点,日后还不知会给本宫惹多大的麻烦……”
“娘娘圣明……”蔓儿附和道。
我暗暗笑了笑。
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我心下一惊:若是被这太监骂上两句,宜妃岂不就知道我一直在外面偷听。
我心中暗暗叫苦。
谁知,那太监竟未及瞅我一眼,就慌慌张张进了翊坤宫。
“娘娘!”那太监道,“今早,奴才听说有两个巡夜的太监晕死在乱坟岗,奴才前去一瞧,正是昨晚派去收拾春槿尸体的两个太监……”
“什么?”宜妃像是极为动怒,“他们可曾说过什么?”
“他们不知受了什么惊吓,已然神志不清,醒来的时候,嘴里还一直嚷嚷有鬼……”
“有鬼?”宜妃更是诧异,“那尸体呢?”
那太监哆哆嗦嗦,半天才憋出两个字:“没了……”
郁香阁外,右边一排宫女,左边一排太监,个个低着头默不作声。
一个宫女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一把胡子的太医。
“我家贵人让你进去……”那宫女对鲁太医道。看模样,应是娆女的贴身女仆。
鲁太医应声走了进去。
软榻上,娆贵人薄纱罩体,腰肢舞动,隐约可见皮肤的莹白,自是一种妩媚和风情万种。
鲁太医一愣,继而急忙低下了头:“参见娆贵人……”
娆女望着他面红耳赤,娇笑了一下,自那软榻走了下来:“我自进宫以来,还从未拜见过鲁太医,还请太医见谅。”娆女话中柔声带美。
鲁太医急忙行礼:“贵人折煞老夫了,本应老夫早来拜见贵人才对。”
娆女媚然一笑:“太医并未来迟,而且,”她翩翩然走近,“来的正是时候呢……”
“贵人!”鲁太医急忙后退数步,“贵人急召老臣,身体是否有恙?”
“当然,”娆女勾起一抹媚笑,“听闻鲁太医医术通天,妙手回春,只消几副汤药,便使那宜妃怀上了龙子……”
“贵人谬赞了,”鲁太医急忙道,“太医院中人才济济,个个都是神医圣手,在下实在不敢贸然揽功……”
“太医莫要慌张,”娆贵人一笑,又袅袅逼近,盯着鲁太医一脸嫣然,“太医饱读医书,可知这世间最能让人醉生梦死、欲罢不能的,是何物?”
鲁太医一愣:“在下才疏学浅,实在不知……”
娆女媚然一笑:“太医可有妻室?”
太医身子一抖:“回禀贵人,没有。”
娆贵人轻轻靠了过去:“那你可知女人有多香?”
“这,”太医面上直抖,“贵人请自重……”
娆贵人冷冷一笑,“哗”地一声,扯下了身上的薄纱。粉色的薄纱翩然落地,香气袭人。鲁太医急忙低下头,可仍能看到娆贵人那双莹白如玉的脚。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娆女望着他,盈盈翩翩来到他近前。
“你可知,我若是此时叫嚷几句,那门外的宫人可就是你色胆包天的铁证了!”娆女冷笑道,“一个没有妻室的男人,应该是日日都想着艳妾美姬吧,”她眼中闪动着妖女般的光,“我若是你,如此一把年纪还未尝过女人,定然羞愧而死……”
望着太医僵硬的脸,娆女妖冶一笑:“别紧张,我怎么舍得伤害你?你只需将那药方写给我,这醉生梦死、欲罢不能的良药,便也是你的了……”说着,轻轻将手伸向了鲁太医的领口。
他竟忽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娆女面上一惊,顺而媚然一笑,嗔怒道:“没想到,太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