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泽也笑了起来,他扳过朱翦的头,假装愤怒地看着朱翦,“我若是旺财,你就是来福,谁让咱们是同门呢。”
朱翦连忙收起了笑声,把笑声闷在胸腔中,发出“咕,咕”地声音,朱翦窄窄地肩膀伴着节奏轻轻抖动,就好象是停顿在空中的蝴蝶一样,振动着美丽而纤弱的翅膀。
朱翦还在拼命忍住笑,杜清泽再也忍不住,闭上双眼,吻上了她的唇。
黑漆漆的牢房一股子尘土味,又闷又臭还夹杂着阵阵尿骚。
聂晏、杨少棠、谢炎儿、良千还有钱四海分别一人关在一个牢房。
昨天他们还一切安好,所有的事情都按计划进行。
杜清泽代表黄怀玉,以平隶队伍中总指挥的身份,分别与钱四海、聂晏签订的矿产开采协议。
事后杜清泽又把他们专门引至黄怀玉的院落,一帮人终于正式见面。
仇人见面份外眼红。
初见黄怀玉的那一刹那,聂晏还是很紧张,他害怕黄怀玉认出自己,尽量低了头,不大说话。
不过他怎么也没办法,把眼前的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与十多年前凶残无情父亲联系起来。
偶尔,他能从黄怀玉看向杜清泽的目光中,读出些许慈爱,他在心底里觉得很可笑:视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仇人,恨不能杀之而后快,却巴巴地去关心别人的儿子。为此,刚刚涌起的一点点同情,再度被恨给湮没。
黄怀玉并没有多注意到他,倒是多看了杨少棠几眼。
现在的黄怀玉与传说中凶恨霸气的大漠之王相差甚远,无情的岁月吞噬了他的健康,短短几句寒喧,已耗费他很大精力。
黄怀玉告诉几人,现在的事都由杜清泽做主了,他早就什么也不管了。然后再也不曾见面。
下午,杜清泽专程告诉几人,在山谷伏击他们的沙暴一伙,以及想害他们的向导等人,都已经全部拿住,让他们跟去看看。
没想到他们不仅看到了大漠中唯一敢同平隶抗衡的沙暴,看到了把他们引入地道的向导,还看到了多日不见笑语嫣然的妩媚夫人。
妩媚见到杨少棠,立马黏在他的身上,全然不顾杨少棠眼中的厌恶,娇滴滴地嗔倒:“少棠,你好不守信用,说好保我一路平安,直至平隶帐下,怎么自己倒先走了,可让我吃了好些苦,你看我都晒黑了,你可赔我才行。”
“夫人,从你伤害谢炎儿起,我们的合约就自动中止了!”
“这么说你们两个倒还真是打算出双入了。”妩媚夫人难得一次地看不出表情,施施然地对杨少棠继续笑着。
“拜夫人所赐,我与少棠患难与共,永不分离。”谢炎儿从来都看不惯妩媚那副妖媚的样子,她嘲讽地看着妩媚,心想: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果然,妩媚一张精致艳媚的脸瞬间变了颜色,她的胸口起伏,双手捏得紧紧的,过了一会儿,方才眯起眼睛,邪恶地笑着,转身对谢炎儿说:“谢姑娘这么说真是客气了,妩媚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看到有情人不离不弃。”说完黑着脸走到杜清泽面前,低低地向杜清泽说了几句。
杜清泽面色不改,温和地安排众人坐下,好象在喝茶聊天一样,对众人说:“大家相识一场,误会罢了,今后还要共同共事,用不着针锋相对。”说完又冲妩媚夫人点点头:“夫人,这次真是辛苦你了,清泽早就准备好了谢礼,晚上就送到夫人屋里。”
杜清泽亲自坐在茶台前面,为众人煮茶奉茶,好象是不经意一样,淡淡地对众人说:“既然大家都是盟友,清泽也有必要向大伙儿交个底,平隶一众不仅是宁古拉大漠最强的一支,也和京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仅凭这些个流放的罪犯,有勇无谋的草寇,怎么能发展至今。当然,这些情况诸位都知道,没准儿好多细节比我知道的都清楚,毕竟我是三年前才来这里,诸位可是打探了七、八年了!”
说完脸色一寒,屋内顿时杀气腾腾。
杨少棠迅速扫视了屋内,屋内除杜清泽外还站有三、四个大汉,屋外不只何时早就被围得死死的,个个手持弓弩。若想杀出去,只有劫持杜清泽一个方法,可是几人曾见识过朱翦的身手,这个杜清泽既为朱翦的师兄,功夫应该不会在其下。
杨少棠与良千微微打了个眼色,两人心中明白,势必要铤而走险,只有劫持了杜清泽才有一条出路。待到时机成熟,两人就出手劫人。
杨少棠本想提醒聂晏,可是聂晏却一派自如,摇头晃脑地品着茶,边喝茶边点评着杜清泽的冲泡手艺,一幅全然不知所以的样子。
杜清泽此时心中倒也对这个少年暗暗称赞,一时看不清聂晏倒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他扫视众人一番,漫不经心地说:“义父的身份,众人打探得比我还清楚,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杨兄,义父下午见了你就一直念念不忘,说你是故人杨府尹之后,一定要我招呼好了。”
说完杯子一摔,屋外的人顿时剑拔弩张,将屋子团团围住。
就在杜清泽摔杯子的同时,杨少棠与良千同时暴起,向杜清泽掠去。
杜清泽咬牙避开了两人的三招,三个都是高手,人多的始终要占点便宜。不等两人的第四招使出,杜清泽出人意外地收势挺身,露出前胸一个大大的破绽给两人。就在两人的招势即将打在杜清泽身上时,杜清泽轻轻朝着谢炎儿的方向点了点,示意两看去。
果然,谢炎儿与钱四海什么时候昏倒了,软绵绵任由四个大汉分别架着。
“卑鄙。”良千大叫一声,一记狠拳击向杜清泽挥去。却忽然感到全身无力。一双手被聂晏握住。
杜清泽笑着说:“识时务都为俊杰,你要多向聂公子学习,茶里下了药,应该是药性起了。”
聂晏仍是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是啊大狼狗,再打下去谢姑娘也就差不多了,再说谢姑娘还是我的未婚妻,只怕由不得你做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