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你知道吗?你说你幸运,其实是我幸运,这辈子能碰到你。”
“妮子,你知道吗?其实我从未后悔过当初碰到你,那么的甜蜜,我只是后悔自己害了你。”
“妮子,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是真心的笑,不是你说的伪笑。因为你,我懂得了生活的意义,也是你,我爱上了‘受虐’的生活。”
“伯父。”看着妮子的爸爸我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愧疚。
“你来了。”林敏的爸爸抬头看了我一眼,重新低下了头,顷刻间人仿佛苍老了十数岁。
“我说过让她回家住,我说过让她节假日不要乱跑,可她就是不听。”妮子的爸爸坐在我跟前,垂着头自顾自地说道:“可她就是不听啊,她明知道她是家里的独苗,她……现在她走了,我挣这诺大一份家产到底是干什么,给谁留啊。”说着说着,一滴眼泪从林伯父眼眶中坠打在了地上。
“伯父,对不起,我……”看着眼前这么一位一夜白头的老人,突然我竟一时语塞,嗓子中仿佛堵着千斤巨石一般。
“不怪你。”林伯父摆了摆手道:“你去看看她吧,还在厅堂摆着,明日才是下葬的时间,你去陪陪她吧!”
“伯父,恕我冒昧,能给我一天时间单独陪陪她吗?”
“这……”
“伯父放心,我只是夜里想一个人陪陪她,而且我还有一点儿事必须得我一个人来办,请伯父……”
“好吧,我答应你,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你是我儿选的对象。”
夜色沉下,我站在灵堂中看着这四周闪动的烛火,心下就是一痛,妮子,想不到前几天依旧和我谈笑的那个人如今竟然已彻底的沉睡。一念至此,我摸了摸我的胸口,铁算曾经给的那本破书还在这里揣着。
逆天十二卦,这次成功与否就全寄托于你身上了。妮子,我摸着林敏的脸,心道:暂时你就先睡一会儿,今天就是从地府拘也要把你拘来。
逆天十二卦,我在度摸了摸胸口,铁算你说过你希望我一辈子也别用上这个东西,可惜今天却用上了。就算是付出你所谓的那种代价,我也愿意。
“一卦卜得天地昏,天清地浊本大道,万般归始开混沌。”三柱香就这样被我围着妮子的灵体插在了北面。
“二卦分得人伦始,人伦本是天之道,错分万千错相开。”一阵阴风随着我在正南面插下的这三柱香突兀地出现在了灵堂里,那四周突窜的火苗就这样被压了下去。
三柱,又三柱,待到插到第六次时,一生脆响,那原本呈放妮子的木板就这样碎了开来。
“噗……”一口鲜血紧随那块碎裂的案板自我喉间喷出。“六衍天数。”我看着这已插全的六个方位,走上前摸着林敏那残白的脸,心下一急,道:“六衍天数,天道啊,难道真的行不通吗?”
“逆天十二卦,可乱阴阳,通无常之序。可穿天地,接生死之常。其卦以六为线,六衍天数。通,则万幽明达,逆天篡地;折,则不可力行反遭天嫉。若可以,望你此生安之,逆天之卦可不卜便不卜,否则遭天谴之,必有命光之灾。”铁算的话再一次通彻耳旁。六衍天数,我心下默念,抬头望了一眼这泛黑的夜空,若可以我也不愿卜此逆天卦,只是爱人已逝此便为最后一丝生机,我该怎么办?
“六。”香阻于六,我该怎么办?听铁算的话放弃吗?可是我不甘心啊,不甘心。
妮子,我摸着林敏的脸,心中一痛,果真如此放弃?不,我不答应。“知道吗?我这一辈子上苍已待我不薄,让我拥有了那么多。不仅仅是你,对我你也是苍天赐给我最珍贵的礼物,所以我已无憾,纵使死我也要搏你这一线生机。”
“卜得第七卦,阴阳有序,天地清明,生亡之数,命皆天理。”又是三柱香,被我插在了外围的东角。可是随着那香端入土,突然我一声残呼,身体似有无数利箭贯体,疼痛难忍。“咔嚓。”半空中一声雷起,晴空竟闻惊雷起,不得不说是奇事一桩,可偏偏是随着这声惊累我听见一种闷里闷气的声音炸于我耳:“天道岂可违。”
“果真天道难违吗?”我强忍着一口鲜血,看着手中那已经燃起的三柱香,眉头一皱。可是当我看见那静躺于地的林敏时,却是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那三柱香朝着北位甩了出去。我已经失去爷爷,老齐头了,如今就连林敏也要失去。我是一个不幸之人啊!就算天道不可违,我也愿意以命换命,与天一搏。
又是三柱香在我的手里点燃,此时那一阵阵的惊雷突起,我连站都已经站不稳了。“妮子。”一口血沫挂在我的嘴边延得很长,曾经在爷爷死后,心念俱灰的我用观天术曾观到了一个女子,我知道她会是我日后的一半,所以在那一次一次的看似偶然中我对你放下了警惕,可是为什么我却只能看到开头,却看不到结局。
“枯……水……逢……龙……”将我断断续续念出这几字,插下第九位香时。“啊……”一声厉喊从我的心里吼了出来,我不住的蜷缩着身子,疼,疼死我了。
又是一阵的挣扎,当我摇晃地站了起来,准备插下这第十柱香时,却不知身后有一记黑色的光圈肉眼不可见的朝我袭来,而我却不知道。
“卜……得第……十卦。”
突然我感觉背后一痛,眼前便是一黑,彻底的倒在地上不醒人世,而那第十卦的卜词就这样终止于此。
“臭小子,还真不要命了,劳烦老夫动手。”远处院落,大伯爷负手而立仰望天空,微叹道:“要不是万隔空传功击晕这小子,恐怕此子当真愿意以自己魂飞魄散换那妮子再生,感情这个东西啊……真是。”
“你那朋友有点儿莽撞了。”山沟中,一个满头白发看似老迈的人回头对着旭杰道:“天道不可违啊!”
“行者叔是说天佑他……”
“傻妞。”我感觉鼻子特痒,当我睁开眼时对上的却是一双有神的小眼珠。
“妮子,你回来了。”我顾不得感怀什么,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死死地抱住她不停的啜泣着,在她耳边呢喃道:“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傻妞,说什么呢?”林敏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调皮的说道:“那要看你乖不乖,不乖我就不管你了哦。”
“乖,乖。我以后绝对不再惹你生气了,所以别走妮子,答应我别走,我一个人好怕的。”我紧抓着林敏的手,眼泪不觉得流了下来。
“傻妞。”林敏突然一把抱住我,慢慢的我察觉到了异样,来自那后背带水紧贴的衣物。
“妮子。”我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她,搞不明白她这是怎么呢?可就在我还在恍惚时,突然感觉唇角一冰,咸咸的。在我惊诧的目光中,林敏的双唇就这样印上了我的唇角,久久未曾分离。
“傻妞,答应我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就这样一行清泪顺着林敏的眼角不停的涌下。
“妮子,你到底怎么呢?告诉我啊。”
“傻妞,照顾好自己。”林敏突然一把拉过我,我额头处自然的出现了一个红唇印。而就在我刚想继续追问时,却感觉似乎有一股很大的相斥力量就这样把我和她分了开来。
“妮子。”我张开口可努力的向着她挥动着手臂想要抓住她,终究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样慢慢的消退。
“对不起,对不起……”耳边一直回荡着最后她那句含泪带伤的话语。
“我不放心你啊傻妞,记得啊提子吃时要在洗之前拿面粉挫一遍,苹果吃前要把皮削了。”
“不要啦,我很懒的。”
“都怪我不好。”林敏委屈地说道:“不在你跟前连一个削苹果的人你都没。”似乎又看见了林敏那俏皮可爱的模样。
“苍天啊!”我用力的喊道,却是突然眼前一黑,等我再度睁开眼时入眼的却是一片乳白色的天花板。
“林敏。”睁开眼第一时间反应的就是如此,我猛然从床上翻了起来,不住的找寻着她,直到好长时间我才记得她已经走了,彻底的走了。
“先生,你醒了。”恰好这时一位小护士走了进来,朝我问道。
“护士小姐,请问……”
“哦,你昏过去已经一夜了,是你的家人把你送来的。”
“那那人……”
“哦,那人已经走了。”护士刚说完我立马跳了起来,是林敏爸爸,绝对是他。刚才他说我已经昏迷一天了。我看了一眼窗外那西下的斜阳,那么岂不是说林敏已经下葬了。
“妮子。”等我如同疯了一般跑到陵园给林敏买的那块地方时,看见的只是一个耸立的小坟包。
“妮子。”我一个趔趔,跌倒在地就这样艰难的挪移到了她的墓碑跟前。“妮子。”我低泣一声,轻轻地用手抚上那张紧贴墓碑正中的照片,我感觉地到,我感觉地到妮子还活着。我感觉地到那自照片中跃动的心率,我感觉地到妮子就在我的身边。
丝丝月辉蒙下,妮子的坟包上如同盖了一层白色的银莎一般,恍恍惚惚我仿佛看见妮子就站在那片银白中不断地在对我招手。
“我来了妮子。”我咧开嘴一阵的傻笑,慢慢地爬起了身子朝着她走去。
“九幽涧。”突然耳边如同炸雷般的响起一个声音,等我睁眼却是看见妮子身后确实有着那么一个不停蠕动的黑洞,而在洞口的那边似乎有这那么一道深涧横跨其中。
我抬头想找出那个出言提醒的人,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回身却又看见妮子在对我笑,不停地招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