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二月,寒风习习,街道上到处是积雪。此时,店里面小空调吹得暖洋洋,四个各具风情的女孩围着一张方桌,吃火锅吃的不亦乐乎。
宿舍老大华岚率先站起开口,“首先,庆祝我们422宿舍熬过大一大二苦逼苦的学习生涯,开始大三幸福生活。”
“吼吼吼。”
刚说完,底下一阵起哄,拍手的拍手,拍桌子的拍桌子,跺脚的跺脚,其余三人丝毫不顾形象,只差没开始狼嚎。其中,尤以卓妍为最。
卓妍高中的时候,经常听老师说大学轻松,什么每天没几节课,什么可以尽情玩,没人管你,什么可以到处兼职赚零用……听的她神往不已,咬牙切齿硬着头皮把高三熬完,以为从此可以轻轻松松,开开心心,孰料那根本是拐骗天真无知的少男少女跳入火坑的谎言!高三升到大学,不过是从虎穴到了狼窝!
别的大学怎么样她不知道,反正华大天天晚自习,日日有作业,这些都不提了。但是她平时上课准时到,偶尔翘课休息下,结果逢翘必点名!还有那坑爹的英语四级!卓妍想起来就有磨牙的冲动。
一旁,张芳琪偷笑,故意捏着嗓子,细声细气地,“今天妍妍没到啊?那咱们来点个名吧!”
闻言,华岚,舒羽晨纷纷掩嘴,卓妍嘴角抽搐,差点气歪了嘴。
卓妍同学一向自称冷酷无情,谁知某天哪根经搭错,乐于助人了一把,帮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奶奶追回失物。当时老奶奶多问了几句,卓妍也没多想,结果把自己的底透了个精光。
隔天她上课一看,华大出名的讲座教授居然就是那老奶奶,顿时傻眼。不幸的是,老奶奶显然对她印象深刻,“叫卓妍是吧?可真是个好孩子。”从此,老奶奶上课点名与否就看卓妍。每次卓妍跑路跷课,老奶奶都是同一句开场白,“今天妍妍没到啊?那咱们来点个名吧!”
于是,卓妍一夕成名。最奇怪的是,老奶奶顾念卓妍帮助过她,总是对她跷课视若罔闻,对其他的学生却毫不留情,实实在在一“灭绝师太”。但是卓妍从此以后再也没翘过一节课……最起码她上老奶奶的课是这样子的。
“我靠啊!每次我跷课,一帮人过来求我回去上课,我都无语了!”卓妍很想拿头撞墙。
舒羽晨安慰她,“行了,最起码这门课你不用复习了。你考的再差,教授也让你过啊。”
尽管如此,卓妍还是很怨念,“当时帮她的又不止我,为毛琪琪就啥事没有?”
“我那叫啥事没有吗?”张芳琪不满,却不由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那是大一结束的暑假,当时她第一次兼职完,刚刚领到人生中的第一桶金,正想着买些什么犒赏自己,突然,一声杀猪似的女性凄凉叫喊声响起,“抢劫啊!抓住他!”……当然,声音的主人事后坚决否认这种说法。
天可怜见,腰里揣着荷包的孩子对于这喊声实在很敏感,下意识就朝着喊声的方向看去。
她立马发现,同宿舍的妍妍丝毫不顾个人形象,在大街上豪迈地奔跑,妍妍前面则是个长相猥琐的高个儿男人。张芳琪甚至眼尖地看到,若不是妍妍穿了双人字拖不能完全撒开脚丫,只怕是老早就追上男人了。
两人在街上横冲直撞,大体方向恰好是朝着张芳琪而来。等到她缓过神的时候,男人已经离她只有三四步之遥。
有些事之所以难忘,就是因为它是由无数的巧合组成。而卓妍则在事后多次对着张芳琪感慨,越是下意识的行为,越能表现出人的潜藏性格。
电光火石之间,张芳琪做了一件至今都让她自己感到很尴尬、很神奇的事:双手抓紧身侧的皮质斜挎包,狠狠地撞到男人……
事隔多年,她已经记不清那皮包是什么皮制成的了……因为事发之后,她立即把皮包毁尸灭迹……只能依稀记得,皮包摸起来相当有质感。而男人撞到之后就彻底倒地不起,缩成一团卧在地上哀嚎。
等到卓妍赶到并打电话叫来警察时,男人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警察同志的裤脚就再也不撒手。稍微恢复点行动能力后,男人立马手脚并用,朝远离张芳琪的方向爬开。
其实张芳琪也很无奈。她近170的身高,高挑瘦削,绝对是模特的标准身材。奈何男人也忒高了些,架不住他腿长跑得快。从她看到男人过来到握紧皮包,不过一两秒左右时间,谁知道男人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按照张芳琪的说法,只不过是她刚要举起皮包准备防范,然后男人正好加速度撞上来而已。
后一步赶到的卓妍告诉警察同志,被抢的包是某街一老太太的,老太太刚在银行取钱,就被男人抢了。众人诧异地看着卓妍,那里离这足足隔了三条街啊!这小姑娘耐心忒好了,这脚力劲儿也不错……
一位年轻的民警同志听着唏嘘不已,拍拍抢劫犯的肩膀,安慰道,“兄弟,你被抓不冤枉。”
抢劫犯欲哭无泪,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这年头怎么净出母老虎!今天黄历上一定写着“不宜出门”。
然后妍妍亲自将包还给失主,然后泄了自己的底,然后过上了为期半年的黑暗生活……
“是喔,你英勇嘛!”卓妍一脸坏笑,刻意将“英勇”二字咬重。
“喂喂,不带人身攻击的啊!”
“你还敢说?刚刚是谁故意糗我?”
看两人斗嘴斗的开心,华岚拔高声音咳嗽两下,随即斜眼瞄两人,两人瞬时焉了。
她说了个“首先”,扯出多少话?没看见她还站着么?有话不能等她说完再讲?
“其次预祝大家在新的学习生活里心想事成学习进步找个好老公。”华岚一气呵成,潇洒落座。谁知,没人接话,一时冷场。
学习进步?卓妍戳戳碗里的肉,只求不挂。
找个好老公?舒羽晨惆怅地喝着果汁,说的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