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应声退下,她也差不多清理好了伤口,挑出来伤口里残存的木渣子,疼的金鸽子直吸气。云端也是秀眉紧皱,紧紧抿着唇,一脸的自责。
都怪她!根本就没控制好身子里那股狂暴的气息!已经这么多年了,还是没能学会控制它!结果今天就伤了小哥!该死!
“不要自责,也是我自己不小心。”金鸽子伸手摸她的发,云端没吭声,从床头的包袱里摸出一个牛皮口袋,解开松紧扣以后从那一堆的大小瓷瓶里挑出一个蓝白花的青花瓷瓶,来到金鸽子身侧,将瓷瓶里的药粉倒到伤口上,轻轻抹匀。然后扯了布条包扎好,动作小心:“上了医仙谷的金疮药,这两天主意不要撕裂,三日便好。”
“你的伤势也很重,好好调息,我回房去。”金鸽子就要起身离开,云端拉住他:“我没关系,你就在这里休息吧。刚才,我……小哥没什么想问的吗?”
金鸽子微微低头对上云端认真的眉眼:“如果我不问,以后云儿可以不再问我梦萝那件事吗?”
云端眼眸微颤,胸前有种撕裂般的刺痛。
“好。”她只记得那天两人对视良久,自己这样说道。
一个字,好像一根细针刺进指尖,只是细小的伤口,却是连着心的疼。
金鸽子留在云端房间里调养伤势,她自己就去了旁边的房间看望风浪子,那个贼偷,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事情,竟然阴差阳错的偷来了三分石!
尽管只有三分之一,不过确实是给了云端绝好的机会,对于云家的人来说,融合三分石是件极好的事情,增加功力休养生息,就是因为非常珍贵,所以需要机缘。
云端知道,章机图现世,现今三分石也出现了,看来命中大劫的确是和老妖精有关。
至于那个青衣男子,虽然狼狈逃走,不过看那身形也是受伤不轻,更何况,云端对那一剑是非常有把握的,就是心脏的位置,刺了对穿,还不死?
次日,又是清朗的一天,这一天的风有点大,越发的接近别郎湖,所以风里也湿润了些,总是要比西北长廊一路风沙要好得多。
跟随商队上路的女眷虽然不多,但是也是不少的,像布商金掌柜这样一家二十多个人,带着四五个女眷的也很常见,又加上他本来就不是专程做生意的,大家都知道这不起眼的金掌柜是带着夫人四处求医,这次带着年老的父亲还有一干的家眷返还老家。据说他家的祖籍是在天山附近的,和天山的人颇有渊源。
这一日其实也就是很平淡的一天,可能唯一又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还有最后一天就能到达别郎湖了。路上的遇到的商人商队越来越多,小镇和集市也越发的密集起来了。
这时候,云端坐在马车车厢里打坐,随身伺候的婢女和小厮侯在外面。金鸽子也在不远的地方骑着马,一身肥厚的装饰捂得他一直擦汗。
“安雅。”云端张开眼睛,伸手在脸上摸了摸,自认为现在的脸上的面皮姿色平平,心里有了主意。
“主子。”马车门帘外传来一个细弱的声音,不过声音倒是好听,语气也是不卑不亢讨人喜欢。
“进来。”她挪开身子,等到安雅应了一声掀开帘子轻手轻脚的进来跪下。云端笑笑,轻声说道:“换衣服,我要出去一趟。”说着就开始解衣裳,那婢女也是玲珑通透之人,马上会意就和云端换了衣裳。
过了一小会儿,门口的小厮就见刚才进去伺候的安雅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然后就微微低着头往后面的马车去了。
风浪子意识刚刚恢复的时候只有两个感觉。
一个是后背火辣辣的疼,一个就是嘴里冰凉冰凉的。整个身子前面都是凉意,后面却是火辣辣的刺痛。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很奇怪。
难道自己真的是死了?
他脑子里一瞬间想了很多事情,还好还记得那张俊俏的脸,还猜着恩先要是知道自己这样一去不回死在不知名的地方,会不会是种什么表情呢?可惜了,那镯子自己终究是没能弄到手,还多管闲事的撞破了‘齐公子’的事情,这才招来横祸。
“醒了?感觉怎样?”一个好听的女声在头上响起,风浪子渐渐反应过来,好像是在马车上的样子,晃来晃去,而且外面的确是有大队人马的声音。
“我还活着?”风浪子不知道自己嘴里含着什么东西,不过却知道这东西貌似不是坏东西,就这么含着也挺舒服的。
“是啊,怎么谢我啊?又救你一命……”头上的女声里含着笑意,却让风浪子真的生出了些熟悉感。
他歪过脸看到坐在自己旁边的女子,一身水蓝的婢女衣服,脸上白白净净的倒也不是什么倾国之姿,并不认识。“你救了我?‘又救我一命’?”
“嘿嘿……”那女子弯起眼睛笑起来,一双眸子水润亮泽,然后从袖间取出一张银白的面具扣在脸上,露出尖尖的下巴。
见到那面具,风浪子瞳孔一缩,脸上瞬间闪现了很多情绪,虽然云端并没有读取到,但是也猜得到他一定会惊讶、狂喜、疑惑、怀疑、惊慌……
满意的得到风浪子的沉默,云端轻声笑起来,尽显得意。
“云端!你来这里干什么?”风浪子舌头有点大,就要把舌下的东西吐出来,云端很有眼力价的铺开一个手帕接住薄薄的冰魄,然后迅速包好收入袖中。风浪子见了就问:“这是什么?”
“冰魄。”云端得意的挑眉,能随意拿出这样传说中的宝物救命,其实也是一件很拉风的事情。当然,他们帝盟古楼就是拉风的组织,金鸽子就是拉风的男人。
风浪子又惊讶了一下,瞬间就觉得自己的伤已经好了,然后合上嘴巴活动活动身子骨打算做起来:“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来西北了?”
“乔家的灭门惨案呗!本楼主也是闲着没什么事儿,就出来溜达溜达。对了,我前几日看到冥生了,她匆匆告别,又干嘛去了?”云端换了个坐姿,舒服的好像在自家的炕头,丝毫没有身边躺了一个昨晚死里逃生受重伤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