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步子重新迈出,急急的。
越过王强身旁时悄声地吩咐道:“进来帮我包扎一下,背上的旧伤口好象又出血了。”
身上的新伤旧伤已处理过,痛楚褪去后的精神疲惫让脑袋有些混沌,与程薇的对话,再次飘响脑海,佑司、小若、凌、游子皓,复杂纠缠的故事,扰的思绪有些紊乱。
程薇说我不懂。低声念着“爱到深处是卑微。”怎样的深爱会成了卑微,关佑司的身份?想不明白佑司为什么明明爱着小若却终选择不辞而别。
爱,或许一直都未曾懂过。
妈妈的身影,佑家全家的脸庞,小若的面孔蔓延在心间的苦涩,怅然的情愫,那样陌生的感触,道不明的心情。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冥思,扰回游离的思绪。双眼缓缓睁开,移到门口处的视线里,一颗探进半个的小脑袋,脸上有着不安。
“楼下,有一位长的很帅的,叫骆夕的说找你。”
好些天没有联系骆夕了,最近一段日子里接二连三的事件,忙于奔波与处理都忘了骆夕。“知道了。”
看了一眼门外踌躇的身影,似乎有什么拿不定主意。“还有其他事?”
“佑……我以前学过护理知识,会处理伤口,以后,如果……佑鸣哥哥能不能让我帮你。”
或是紧张,连话也说的有些语句不通。在我的注视下不安地偷偷注视着我的反应。
“好!”轻声的承诺,换来一张笑如花般的灿烂笑脸。
“小玲在同那冷冰块说什么悄悄话呢?”骆夕的人还未出现在视野里,带着淡笑的声音已飘来。
佑玲侧过身,红着一张脸,头垂着低低的,吱唔着道不出声,骆夕身影走进来时,一个急急旋身,离开了。
待佑玲的脚步声完全在这寂静的房里听不见后,骆夕脸上已敛起嬉笑,走了过来一手拍我的肩上,“你小子真牛,现在整个H市道上都弄的人心惶惶。”
“不是我所愿的。”
“得了,又不是不认识你,不过真的想不到你狗屎运如此好,毒蜂死了,你还没挂。”
“差不多了!”
骆夕闻言眉头一皱,伸手扯开了我的上衣,整个上身都裹着纱布几乎不露肌肤,刚换上的白纱布上斑斑的血渍染红了肩膀的位置。
骆夕震住了,倒抽了一口气,有些尴尬,“我不知道你伤的这样重的。”
“没伤在要害,皮肉上的伤是挺吓人,康复的速度远比要害处要快的多。”
骆夕脸上露出狐疑,“事都好些天了,你身上的伤口怎还出血?”
“今天又干了一架,伤口又裂开了。”
凝重的神色第一次在骆夕的脸上看到。“你不要命了!还去同人拼命。”
微侧过脸躲开骆夕忿然中投来的目光。一室的缄默顿让气氛变的凝重。
恍惚是过了漫长的时间,幽然地回过头,视野里的骆夕坐在单椅上,目光微敛,眼神飘远。窗外斜斜射入倾满一室的橘阳光衬着他冷俊的脸容,与他自身邪魅气息融合,竟是那么的耀目。
“骆夕。”我低唤一声。
坐在单椅上的骆夕,睁大细长的双眼,定定望着我好一会,沉而缓的声音仿佛是由另一空间传来般,悠远而虚无。“凌佑鸣,你走的是一条不归路。”
“我知道。”平淡、真实的声音在道出时心无波澜。“答应我一件事!”
骆夕有些迟疑了,不是不愿意,只是他接受不了类似遗言般的要求。一直以来骆夕是懂我的,也唯有他才懂我。
曾经的他和未遇见“他”时那么的相似。混在街头与各式的流氓地痞斗殴,可能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打的头破血流,也可能只是心里觉不爽而大动干戈。只为享受的片刻的满足填满无比空虚的心。以前的我,曾经的骆夕都是那一类人。
现在我为报复;现在的骆夕只喜欢征服女人。改变,却改不掉彼此间的情谊。
“如果那一天我出事了,在佑浩天派来接佑玲的人未到时,帮我好好照顾着她。”
掩不住的意外神色裸露在骆夕的脸上。爽快地应道:“没问题!”
今天那两个蛇帮的渣子虽然不知道怎样了,可心里总笼着一层不好的预感,象是无底的黑洞吸噬着我坠去。
天边坠落的黑色夜幕罩着这座南方小镇。窗前,驻立,骆夕红色的跑车消失在暮色里,视野一片夜的黑,我的世界是否也是如此地度完往后生活?
“佑鸣哥哥,吃饭咯!”
听着背后飘来声音,没有转过身,在佑玲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时,未经思考地唤了一声。“佑玲”
细碎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夜色里有一片沉寂包裹着我与佑玲。
“如果有一天,佑家变的一无所有,你会怎样?”
半晌才响起佑玲的声音,很轻。“只要爸爸妈妈在我身边还有佑鸣哥哥,我就不怕。”
“你不恨我?”顿了一会又追问一句:“或是我妈妈?”
没有待到佑玲的声音响起,空气里却有一阵轻微的声响,是头发甩动划破空气的声音。没有回头看见,可能够想像出佑玲摇头否决时的坚定。
“为什么?”我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爸爸看起来很严厉,也不会象其他同学的爸爸一样带我们去玩,教我们功课,可是爸爸很爱很爱妈妈,他们之间几乎连我与哥哥的位置也没有,可是我知道爸爸妈妈也爱我们,只是他们的爱情里插不下一根针,何况是感情上的第三人。不知道佑鸣哥哥的妈妈是怎样的女人,可是能生下佑鸣哥哥,就证明她很爱很爱爸爸,那么爱着爸爸的人,我想说谢谢,很奇怪吧,可是我心里真的这样想,不管能不能接受的,对别人的爱都要懂得感恩。”
一席话毕后,我沉默了。妈妈爱佑浩天?才会有我?对别人的爱要懂的感恩?从未思考过的角度,让我一时间有些难于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