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一个奔向不惑之年的金融家对于自己私生活之中怪趣味，重口味的真实想法和合理辩解。
贵公子出身的钱绎和祁镇是很难清楚明白，外子打拼的齐涛这种隐秘的内心世界的。
就如同今时今日成为地道上流社会的齐涛对钱绎和祁镇此时此刻的情感世界同样感到好奇一样。
齐涛想：白露那天在图书馆的话只说对了事实的一角。
齐涛愿意与李寒和她保持着庇护和被庇护的关系，并不仅仅是因为，在匆匆的人生际遇中，他曾经从心底爱上的元音音和她们的年纪相仿，和她们的气质之中有共同之处。
就因此把李寒和白露的双重存在变成合二为一的化身，从此照料她们的成长，参与她们的社交，在身边众多可以触及的女人之中，把她们作为妻子之外的另一种特别来看待。
或许他如今的男女关系，看在岳母钱渝浓眼里，也是如此一种值得同情的逻辑……他的爱婿将妻子姬丹瑜的高贵出身，端庄教养，李寒的灵动可人，果敢坚强与白露的恬静温柔，耐力忧郁，三合一，组装成了自己昔日求而不得的心中女神。
其实真的不是全部。
只有齐涛知道，他正独自享受着或许只有岳父姬正南才能触动同感的内心小秘密。
他喜爱李寒和白露，更主要是因为，她们得到了贵公子出身的钱绎和祁镇的爱慕。他和祁镇，钱绎既是同辈的长幼，又是潜在的劲敌，或者也可能是联合的盟友。他们两人愿意花费力气宠爱的女人们，齐涛也同样会被他们的选择吸引，黄雀在后，男人对自己钟情的事物向来有着不容客气的平民狡黠，专横霸道的占有私欲。真所谓推土机般的气魄。
从蛇女的寓所驾车出来，齐涛来亲自接走李寒和白露去赴他与冯林的晚间商务约会。
四十岁的孤家寡人冯林再次赴上海来寻找合适的投资人。喝香槟，喝烈酒的交往，在第二次见面后已经升级为在一张餐桌上的吃饭，对酌了。
前天，齐涛自己打通了李寒和白露的手机，预订她们的时间，笑着这么说，“你们两人都是冯林先生江城大学的校友，又是文化圈的同行，上次也见面过一次，这回就来一起吃冯先生的家乡菜吧。”
李寒和白露当然不能拒绝，因为她们晚间生活的工作职责大部分就是奔赴姬正南和齐涛父婿两人的姬家晚宴。两人并坐在车子宽阔的后座。齐涛在车镜里看了一眼她们的样子，以文艺为职业的年轻女人学院派着装，透着一股独特的清纯气息。和他刚刚幽会的自称是作曲家的Bvlgari蛇女形成鲜明的对比。吃过了略浓腻的，是该享受些小清新的。
齐涛特别留意了一眼绑单根蓬松麻花辫，穿镂空小白圆领藏青色针织衫的白露。情人节引得祁镇千里迢迢奔来偷情的女人，竟然面无愧疚之色地端坐着，泰然得仿佛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男人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充当司机的金融家笑着说，“车内气氛这么闷，不如我们谈谈时下的股票和地产吧。”
一句话，李寒和白露都笑了。两人对视摇摇头。
“不然的话，我们谈高尔夫和艺术品？”
两人还是笑着摇头。
齐涛不死心地建议说，“那就评论一下政治，要么说说国内各个行业的投资取向？”
这些都是齐涛擅长的。
这些都是李寒和白露需要用耳朵静静聆听的。
她们懂或是不懂，无关大局，或许最好不懂。
她们要做的只是静静修炼把自己变成艺术品，摆放在金碧辉煌的男性世界。
“这个不愿意，那个也不愿意，我这个充当劳力的司机也太划不来了吧。”齐涛抱怨，“喏，我的司机去酒店接冯林先生了。我来接你们，这一路，我既不能看文件策划，又得一心一意的开车，你们也知道是时间无情消耗是多么让人心疼的吧。不过说起来，你们两个感情可真好。那就给我讲讲秘诀吧。女人和女人之间可以好好相处的秘密。李寒你先说。”
李寒含笑问，“你真想知道？这么隔着空旷的车厢喊话，不觉得消耗力气么？下次你有时间约我们喝咖啡，我就告诉你。”
齐涛使用激将法，目视前方，说，“车厢这么窄，不过是耳旁风一样，你是根本就不知道吧，所以，还想骗我的下午茶。”
“我们哪有。你要真想听，不信问白露。”
“好，好。现在都成说谎高手了。”
车子在路口等红灯。齐涛抬腕看表，“再没有人发言，只剩下五分钟左右，我们就到达了。宝贵时间结束，一会儿想要再说些什么就难了。”
白露笑着说，“大概是我们两个气味相投吧。嗯……李寒和我都在用茱莉蔻的玫瑰护手霜。”
白露想，我们为什么会在一起，你一定比谁都清楚。一个人的社交远远不如两个人的捆绑更有力量。
“你希望我们的关系分崩离析吗？”李寒握住白露的手，看着她的姐妹，一本正经讲给空气，“我们希望我们有一天能真正溶进彼此的生命里去。她的文字，我来演绎。听起来是不是像你身上的夜茉莉香水一般……梦幻？”
齐涛咀嚼着两人的话，很高兴，她们一再提到气味，一再逼近到吃醋的边缘，心中一定是重视着自己的存在的。加入了Bvlgari女郎的车厢果然不负所望。男人不动声色，他突然开始有兴趣想要了解她们正在经历的人生，她们的需求，和她们的梦，半开玩笑地问，“为了让你们的梦幻不再梦幻，我有什么可以效劳的么？”
两个小女人嗤嗤一笑，和一个步步为营的金融家谈实现梦想的步骤？还有比他更加懂得计算成本，预期经济收益和现实风险的人么？
李寒正色说，“我可不想你再赚不到预期。”
白露说，“我们要磨炼的路大概还有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