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繁华热闹的大街上，祁青羽似乎很开心，亲昵地挽着凌真的胳膊，顿时，凌真只感觉他已经快被路人给秒杀了。
“看样子你好像也是去上官家贺喜的，否则也不会如此关心上官家的事情。不知你是代表的哪个宗门？”
“皓月宗。”事到如今，凌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噢？皓月宗，那你可曾知道南江联盟新任的执政王是谁？听说从来都是皓月宗宗主独揽大权呢，这次南江联盟竟然设立的执政王，看来新任执政王应该是大有来头才对。”
一听这话，凌真愣了愣：“难道你不是那什么执政王？”
“噗！”祁青羽没忍住，突然笑了，搞了半天，这家伙竟然还以为她是南江联盟的执政王：“我是执政王没错，不过我不是南江联盟的执政王。我是天虎联盟的执政王，我叫祁青羽，会圣宗祁家，难道你没听说么？我还以为你应该早就猜到了才对。”
听到会圣宗这个词儿，凌真的脸色瞬间就阴暗了几分：“我一向与师父深居简出，近来几个月，恩师仙逝。我这才尊崇恩师的遗志刚加入皓月宗不久，初涉修真界，对各大宗门之间的事，了解得很少。”
“原来如此。”对凌真这番说辞，祁青羽没有半分怀疑，而是继续为凌真耐心得解释着道：“我是天虎联盟的执政王，因为联盟有明文规定不许女孩子摄政，所以我才遵从家族的意思男扮女装。当今世上，除了我父母，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的女儿身身份。”
“这条律例简直荒唐，女孩子又怎么样？应该是有能者居上才对。”凌真附和道。
原本他讲这话之意在拍马屁，可祁青羽好像并不怎么吃这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父亲膝下无子，我唯一的一个哥哥又死于逮人的暗算。我若不从小女扮男装，又怎能当上执政王，走到今天的这个位置？家族又怎能继续维持兴盛？”
“可这样以来，岂不是连你做女孩子的权力都被剥夺了，你又如何才能像正常人那样生活着？”
“为了以后的生活，所以我悄悄跑出来了呀。”
“呃？这又是什么意思？”祁青羽的思维幅度跳跃地有点大，让凌真云里雾里的。
“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次之所以跑出来，是你们宗主告诉我。南江联盟新任的执政王也在路上，听说是个很有才能的人，所以我才要悄悄跑去与他见面。”
“见面？呃？谈论天下局势？”
“这倒不是。”
“那是什么？”
“谈婚论嫁。”
“什么？那什么执政王，你见都没见过，就打算要和他谈恋爱？我劝你做事不要如此冲动，嫁给这样的人，万一不合你的脾气，将来你们小两口闹矛盾又怎么办？其实你还有很多选择的嘛，何必非要嫁给那个执政王？”关键你妹的说喜欢的人是我啊！有首歌怎么唱来着？噢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爱情走得太快也他妈像龙卷风。
这时候，祁青羽的眼睛闪烁着光芒看着凌真：“呵呵，齐辉，我很开心。”
“开心什么。”
“我开心你喜欢我，就像我喜欢你一样。至少你已经开始不愿意让别的男人来碰我了。”
“好吧，随便你怎么说。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你连那个执政王的面都没有见到，肯定不可能看得上他对吧？只是为何你非要与他谈婚论嫁呢？如果你想过正常人的生活，还有许多选择，比如私奔。”
“你这是在劝我和你私奔么？”祁青羽看上去分不清是开心还是无奈。
“这倒不是，不瞒你说，因为已经仙逝的恩师还有诸多意愿没有完成。我这辈子不大可能会隐姓埋名地活下去。”
“噢。”祁青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轻轻道：“那我也不瞒你说，我更不可能会隐姓埋名。我一旦走了，祁家好不容易才有今日的地位就完了，家族我始终放不下。另外，我也放不下手中的权力，权力，是一种可以让人中毒的东西。我还可以利用权力完成许多事情，又怎能轻易放弃呢？”
“我的心已经交给你了，没有人可以像我一样喜欢你有那么深。只是，我的……身子……”说到这里，祁青羽面红耳赤，随之而来的神色一阵落寞：“我的身子不能交给你，我只能交给我的夫君。也就是南江联盟的执政王，只有嫁给他，在我暴露女儿身的身份之后，我的执政王地位才不会因此而动摇。天虎联盟各大宗门碍于与南江联盟的复杂关系，他们不敢轻易动我。而我，才能够真正执掌整个祁家，不会被人说三道四。大概的就是这样，其中的缘由很复杂，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
凌真一边听，一边笑着，只是在此刻，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自己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自己的脑残粉，分明心里喜欢的是他本人。却要嫁给那个狗屁执政王，而且非嫁不可！天啊地啊爹啊娘啊！凌真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他还能说什么好？
这妮子多半已经规划好了，以后那个执政王就是她的正牌夫君，而齐辉，就是她私下圈养起来的小白脸。
凌真啊凌真，你要不要这么悲剧？而且别看这丫头一副柔若无骨的模样，却处处透露着精明，想必定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角色！
凌真基本已经可以想象他后半生的日子该有多么悲剧了，至少在他的实力未恢复之前，恐怕会迎来他人生中首次小白脸生涯。
这是多么蛋疼的一个结局？
“可就算是如此，你真的会幸福么？毕竟你们素未蒙面，你甚至连那个执政王姓什么叫什么，长什么样，年纪有多大，是男还是女……好吧，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们性格不符呢？成亲后，他成天欺负你，又到处娶一些大小老婆来给你小鞋穿。到时候，你该怎么办？难道还是听天由命？”凌真发动起他所有的脑细胞，勾勒出无尽的想象力：“像这种身居高位的男人，一般没几个是好东西，上江宗的江正清你知道吧？他这辈子可不真容易，人干一件坏事挺容易的，最难的是一辈子都在干坏事！你知道不？我告诉你，这关系到你的一生幸福，我觉得你需要慎重考虑一下。当然，我说这番话的目的也不是对你抱有什么念想，只是觉得你这样太不值得了。”
的确，这祁青羽从小女扮男装生活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别看她身居高位，身上的光环一层亮过一层，可她连最基本的爱情都没有选择的权力。凌真对女人的抵抗力弱，特别是对漂亮的女人，更何况还是他的脑残粉，就这么拱手让给一个素未蒙面的情敌，他心有不甘啊！
“呵呵，齐辉，你知道吗？我很高兴能听到你这么真诚对我讲得这番话，只是身在世家，我背负的是上百家人的命运。对于婚姻，其实我早就做好觉悟了。从我记事起，就被父亲告之我这一辈子，可能都无法像正常人那样嫁人并且相夫教子。直到我当上执政王，我更明白我的存在不过是家族中的一颗棋子。我的生活除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没有任何光彩。直到那一天我遇见了你。”
“几乎只是瞬间，我就觉得你就是我一辈子的依靠。所谓的一见钟情，也不过如此吧？所以在那天，我故意留下了我的名字，也希望你能够真的如同你所承诺的那样，来找我。直到刚才在客栈再一次遇见你，我就有点开始相信缘分了。可是饶是如此，我又能做什么呢？我多么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我宁愿你一直就这样假扮下去，至少我会觉得很温馨。你不仅长得像凌真，连感觉上也像，如果我们能够永远在一起，该有多好？”
“感觉？”凌真一愣，顿了顿道：“莫非你还同真的凌真见过面？”自己假扮自己的滋味儿，真他娘的难受。
祁青羽摇了摇头，轻轻一笑：“没有，他逝世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其实我也不知道，好像凌真给我感觉就该是如此一般。齐辉，我问你，你相信前世吗？”
“相信。”凌真的语气非常坚定，根本没有任何思考就回答道。开玩笑，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祁青羽纤细的双手紧紧揽着凌真的胳膊，一边悠闲地走着一边望向浩瀚的天空，时值傍晚，天边的火烧云鲜艳夺目，西方那一抹夕阳半个身子探进远处的山岚中，沧桑而唯美，似乎正在诉说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呵呵，我也相信前世。自从看见过凌真的画像之后，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着同样的一个梦……在梦中，我和他是师兄妹，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原本就是一个很开心的梦，可我却不知为何，越到后来，我会越伤心。”说到这里，祁青羽眼圈微红，声音也开始变得有些哽咽了。
“就好像……好像我做了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我心里会感到很愧疚，你说，这是不是因为前世的造得孽，要我今世来还？”
“在梦里，我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就像和你一起。你说，会不会你的前世就是凌真，而我的前世是你的恋人呢？”
“咦？齐辉——”
“你怎么了？”
凌真遥遥地看着天空，突然愣住了，经过祁青羽这么一说。那尘封在记忆中的橘黄色身影渐渐明朗了起来。
人就是这样，越是想努力记住的东西却怎么也记不起来，越是想忘记的东西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比如他父母的面容，大哥的样子，还有，还有小羽的面容。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但那些仇人的样子，他直到今天都还历历在目，记得一清二楚。
祁青羽将缠绕她多年的梦境告诉了凌真，而凌真的思路也开始渐渐清晰起来，是的，他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当初父母的模样，以及大哥的模样，还有小羽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