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张晓曦生气地时候，智商突然就变得很低。

被顾念辰紧抱在怀里的她，拼了命地不停挣扎。最后更是一口狠狠地咬住了顾念辰的手臂，她咬得那样用力，就像是用尽了自己全部力气。

顾念辰没有放手，只是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走进包厢。

直到感觉到自己口中的血腥，张晓曦才如梦初醒般停下。她抬头看顾念辰，惊觉眼前竟出现了6,7个星光熠熠的他，只是各个都神色复杂。

顾念辰把她轻轻放在沙发上，大掌大掌温和有力地抓着她的双肩：“晓曦，你听我说，David……”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张晓曦大叫着从沙发上坐起，双手牢牢地捂住自己的耳朵。虽然自己猜到了答案，可是要听着顾念辰亲口对自己说，心里还是会受不了。

其实不管是他亲自说还是自己旁敲侧击地知道，这件事本来就有着让人伤心的属性，不管哪种方式都有着把她摧毁的能力。张晓曦踉踉跄跄地起身，踱着摇晃的步子往外走去。顾念辰着急，抓住她的手。谁知就这么重心不稳，她狠狠地摔了下去，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大理石的茶几上面。

那“哐”的一声，把顾念辰也吓了一跳。他连忙跑过去，紧张地捧起张晓曦的脸：“疼吗？让我看看摔伤了没？”

张晓曦眼前晕眩一片，耳朵里“嗡嗡”作响。顾念辰的声音像是隔了好几层墙壁才缓缓传进她的耳里，让她听得那么不真切。可她脸上，顾念辰的手掌传来的温热却让她觉得烫得能化开凝固在眼里的泪。

她脸色苍白：“顾念辰，你真混蛋！我不是告诉你我不要听了么。你干嘛还非得要跟我说！你不就是多了一个儿子么，你干嘛非得跟我说！”

张晓曦声音虽气若游丝，可这几句话说得像是恨极了顾念辰那般，字字从牙关里吐出。

顾念辰眼里满是不安和无奈，看着张晓曦像是考虑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晓曦，David是我的孩子。”

张晓曦没再做声，两行眼泪默默地留了下了。

“晓曦……”顾念辰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我也不知道我会有David这么一个孩子，你先听我解释好不好？”

张晓曦闭上眼，只觉得整个人浑身无力，人乏得没了力气。顾念辰本来就飘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远。

最后她还是没有听顾念辰的解释。

张晓曦是被空气里的消毒药水味儿给弄醒的。她向来不喜欢医院，总觉得每天都会有生老病死的医院再加上一股子消毒水、药味杂成的难闻味道，更加显得冷冰冰。

头像宿醉一般头痛欲裂，她用手揉着自己的脑袋，慢慢坐起身子。只见对面沙发里张晓昭正合着西装睡着。他就像一座雕塑那样，一动不动，睡相甚是好看。

张晓曦小声叫了一声：“哥……”

张晓昭立刻睁眼，紧张地走到病床边：“晓曦，怎么了，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

张晓曦摇头，问：“我怎么会在医院？”

“还不是你摔得那跤害的。以为你是摔晕了，哪知道你只是喝醉睡着了而已。”说着，张晓昭给她倒了一杯蜂蜜水：“给，喝点，醒醒你的酒气。”

“你陪了我一晚？”

张晓昭朝张晓曦瞪了一眼，一副不是我还是谁的表情。

“那……”她顿了顿：“谁送我来医院的啊？”

“是辰子。”张晓昭了然自己妹妹的心思，接着说道：“David半夜发烧了，他估计这会儿还陪在隔壁吧。”

张晓曦惊讶：“你知道David的事情了？”

“嗯。昨天辰子跟我说了。晓曦我想你听听，然后自己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张晓曦听着张晓昭把顾念辰告诉他的一切向她娓娓道来。就像她猜的那样，顾念辰和林静算是早恋的主儿。他们高中的时候就有了好感，后来一起出国。他们曾经在别人眼里就是“非他不嫁，非她不娶”能白头到老一辈子的那种，可是哪知回国后，两个人的矛盾和分歧就慢慢越变越大。林静觉得美国有更好的发展机会，并且已经联系好了纽约的一家公司，她要顾念辰陪她一起回美国，但顾念辰不肯。其实就算他肯，顾家的俩老也未必同意。他们那段时间为了这事常常吵，而且吵得很凶。后来把该说的都尽了就开始冷战。直到有一天林静突然留下一张纸条回了美国，顾念辰一气之下就和她分手了。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林静那时已经怀了David。

张晓曦安静地听完，沉默了很久。

阳光透着没遮严地窗帘小缝调皮地射了进来，空气里那些漂浮着的尘埃在阳光里欢乐地跳动着。

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门口，稚气的声音满是礼貌：“女士，你身体好点了吗？”

张晓曦笑，笑意由心底直达眼角：“恩，你呢？烧退了吗？”

David慢慢走到她的床边：“我是超人，所以挂了点滴之后就没事了。”

“是吗？”张晓曦摸了摸他的额头，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哇，真的啊，你真厉害！”

小David被哄得“咯咯”直笑，他边笑边从口袋里拿出一粒大白兔放到张晓曦手中：“女士，这是我来中国之后吃到过最好吃的糖。这次生病，爸爸给我买了很多，我现在给你一颗，你吃了它身体也就很快好起来了。”

David说得天真，张晓曦却听着鼻子发酸。她伸开双臂，David就欢快地扑进她的怀里。

怀里抱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家伙，张晓曦心里瞬间填满了暖意。她眼睛望向从进门后就一直站在一旁的顾念辰，喃喃道：“我能常常抱抱你吗，我的David宝贝？”

顾念辰闻言，带着些许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病床上的张晓曦。两个人静静对视。张晓曦弯着眼角，这次用中文说道：“我说，我想常常抱抱David，像妈妈那样常常抱抱他……”

顾念辰像熬过来漫长黑夜终于盼来黎明般欣喜，一步上前激动地把她揽进了怀里：“谢谢你，晓曦！”

那道调皮的阳光似乎这会儿拉得更长了些，悄悄地触到了张晓曦的病床上，仿佛给他们这温馨的场面镀上了一层永不褪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