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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爱情风景线(3)

后来,小A在没问过鱼睡眠不足的事情。只是会隔三差五地给鱼捎一些帮助睡眠的营养品。小A告诉鱼,别人的事,你做不了主,管好自己就行。鱼一直都不太明白这句话,也许小A是想告诉自己不要做无用功。

渐渐,田野开始学着遗忘,麻痹,过正常的生活。偶尔的时候依然会发信息给鱼,然后看着鱼文采斐然另加幽默调侃的信息慢慢释怀。

小A说,鱼,你开朗了很多。鱼笑笑,为了安慰别人。自己不快乐,怎么把快乐传给别人?小A也笑了,谢谢你把快乐传给我。

小A一直没告诉鱼,当初频繁去访问鱼的空间,就是因为鱼文字间流露出的简单温馨和快乐,而最关键的是,鱼的文章从来不关乎爱情。那个时候,小A和相恋八年的女友分手,整天浑浑噩噩生活在回忆里。小A说,看了自己曾引以为傲的爱情文章,竟意识到自己的无知和幼稚。小A一时之间发自按网络上有如此多的文章,竟都掺杂着爱情,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爱情值得用文字表达,包括他自己的文章。直到遇见“随风而逝”。鱼在随风而逝中写着一篇又一篇小小的札记,有风有雨,有花有草,有朋友有家人……每一篇文章,她都用心营造着快乐的氛围。后来小A认识了鱼。

有一天,田野告诉鱼,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不知她会不会等我。

鱼说,她会等你的,如果她喜欢你。

鱼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心脏突然有了失重的感觉。鱼真想一冲动把那句在嘴边徘徊已久的“我一直在等你”说出来,可是鱼没有。

后来,田野说了一句让鱼手足无措的话,他说,鱼,这么多年,你一直一个人,你,到底在等谁?

鱼,没有回答。鱼说,田野,你记得我一直提起的那部我很喜欢的电视剧《大明宫词》吗?我最近一直在想王维对太平说的那句话。

可是,田野没有问那句话是什么。

小A问鱼,你很喜欢那个男孩。鱼点点头,又摇摇头。小A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好奇地问鱼不想说的问题。可是小A知道,鱼一定很喜欢那个男孩,因为她宁愿自己失眠也要回信息给那个男孩,因为鱼每次错过那个男孩的电话都会焦急不安,因为鱼总是心心念念要去那个男孩所在的城市……

小A有时候也会琢磨自己和鱼的关系。小A在和鱼认识的时候就常常说,他愿意和女生做朋友,纯粹的朋友,绝对不会暧昧。或许真是因为这些游离在爱情之外的话,才使小A和鱼相处得越发自然。

可是,小A有强烈的保护鱼的冲动。小A说,鱼,你绝对不能受到伤害……

鱼想离开田野。

鱼说,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我了,你会难过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的身边再也没有你,我会多么的难过。可是我不得不离开。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习惯了。可是,从现在,我想好好过我的生活,而不是一直站在你背后。你,会忘记我吗,可不可以慢点?

这些话,鱼始终没有告诉田野。鱼仅仅对田野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他一直对我很好。

田野自嘲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鱼,你错了,你说她会等我的,可是她没有。

而鱼一直想告诉田野,《大明宫词》中,王维对太平公主说的那句话是,当时我不得不走,因为再差一步,我就要陷入爱情。是的,鱼怕她会陷入无望的爱情。

小A毕业了,天南海北地奔波着,会常常寄明信片给鱼。那些龙飞凤舞的字迹,仿佛让鱼看见了那个自信,乐观,神采奕奕的小A。

小A问鱼,我总是看见你孤单的背影,这些年,你到底在等谁?

鱼,也问自己,我到底在等谁?

或许,鱼谁也不等。她只是等待爱情。

晚来的戒指

大概是在半年前,我因公前往深圳,听到了这个故事,我那时多么羡慕坐在我身边的一对年轻夫妇,他们真实的恩爱久久感动着我;临下飞机,我的心中依旧流淌着阵阵暖意,是感动吗?我想是的。我记得深圳那天的天气很糟糕,淅沥的小雨下个不停,心境却冲破了阴沉的天空,一切仿佛开始明媚起来。

有这么一个故事,仿佛老套的才子佳人。

他是一个穷书生,心地善良,平生从不愿做半点对不起良心的事情,一心只是喜好读书学习;她是一个千金小姐,性情纯真,率直可爱,却偏偏喜欢上了这个大抵与现实社会格格不入的穷书生。

穷书生倒不是怎么自卑,反倒颇为清高,但贵有自知之明,他自己心里明白,他与她两个人,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天上,相差天壤之别,所以一开始,与千金小姐的交往,仅仅只是局限于一般朋友,但糟糕的是,千金小姐却无可救药地爱上了眼前的穷书生。

爱情的事情,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没有来由,就像你永远都猜不透真正的爱情滋味。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啊?”穷书生这个问题问得真是太傻了。

喜欢你傻傻的样子。千金小姐淡淡地微笑。

哦。穷书生轻轻地叹道,仿佛恍然大悟的样子。

那你又喜欢我什么啊。千金小姐格格地笑道。

穷书生抬头想了半天,我也不知道喜欢你什么,但是你要是不在我身边,我会想你的。

故事依旧很老套。千金小姐的父母死活不同意自己的女儿和一个没有前途的乡里巴人交往,自是千方百计的阻挠。

千金小姐的父母亲甚至威胁到穷书生,你若再和我女儿交往,我会找人打断你的腿!

穷书生坦然笑道,我不怕,我喜欢她,我爱她。穷书生自己明白,这点骨气,他还是有的。

在一次郊游中,穷书生先行独自前往河边捉鱼的时候,猛不防被几个身强力壮的人强行拉到几株柳树下,一顿暴打,临走前,有人恶狠狠地警告道,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见你一次凑你一顿。

穷书生听到此,猛然淡淡笑着,嘴角扬起骄傲的鲜血。朋友听闻到这里嘈杂声,迅速赶来,那些人却早已跑远。

她心疼的不行,轻轻抽泣着为他擦去嘴角的鲜血。到底怎么回事?

他说没事,不小心摔的。

她说你骗人。

他低着头半天不说话,之后喏喏,是摔的。

她就心疼地抱着他,那,那以后别再摔了,好吗?

他微微笑着,说好。

他看着眼前的她,他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让眼前的女子受到任何伤害,他会用一生的时间去爱她。

但一些时日之后,他关于曾经的誓言仿佛已经忘却。她那次得了肠胃炎,他急忙送她去医院,从医院回来后,他开始有意疏远她,直至最后离开这个城市,他们之间仿佛早已分手,只是相互未曾说明罢了。

他回到了这个小城市,心情暗淡了好久,人啊,毕竟年轻,满腔热血,他似乎摆脱了心里纠缠不清的她。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工作,他很勤奋很辛劳地做事情,渐渐地发现了这里勾心斗角,差不多暗藏杀机,他很不适应这里的职员人面二心的样子,感觉很压抑,仿佛在水生火热中行径般,之后,便辞职。

正逢省上公务员招考,他又信心大增,感觉到自己可以有所作为,遂发奋复习,考试下来,他从考场一路走来,感觉很轻松,仿佛他报考的职位就非他莫属了,然而结果往往出乎意料,他竟然连面试线都没有上,他确实多少有点郁闷,但片刻就乐观了,他一直认为,只是别人的成绩比他考的还要好。

之后这个小城市的事业单位招考,他依旧落榜。他说再也不去考公务员了,他说自己没有这个实力,还说什么事情有个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的。

他失业了,就像早些年放弃了爱情一样,他俨然一无所有了,他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空荡荡地一如他的心。

他想到了一些好朋友,这些朋友现在个个都混的不错,兴许能帮他找个工作,于是在他人的建议下,邀请这些朋友大吃大喝,大家杯来盏去,慵懒的霓虹灯下,他看着这些幼时两小无猜的好友,如今,却有些许的陌生。

朋友们呵呵地说,工作的事情一定尽力,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些朋友身上,时间渐渐过去,越累越高,他不得不给朋友们打电话询问,朋友们只是说要等等,他后来再打电话去,对方要不直接不接,要不就一直忙线,他猛然想到自己的手机有黑名单的功能,他的心一阵一阵颤抖,他是不好意思再打电话给那些朋友了。

他想起了她,淡淡的忧伤。

他想这个世界上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患难见真情,他淡淡地微笑。他最后倒也没有费多少周折就找到了一份工作,因为他很诚实,他很勤奋务实,有些看走眼的单位还是需要像他这类人的。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工作薪水微薄,他仿佛忘记了她,那天,透过窗户看到了淡淡阳光下一叶知秋。

他突然接到传达室的电话,说是楼下有人找,他恍惚下楼,就仿佛注定那天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他下楼,看见了她,他呆呆地看着她,她仿佛未曾变化,依旧那么率真可爱,他揉揉眼睛,才蓦然相信眼前的她是真实存在。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大脑仿佛失去了思维。你怎么来了?

她突然轻微抽泣起来了,你混蛋,你大混蛋!他挥起拳头,重重地打着他。

他却委屈地看着她。

那天,我生病了,我爸爸去医院了,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看着她,心疼的样子。你爸爸说如果真心爱一个人,就不能让这个女孩跟着我这个穷光蛋受苦……我想想,有道理。

你,你不是个男人,没有责任。他哭泣着。

我当时连你住院治疗的钱都掏不起……我,我对不起。他低着头。

她半晌不说话,只是轻微抽泣。她看着他的样子,就扑哧笑了,你别这样委屈的样子,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他说,恩。

我和家里吵架了,无家可归了……你看着办吧!她轻描淡写着。

他突然抱着她,当着这个城市这么多的人。

你以后不准再欺负我。她说道。

他说,恩。

故事快到最后的时候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结婚了,只是领了两个红红的本子,她拿着本子,小孩子似的喊道,我结婚了,这么神奇的。

他说,我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她说傻瓜,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吗?

她知道他没有多少钱;她主动提出不办酒席,两个人在一起做顿饭,吃个便饭就算是结婚了。

他看着她,猛然就哭了。

她说,傻瓜,高兴的事情,干嘛要哭,难道你不想和我结婚啊。

他说,不是。

哦,我明白了,你呀,一定是被我感动得哭了吧……我告诉你,婚礼以后要给我加倍补还的。

他点点头,恩。

他带她去买戒指,他想一定要给她买最好的戒指。路过一个小地摊的时候,她忽然驻足,随手拿起一个戒指试戴着,晃晃手指,看,好看吗?

他笑笑,没有说话。

就这个戒指了,好了,就要这个了。

他摇摇头,不行。

可是,可是我就喜欢这个。

他最后掏了五块钱买下了这个戒指,然后小心翼翼地戴在她的手上。我以后会给你买最好的戒指,他轻轻说道。

她笑呵呵地拥抱着他,你不许骗人的。

日子很淡,时间很短,生活宛如一杯水,细细品味,其中人方知滋味。他和她的日子自然也很平淡,却也甜蜜。

故事要结束了,我离开机场的时候看到身边的男士从兜里掏出一枚崭新的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在女士的手上,女士淡然微笑,却潸然泪下。

我第二天在网络社区上看到了一个帖子,题目叫做《晚来的戒指》。说的是一个男士答应在孩子成亲的时候给妻子送一枚崭新的戒指,以弥补自己对妻子不善于表达的爱意,然而才几年的光阴,却在一次体检中,意外发现妻子患有丙肝这个绝症,男士心痛不已,便带着妻子来到了他们开始相恋的城市,完成自己对妻子曾经的承诺。

我在返回的路上,看着清澈的天空,一直在想着这样一件事情,他们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夫妇,虽然他们即将经历生死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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