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影自怜,为了梦想,真的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我看着101大厦,心中无限悲伤。偌大的一个城市,我只能偷偷地在角落里张望,偷窥,那人来人往的香榭丽街道,来去如风的宾利与波子,抹着迷魂香水的妖艳女人,没有一样是属于我自己。
曾经有人跟我讲,很浓的闽南语,我祖籍湛江,雷州与闽南语相近,我听得不算费力。他说,“你来台湾,现在不比八九十年代,满地黄金,你以为现在来台湾真的那么好?可是很天真的。我不是在恐吓你,就算你有梦想,如果不踏踏实实地去做,那就是做梦!做梦!”
我知道,我与张翀的做的梦不一样,她做的是爱情的梦,我做的是财富的梦。可是她已经在行动了……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准备。”
“如果不敢,那便不要做梦!”她说,“人不要太现实,也不要太理想主义。”
“那便是中庸,是吗?”
“中庸是一方面。”
“那还有——”
“另一方面,是用现实的方法,去实现自己的想法。”
“我很喜欢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才刚开始呢。”
人生中的第一个青苹果
那一年,他们同上高一。与刚进学校对所有事物都很好奇一样,她也在观察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那天,她由于数学作业经常出错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正巧他在那里。他原来是交作业的。他们互不认识,但看见他,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见她来了,老师原本笑呵呵的脸上突然笑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怒火:“你来了!快,看看你做的题。”一边说,一边把本子丢在了她面前。口中还呵斥着:“怎么这么马虎?两星期后的月考可怎么办呢?”她翻开本子,看不到别的,只有那刺目的红叉号。
老师又拿回本子,指出一道题,问道:“这个,怎么做?”她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脸蛋像熟透的苹果,手心冒出了冷汗,根本说不出一句话。老师见她这样,只有轻轻叹一口气。看到在旁边数作业本的他,便说道:“浩同学,你去给她讲讲吧。你说我们班怎么就没那么多的像你这样的好学生呢?只有一些不会举一反三的人!”说着便把脸扭向了她。
“哦!”他答应了。她也抬起头看了看他。高个子,短发,眼睛不大却有神。一副俊朗的外表。他看起来很爱笑,因此也显得更阳光了!
他走过去,给她讲解了那几道题。之后他们都走出了办公室。当她进教室后,回头看了一下,她想知道他在哪个班。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想知道。当她回头看时,他也在回头找着什么,他们的目光又碰在了一起。原来他就在邻班。她不知为什么既高兴又害羞,急匆匆的走了。而他,依然留给了她阳光灿烂的笑脸。
从那以后,她便希望天天看到他,但是又不知道看到他之后要说些什么。她开始一有时间就去自由活动的人群中寻找他的熟悉的背影,若他们面对面,她就会低头快步带着狂跳的心走开。若他是背对着她,她就会目送他,一直到很远很远……
一次放学后,由于值日她走的比平时晚了些。她刚要走却发现同学们都在篮球场看人在打蓝球。原本她是不喜欢看的,而且她更不爱凑热闹。但她觉得太累了,几个月的学习已经紧张的令人难以呼吸。她决定去放松一下。
她走到人群中,发现那个大家一直为他叫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让她一看到就高兴不已的浩!看到他矫健的身姿和阳光的气质,她也忍不住跟着其他人一齐为他呐喊。突然,一个传球的人没注意,就把球传到了她的面前。幸亏他反应灵敏一拳把球打到旁边去了,球没伤到她。他紧张却又轻轻的问:“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没有!”她害羞的回答。她见到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他们两个,于是她又说:“我没事!”说完便飞快的冲出了人群。而他也像她那样,一直目送了她很远很远----
这件事以后,她便更加的思念他。虽然她明白她的任务是学习,但对他的回忆就像电影一般,挡不住,只会在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她还感觉的他与她一样,他们都在心底里喜欢着对方。
一次他们又不期而遇。是缘分吗?这次,他主动向她问了好。他们停下脚步。他说:“我们去河边走走好吗?”
“嗯。”女孩点点头。一路上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偶尔害羞的女孩抬起头,看到他也正在看着她,他们相视一笑,就又继续走着。不过,此时他和她内心是甜蜜的,是纯洁的幸福。即使无言,却也胜过千言万语。
就这样一段时间后。突然有一天他急急匆匆的跑到女孩的面前,脸上惊慌着急的表情使她猜到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说:“我,我要走了。”
“什么?为什么要走?你要去哪?还会回来吗?”她也着急了。
“对不起,你先冷静点。是我父母的决定,他们让我转学,希望将来能考个好大学。尽管我一再坚持但他们就是不听。还说就算现在不走,等爸爸的工作调令下来后也会和全家一起搬的。所以我虽然不愿意,也没有任何办法不答应了。”她渐渐恢复了平静,与他又去了那个美丽的河边。现在即使是百草丰茂,河水潺潺他们也都无心去欣赏了。反而觉得一切都那么伤感。
她一边流泪一边默默的听他缓缓温柔的说着:“你我都知道,在这个年龄我们这样对双方都不好。况且,过早开放的花朵也会过早的枯萎。我们正值青春,正是奋斗的大好年华呀!你也有你的理想不是吗?那么就让我们约定,在大学里再见吧!”她依旧流着泪,不过内心也很明白分开是对两个人最好的选择。她点头默许了。“那好,即使上不了同一所大学,等毕业了你也一定要联系我。好吗?”“好!一定!”他的眼中也闪着泪光。
他有着对女孩,对这座城市无限的留恋静静的走了。她依旧目送了他很远,很远。她在心中默默的说着,我会想你。她不知在他的心中也念着这四个字。
一年后,她几乎淡忘了这件事。
这天又到了放学的时间。她看到几个外校的学生在本校找朋友来玩。她想也没想就走过去了。一段路后,她听到身后的女孩子们讨论道:“看到了吗?那不是那个打篮球很棒的帅男生吗?”“是吗?在哪呢?”“那可不!就在刚才那几个外校来的人中呢。那年不是转学了吗,今天可能回来看看。”
她听到后虽然有点想见他,但她知道再怎么样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至少是现在吧。她只是淡淡的微笑了一下。“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原来与她擦肩而过的竟是当年的他。
不过,见不见面已经不重要。他们人生中的第一个青苹果早已被摘下,咀嚼在口中,酸酸的,涩涩的,也带着些许的甜味。之后便毫无剩余的被埋在了心中那个小小的地方。回想起来,只有一丝淡淡甜蜜,一缕浅浅的忧伤……
红杏遇上墙
商场里的电视正在播新闻,女主播细长的眉下,一双灵秀的眸似含笑意,乌黑的秀发长过腰际。这是地方台,播新闻的女子叫子杏。
子杏是台里的一道风景,也是这小城的风景。她婀娜的身姿吸引了多少路人的目光。她不经意的甩动长长的秀发,也甩掉那些追随的目光。在舞动的秀发里有着不易接近的傲慢。
在这个小城有谁不认识子杏?只要看新闻就能看见子杏,如果真有人不认识子杏,那就是新调来的林局长。林局长个子不高,人却很精神。有一双能聚光的小眼,着深蓝色西装的身体没有发福。
当林局长的手握着子杏的手时,子杏觉得很别扭。因为林局长长久地握着子杏纤纤如葱的手不肯松开。子杏绯红了脸,用娇羞的大眼睛望了一眼林局长。林局长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松开了手向子杏询问工作上的事,还表扬她个人素质不错。林局长是到台里来视察工作的。
酒桌上林局长亲自向台里的领导点了子杏一起共进晚餐,他说子杏这样的业务骨干就该多表彰。子杏饮下了一杯杯红的、白的酒。林局长没有一点官架子,他亲切的笑着对所有餐桌上的人,客气地帮子杏满上一杯杯酒。林局长的成熟稳重和事业的成功,散发着特有的魅力,子杏在荡漾的酒杯里沉醉。忽然一滴凉凉的泪湿了眼角,她不知道自己为何难过。她也算得上个成功的女人,受着别人的追捧,可是心里却寂寞着,如同秋夜里的霓虹独自闪烁。
夜色里子杏迷朦的眼睛望向车窗外,林局长执意要送子杏回家。林局长莫名地说:“以后就叫我天浩吧!”
子杏轻笑着,车内的气氛混合着闪烁的霓虹暧昧的味道。子杏该有一个像林天浩这样优秀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才能和子杏相配。
也许是因为那些红的、白的酒,林天浩并没有送子杏回家,而是去了宾馆。子杏扶着墙还是感觉眩晕,在陌生的房间里她茫然地看着晃动的一切。林天浩开了手机的音乐,子杏就在他的臂膀里翩翩起舞,她兴奋地仰起绯红的脸,任林天浩落下雨点般的吻。有一个词语在脑海中升腾,那就是激情,她渴望了很久,终于在迷醉中找到了,像烟花一样绚丽,一次又一次地绽放自己,直到完全迷失。
背叛自己或自己的爱人,对女人来说第一次永远是痛苦和愧疚的。子杏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上了林天浩的床,这个比自己大十多岁的男人熟练地解开了她的衣扣,子杏26岁的青春似有隐隐的疼痛。可是那些迷醉的酒和燃烧着的情让她痛并快乐着。
子杏也曾爱过一个人,那就是她现在的丈夫若枫。当子杏在黎明前回到家时,若枫并没有发现她不在家。家还是那样空空地,若枫开车还没有回来。
若枫是子杏大学时的同学,子杏的家在南方这座小城,而若枫的家却在北方。这个多情的男人有着1。82米的高个子,浓眉间也透着北方人少有的俊秀。说他多情是因为别人在学校里恋爱,到了毕业那天就挥手说再见了。若枫却不顾父母的反对,跟子杏跑到了陌生的南方。
子杏家多少有点关系,可顾的了子杏就顾不了若枫,所以若枫没能找到正式的工作。结婚两年多每当面对深夜的空床时,子杏就觉得难过。
她常想自己和若枫到底谁是谁的劫,他为自己丢掉了正式的工作。如果他回到北方,也可以像自己一样有一份正式的工作。而子杏更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子杏的白天是若枫的黑夜,那时候他正在睡梦中。他们甚至少了很多交流。
可是当她背叛他时,她仍为这个男人感到哀伤。他们毕竟有着美好的过去。昨夜在校园的花园中子杏将头枕在若枫的膝盖上看星星,而今却向往有一棵大树能依靠。她认为男人就该是一棵大树,若枫仅是一棵树苗。
正如子杏想的那样,若枫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在黄昏醒来时为子杏备几样可口的菜。时时向她碗里夹些菜。他的浓眉舒展着,他是个耐性很好的人,不轻易发脾气。
林天浩再次约子杏,子杏没有拒绝。还是宾馆,还是喝了些红的、白的酒。当林天浩和她滚倒在洁白的床单上时,她的长发像花般,开了一大片。在昏暗的灯光下,泪不自觉的滑了下来,也许是因为酒喝的不够多。
林天浩说跟了我吧子杏,我会离了婚娶你,那小子有什么好呢?子杏妩媚地一笑,甩开了林天浩的眼神。
过了几天,子杏说换个工作吧老公。若枫楞了,还有什么工作好换的呢?政府某岗位还空着呢!你答应去我让朋友去搞定。若枫以为子杏也就开开玩笑。这么久了都没有找到正式的工作,子杏说的那么轻松,他们的朋友如果能有办法还会等到今天吗?
可若枫就真有了那样一份工作。他们再也不用每天在不同工作时间里分离了。他拥着子杏问她的什么朋友这么本事,子杏笑笑没有答他。
不知什么时候若枫觉得子杏变了,她总是无缘无故地流泪。有天晚上子杏说梦话把若枫吵醒了。
“我是坏女人……”她哀伤地梦呓。
若枫顺着她的话问下去,是想安慰她。
“你不是,永远不是……”
半年后林天浩因涉嫌贪污了一笔巨款被抓了。在查巨款去向时,查到了他的很多情妇和一些光碟。那些光碟上录下了他和情妇们的艳事,林天浩这一变态行为拉开了他曾经无耻的生活。
林天浩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子杏刚听说时眩晕地扶着办公桌,腿软的迈不动步。可是并没有人议论她。由于过度惊吓,她请了病假。
子杏真的病了,在若枫哀伤的眼神里。她预感着和他的缘就快到尽头了,虽然他还是那样细心的呵护她。夜里若枫均匀的鼻息在耳畔,子杏却展转难眠,这是她渴望了很久的生活,可是她的心再也得不到安宁。
时间可以让人淡忘记忆,当子杏的身体恢复健康的时候,那样的早晨和着窗台上玫瑰的芬芳,她告诉自己好好的生活,好好的爱若枫。蓦地却发现,餐桌上一枝娇艳的玫瑰下放着一页信签。
“杏儿,好好的生活吧!在没有我的日子学着照顾自己……我没有办法再留下来,只是不敢面对自己……在你说梦话的时候我已知道了一切,你怎么会那样牺牲自己,只为给我一份稳定的工作吗?”
其实林天浩并没有将子杏带回家过,那些碟片都是在家里拍的,所以没有子杏的。可是若枫还是知道了,这是天意。
子杏握着的信签在颤抖中缓缓飘落,那曾经被引诱的心也徐徐坠落。也许有一天若枫会回来,也许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