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话,我从来不拿权势压人,你这绣工绝对胜过于我,莲花绣的仿若溢水而出,简直活灵活现。”连妃由衷赞赏。
“谢娘娘夸奖。”
“你不必如此拘谨,且把头抬起让本宫看看。”
苏烟云缓缓抬起头来。
“好一个清丽佳人啊,埋没在这浣衣局倒也可惜了。不如随本宫去涟漪宫当宫女吧,从此照顾本宫的起居,等本宫有闲暇的时候,教教本宫刺绣,岂不好?”
“谢娘娘恩宠。”苏烟云也不谢绝,索性随了连妃,因为宫女的出宫年龄要短一些,何况现在不能得罪她。
“随我走吧。”连妃这就往外走去。
“是。”苏烟云紧随其后。
走的时候望了眼孟秀姑姑,看见她的眼里有一丝不舍,倒也难过起来。
还有月樱,更是充满担心。
苏烟云回以她们俩人一个安心的眼神,就不再犹豫,转身离去。
此时她要做的是熟悉涟漪宫的事务,和了解连妃的喜好和脾性,以免到时犯错。
在这深宫之中,只有步步为营,才可以安身立命,保全自己。
在涟漪宫安顿了几日,苏烟云也对这里有了一定的熟悉。
连妃让她做宫女总管,也算是宫女中最高职位。
没想到小小的一块帕子,能让她得到连妃的赏识。
等自己稳定了,再回浣衣局去看看孟秀姑姑和月樱。
“你们这都梳的什么?这么难看?”连妃一连让宫女们梳了好几个发式,她都不满意。
那些宫女都紧张的浑身发抖,如果她们再梳不好,万一娘娘怪罪,她们全得命丧黄泉。
幸好这连妃不是什么凶狠毒辣之人。
“去,把烟云叫来。”连妃突然想起苏烟云的刺绣做的不错,想必是心灵手巧之人。
“娘娘,苏总管到了。”
“让她进来。”
“娘娘,唤奴婢来有何事?”
“你看看,她们给我梳的这是什么,没有一个称我心意的。”连妃对着镜子照了照。
“娘娘是想让奴婢为您梳妆?”苏烟云浅笑一声。
“本宫知道你是聪明人。”
苏烟云也不再废话,当即缓步上前,帮连妃将发式拆了。
略微思考了一下,苏烟云就慢慢的帮连妃梳起来。
没过多久后,发式就梳好了。
再看看连妃的首饰盒,挑了一支素雅的羊脂玉簪,轻轻帮她插上。
铜镜中的人立马多了一分淡雅高贵的气质。
连妃看着自己的摸样,顿时高兴起来。
“烟云,你手真巧。”这连妃也不是什么拘小节的人。
一高兴就拉起苏烟云的手赞叹道。
“那你再为我挑件衣裳可好?”
“是,娘娘。”苏烟云答道。
看到那数不清的丝绸织造的华丽服饰,苏烟云不禁感叹古人的奢侈。
里面大多是雍容华贵的,不适合连妃的年纪。
于是她挑了一件颜色清淡的曳地长裙。
裙底有淡蓝的的波纹如同凌驾于水上,浅蓝混合银色的图案镶嵌在袖口,身披烟水薄纱,手挽流云苏,简直像极了凌波仙子。
加上连妃高贵的气质,更是媚而不俗。
“烟云,以后私下时,你就不要叫我娘娘了,叫我云清即可。”
“那怎么行?”
“有何不可?你我投缘的紧,你手巧,人也长得清俊,本宫看你就像家中的妹妹般亲切啊。”连妃感叹道,似乎不是在客套,而是真的思念亲人。
“好,云清姐姐。”苏烟云不再推辞。
“哎,烟云妹妹。”
连妃又和苏烟云聊了一会儿,苏烟云便去用午膳了。
想来在这宫中是没几个人敢欺负她了,认了连妃当姐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夜晚,微微有些凉。
苏烟云披着一件薄衫坐在庭院里,不知道为什么,近几日总是失眠。
不知道是不是还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
明月高挂,她不禁念起李白的一句诗:“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深宫之中的人,是没有权利想家的。”邪魅微冷的身音传来。
苏烟云扭头看见男子正在朝她走来。
“为何?”苏烟云问。
“呵呵,想了不如不想,既然自己现在不能与家人团聚,那又何必去为自己增添愁绪呢?”
男子的话是有些道理。
但苏烟云却不服输,淡淡的道:“思念,是一种寄托,人如果没有了念想,那她离死也就不远了。”
男子微微诧异。
随后朗声笑了起来:“不知姑娘缘何会在这儿?看你的打扮不似是娘娘。”
“我只是一个宫女。”苏烟云答道。
“呵呵,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一身明黄色服饰的男子问道。
“你……你是那夜雨中之人?”苏烟云好不容易认了出来,刚刚与他说话时只留给了他一个侧面,所以男子也没有认出来她。
“我们还真是有缘。”
“你是何人,为什么会在连妃娘娘的寝宫出现,莫非……?”苏烟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如果我是皇上,你会相信吗?”
“玄元帝,支离疏?”
男子脸上露出不可置信,这小女子竟然敢直呼他名号。
“我相信你是皇上。”
“哦?”男子浅笑。
“你一身黄服,虽然没有龙纹,但是在这皇宫,这是皇家专用的颜色,但仅凭这一点,还不能够确定,因为你也有可能是王爷,但是你在夜晚出现在连妃的寝宫,这就可以肯定了!”
“那你不怕朕吗?”
“怕,缘何要怕你?皇上虽然是九五之尊,可是皇上也是人,那些万岁都是喊出来的,真的有人万岁吗?说句不惭的话,皇上今日与我这宫女对话,便是皇上没有介意身份之差。”苏烟云用好听的声音娓娓道来。
“你说的不错,今夜朕要去连妃那过夜,你且来做守夜宫女吧。”支离疏用暧昧的语气说道。
坐在门口的苏烟云脸上飞霞满天,未经人事的她听着里面的声音,着实承受不了。
男子沉重的呼吸和女子的轻吟混合着。
苏烟云现在不知道自己是何种情绪。
熬了一夜,不仅是身体上的困倦,还有精神上的折磨。
在天亮之时,她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腰身。
门嘎吱一下被人推开了。
“怎么样?昨夜听的爽吗?”支离疏邪魅的声音飘在她的耳旁。
“不管奴婢的事。”苏烟云转身就走,她可不想让他看见她的满面红霞。
“哈哈哈。”支离疏大笑起来,有调侃的意味。
夜凉如水,冷风嗖嗖的刮着。
苏烟云正办完事准备回涟漪宫,却被一个小宫女拦下。
“姐姐,随我去一趟吧。”
苏烟云也不问,便随着去了,因为在宫中要尽量多做事少说话。
“到了。”小宫女转身离去。
“谢谢你领路了。”苏烟云点头致谢。
远处,微微有些亮光。
苏烟云缓步向前走去,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参见皇上。”她的直觉。
“哦?你今日怎么肯与我行礼了?还有,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支离疏有些诧异的看着微微俯身的女子。
“皇上是一国之君,奴婢只是一个宫女,所以自然要知礼数,奴婢入宫不就,没有认识过什么男子,只皇上一人,所以我能认出来你。”苏烟云娓娓道来。
前面的话让支离疏有点隐怒,后面的话则让他有点儿喜悦。
“我在这深宫之中,看惯了伪面具,那日在雨中见你,却觉得你很真实,你是唯一离我近的人,所以我希望你以后见了我不要行礼,也不要自称奴婢,可以吗?”支离疏的语气淡淡的,却不难听出有哀求之意,还有隐约的期待。
‘扑哧’一声,苏烟云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支离疏有些尴尬,强撑着面子问道。
“我只是觉得,我一介小女子竟然能让当今皇上紧张。”她没有用乞求两个字,因为她还是想给他留点儿面子,毕竟他是君王,变脸无常。
“可以听听我的烦心事吗?”支离疏问。
苏烟云对他有了一丝好感,因为他丝毫没有给她摆帝王的架子。
“好啊,你请说。”苏烟云索性称他为你。
勾魂的眼眸里流露出疲惫。
“最近黄河水患泛滥,这还不是头疼之处,让我头疼的是,南方需要赈灾。国库空虚,我才刚刚登基就楚翔国库空虚,这不是个好征兆!”好看的眉毛紧紧蹙着。
苏烟云略略思考了一下,说道:“国库空虚其实是不应该出现的事情,因为刚刚开国,国库应该十分充盈,但是却出现了这种情况,主要原因是那些皇亲国戚及各级官员的家眷,他们不为朝廷办事,却拿着国家给的俸禄,长此以往,国库一定被这些米虫啃食干净!”
支离疏听完后,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没办法去处决他们,因为如果动他们的话,会牵扯到不少的势力,朝廷的根基怕是会动摇。”
苏烟云想了想道:“你可以打着仁爱之心的口号啊,赐他们一块牌匾,寓意为爱心之家,然后让他们捐钱赈灾,怕是没人敢不从吧,一段时间以后,他们都会纷纷要求朝廷停止给他们俸禄。”
“好主意。”支离疏邪魅的一笑。
“你真是一个女诸葛啊!”
“你过奖了。”苏烟云莞尔一笑。
清秀的脸庞被烛火的光芒照应的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你想做我的女人吗?”支离疏突然凑近,热烫的鼻息均匀的洒在她的脖颈之间。
苏烟云脸上红了一下,冷静之后说道:“希望我们是朋友。”
“呵呵。”支离疏笑了一下,“为什么不愿意?我们不是很投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