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你吐的血,都是真真实实的设计,你布的局,都是真真实实的欺骗。
可我,却傻傻的,一味相信,我为了你,杀了香颜折笑,杀了那个一直喊我‘香香’的男人,杀了那个,从小都活在痛苦之中的孩子。
他为我大开边境,即便是国防危急,也在所不惜。
我却,拿那一柄短剑,刺向他,毫不犹豫。
支离疏,你究竟要置于何地啊!
她如是想,大雨冲刷掉她所有的情感,都冰冷的坠入深渊。
支离疏,你弃,我便离。
落樊,他的脸,依旧那般妖娆,发丝却已灰白,像是枯木焚烧后段成的灰,那般苍凉无力,最后,看见了他的笑意散漫在唇边,他迷幻的换着:“跃华,你终究回来了,你终于是我的。”
被套上了大红色的礼服,一切,都任由他摆布,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就像是被抽走了什么。
“跃华,等我们成亲了,我就告诉你一切。”他笑着说,然后脸颊有一丝兴奋的潮红,动作也有些迟缓,眼眸低垂,似是无限期待与紧张。
“跃华,让你等了这么久,真是对不起。”他满含歉疚的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管浮蓝生是否应他,也不在乎她是否真的愿意。
“华,我爱你。”说完,他的唇轻柔的触碰她的额角,有无限的温柔与宠溺。
“曾经,我无法抛却世俗的眼光,因为我是师傅,你的徒弟,所以负了你一生,但是你相信我,从此刻开始,我会全心全意的对你,爱你。”他的眼神融入皎皎月辉,闪亮的动人。
真的有人会一生一世的爱自己吗?她艰难的笑着。
男人雪白的银发落在她的胸前。
他轻轻扯开她的衣带,红袍坠地,手轻轻一挥,帷幔便落了下来,朦胧的遮住两对躯体,红烛轻摇,似在跳永恒的舞曲,天边,一道闷雷闪过。
他褪去自己的衣衫,俯身,吻住了她的唇,轻柔的在她耳边吐气,呢喃道:“有时候真相与现实太过血淋淋,所以跃华,我希望你还是以前的你,单纯就好,不要知道那么多,否则会伤心的。”说完,他深深的俯身。
“唔。”她轻微的呢喃一声,就不再发出声音,眼神空洞的望着上方鲜红的帷幔,层层叠叠的包裹住他们,本来这一切,是很美好的事情,此时,却像极了一种折磨,她的心似有万蚁啃食。
他每一次进攻,都带着撕扯般的疼痛,她只能咬咬牙,忍住,因为她是他的奴宠,只能任他把玩。
可想想,她还有什么可眷恋的呢?那种忠贞不移,那种山盟海誓,那种海枯石烂,早就不属于她了,他们早在支离疏一次次的欺骗中浩浩荡荡的奔走离开。
清晨。
已薄雾冥冥,寒气四溢,还有一个月,就要入冬了,现在,已是深秋。
她睁开眼时,落樊躺在她身边,好看的眼睛紧闭着,嘴角有一抹满足释然的笑容,发丝,还是那般的苍白,雪一般的散落在床单上。
她浑身****,有些许寒冷的气息打在身上,她深深的瑟缩了一下。
这时,有力的大手箍住了她的身子,将她卷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长长的腿夹住了她的腿,她无法挣扎,只能扑闪着眼睛望着男人。
“再多睡一会吧,昨夜你连夜回来,一定很累。”说完,落樊幽幽的睁开那紫金色的双眸,眸中还带有一丝刚睡醒的黯然。
唇角,不自觉的扬起,像一个幸福的孩子。
“你好傻。”浮蓝生将头窝进落樊的怀中,淡淡的说道,语气里并无情感,冷的像霜。
他笑了,抬起她的头,狠狠吻住,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腰,双腿一弓,便抵住了她的腹部,一股炙热绽开。
“唔。”她轻吟出声,脸颊顿时升起一丝红晕。
“华,我要你做我永远的奴,永远不能背叛我,离开我哦,知道吗?”他笑的像个傻傻的孩子,然后占有性的猛烈进攻,她几乎要承受不住。
喉咙却自己应答到:“恩,樊,华儿永远是你的奴。”
他为她穿上衣衫,用尽一切温柔。
可温柔,却是最致命的毒。
“华。”他轻唤道。
“你的父亲,是前朝的丞相,苏商。”
浮蓝生一愣。
“他的死,和支离疏有关。”说这些话的时候,落樊的眼里闪出几丝恨意。
“所以别在为了他生不如死了,你要知道,当初,也是他害你坠崖的,是他害的你失去了一世的记忆,我险些以为你死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用尽一切办法,最后却只能将你前世的灵魂唤到这一世身上。”
“可是……以前的苏烟云,并不是我。”
“傻瓜,她虽然不是你,却是为你而生,你们的命运,早在冥冥中注定要牵在一起,她不过是为了你而生,所以,也是为了你而死。”说完,落樊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他自以为隐瞒的很好,却没料到你表哥的出现。”
“他本不姓苏,只是世家交好,所以才成了你名义上的表哥,所以苏式灭门之案才未牵连到他。”
说道这,浮蓝生已经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从一开始,苏商的死,到自己坠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支离疏的设计,哪怕一开始,那个岸边的相遇,那些对话,都是圈套。
多么良苦的用心啊!
呵!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并不是苏烟云,自己是凛跃华。
“他知道你不是苏烟云了。”落樊似是猜中她的心思,淡淡的说。
她的身子却猛烈一震,怎么会?……
落樊拥住了她的身子,温柔的说:“华,你莫要再想了,你想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你要把心都放在我这里,等到失态稳定,我就带你会医谷可好?我们过永世无扰的安宁日子。”
“好。”浮蓝生发自内心的应声,她是真的想过安定的日子了,尽管她知道,男人的温柔,是一种毒药,总有一天,她还是会遍体鳞伤。
这座不大的院子,却将她完全与外界隔绝,她不知道外面怎样了,也不知道关于支离疏的一切,当然,她也不想知道。
经历了那么多背叛以后,她已经无心去爱,无心去想,每日每夜,她都会与落樊缠绵,那蚀骨的感觉,寸寸腐蚀她的心肺。
每一次,她都会有抽空了的感觉,整个身子,像悬浮在空中一般虚无。
每次落樊都会在与她缠绵过后悄悄离去,然后在一个时辰后回来,他头发的颜色,也渐渐恢复乌黑,配上他妖娆绝伦的五官,更显秀美。
眼角的妖气,也越来越重。
她不想管,也不想知道在那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做了什么。
他说的对,真相与现实,总是血淋淋,知道的太多,反而会伤了自己。
庭院中落了不少桃花瓣,秋风瑟瑟扬起,满面尘土,混着凋零残缺的花香,满是凄凉。
深秋,少不了那难以言喻的愁思,天蓝的太过犹豫,太过沧桑。
大瀛的统治蒸蒸日上,一举拿下了边境许多小国,纳入自己的版图,连隋河,也失了半壁江山,此时的隋河皇帝已经易主,大皇子香颜倾继了香颜折笑的位,成为隋河第27位君主。
平静的日子,悄无声息的来临。
苏烟云却觉得心慌。
没由来的心慌,慌乱如麻。
自那夜后,她便没再见过九州宫宫主,也没再见过萧意雨,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而自己当初承诺过的事,也没有办到。
她想起他说起幻影时疲惫怜惜的眼神,心微微抽疼。
不知何时,落樊一身绯色长袍,立于身后,满含笑意的为她披上狐裘,肩上一暖,才意识到男人的到来,他总是那般神出鬼没。
他的面容清秀中透着妖冶,浑然天成的冷傲气息包裹着他,偏偏唇角还噙着一抹淡笑,天地失色,皎皎月辉,烈烈红日,幻彩夕阳,皑皑白雪,仿佛都是为了映衬他的容颜。
绯色长袍随风而动,桃花翩然起舞,空气中暖暖的温度升腾起来,混含着一股花香。
良久,似是有些犹豫,她缓缓开口:“樊,我想看看萧意雨。”她没有看他的眼睛,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一看他的眼睛,定会被其中万千变化的华彩所迷惑,然后坠入深渊。
他弯身,蹲在她的身侧,纤长的手指轻柔的拨弄着她耳边的发梢,缓缓笑道:“为夫吃醋了……”
苏烟云俏脸微红,眼神黯哑不明,说道:“我不过是你的奴,你也不过是我的主,什么为夫不为夫的……”她的语气里似有跌怪,似有娇斥,无限魅惑。
落樊眼神一亮,一个翻身,按住了躺椅的手柄,俯视着她,笑的格外开心:“华,我好开心。”
“开心什么?”
他的眼神里有一丝哀婉:“我好害怕,你会离开我,所以我让你喝下三生引,只为了能留你在我身边,爱一个人,很快会变心,可是恨一个人,却可以很长久,所以,我宁愿你恨我,所以,我即便娶了你也不愿意让你做我的妻,我是不是很自私,很任性?”
他就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傻傻的说着,三千青丝垂于她的胸前。
良久,他又道,声音极小:“我怕,怕我的不堪,会配不上你。”
苏烟云听他说了这么多没头没脑的话,有些疑惑,她抬头,望见他清如月辉的双眸,其中有寒光隐现,又似清冷的雪,有无数寂静与难受。
手不自觉抚上他的脸颊,嘴角扬起:“樊,别怕,我不会离开你,从今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好吗?让我做你的妻子……”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脸颊微微泛红。
落樊浅笑,低头,吻上她的唇,那般细腻,真挚,像是在小心翼翼的咬一颗樱桃,甜美多汁,他的舌在她的唇上婉转,如一曲妙不可言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