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腿微颤，有些站不稳，搭手推了一把一旁的人。
他却握着了我的手，将我扶稳。
微微红光，勉强让我瞧得清他的样子，清清瘦瘦的，不似武官出身，着装亦不像是宫里人。
眉眼温润如波，温柔的似要暖化了人。
我瞧着他的眼，移不开。
“站稳了。”他轻声道，却松开了我的手，那一丝温暖果然消失。
我望着自己的手，有些失神，再一抬头，他却已然不见了，仿佛一场梦。
我摇了摇头，向人群里挤过去，穿过小院，看到屋里通亮的很。
后面有人对我指指点点的，说些什么，我没听清，我还未走进屋子里，赫连墨却迎了出来。
他一眼瞧见我，微微有些讶然。
我轻笑道：“他在么？”
他点头：“是，他要见你。”
我微微一笑，摇晃着身子向屋里走去，他过来要扶我，却被我躲开。
屋子很小，却站了好多人，都在屏风外，看衣着像是太医令。
我瞥了一眼，直直向屏风后去。
他安静的躺在床上，鬓角散落了几股发丝，垂在颊上，不过大抵一日不见，竟觉得他顷刻苍老。
我拉过椅子和火炉，靠在床边坐着。
“你找我。”
楚弋笙的眼皮松动懒散，却还是微微睁开了些，侧脸瞧着我，脸上竟还泛着红光，像是回天返照一般。
“兮儿，你在…怎么看着如此苍白？”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抚摸我苍白的脸颊，我仍是刻意避开了。
“大概是冻着了。”
我竟微有不忍，伸了手，握住了他苍老柔软的大手，他眼里一亮。
楚弋笙笑着，温柔道：“冻着了冻着了…再添个火炉罢。”
身上微有不适，却觉不着到底是哪里在疼，我蹙眉，拉着他的手往火炉靠了靠。
时至今日，我仍忘不了对他的怨愤，即便当他是寻常人，心里不忍，却还是不住的想起，我这十四年的颠簸。
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别妄想弥补！
“你可还恨我？”他问，“当年我对不起你娘，但她始终希望我能以国家为重，不要找她，我是迫不得已！”
楚弋笙的脸憋出了血色，“帝王非凡人，为了这大好山河，我不得不牺牲个人情感！”
我冷笑：“去你的大好山河！我厌恶借口，你已不必辩解，不重要了！你说你爱娘亲，你究竟是爱了江山。连一个家都守不住的人谈何江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