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惹人注意,陈胜一人跑到茶馆将兄弟几人的刀都取了回来,以免等会去找医馆的路上又遇到赌局上的人。去到茶馆发现赵登果真在此等候,见陈胜如此狼狈,忙问道是不是在场子里出事了。陈胜急着将防身的家伙还给兄弟几个去就医,便草草敷衍了赵登一通,说道要带兄弟几个去医馆,当下没功夫细谈,待处境好转之后自会找他。说完便拿着刀匆匆离去。边走边想,平时都随身带着家伙倒没事,今天恰好没带却惨遭毒手,陈胜独自感叹行走江湖没这钢刀真是不行。
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一个医馆,待大夫为兄弟们一一诊治过后,卜元这才放下心来。虽说自已什么武功不会,可是刚才打斗之中却只有自已受伤最轻,卜元见陈胜几个紧要关头都拼命保护自已,心里很不是滋味。
反正今天已经折腾到了如此地步,陈胜见津香园就在不远处,于是将兄弟几个带到里面,专门找了一个包间点了一桌好吃的。
菜刚端上来不久几个便狼吞虎咽起来,卜元吃了几口便停下了筷子,今天这一天真是经历颇多,先是在硬赌赌局上遇到了高深莫测的侃爷,刚才又遇见了和白茜一模一样的发牌手,只是那人到底是不是白茜着实让卜元困惑。
四弟见卜元似乎没有多少食欲,便说道:“是不是还在想刚才那发牌手?”
卜元点了点头,说道:“我感觉那姑娘就是白茜。”随后将发牌的时候给陈胜发好牌以及最后做暗喻让卜元撤退之事一一说于兄弟们听。
陈胜听说后使劲拍了下桌子说道:“我说我怎么那么好运气呢!搞了半天还是别人在暗中照顾,亏我还高兴了半天。”
卜元说道:“只是没想到那姑娘居然会使得如此上等的手法,看样子她的功力不在我之下。”
二弟此时也放下了筷子,说道:“倘若那姑娘真的是白茜的话,这倒也不奇怪。白老爷子收养白茜那么久,跟着白老爷子学会一两个绝招也不无可能。”
卜元听后连忙说道:“可是我记得她好像根本不会赌术的。”
四弟见状,对卜元说道:“卜元兄弟,咱哥几个也不是外人,也不讲那拐弯抹角的话了。我们知道你对白姑娘有好感,可在哥几个看来,白姑娘人的确是不错,可却并不像你那样单纯,咱觉得她城府深着呢!也许在你之间早就跟白老爷子学了赌术,只是祖孙俩一直瞒着你。”
四弟刚一说完,几兄弟便都对卜元点了点头,示意四弟说的有道理。
卜元还是感觉不解,便问道:“那她为什么不搭理人呢?”
二弟说道:“看来兄弟你还是不懂江湖啊,她是那里的发牌手,我们是赌客。她怎么方便跟我们说话呢?再说也许她可能也有什么难处,这也说不准。”
三弟这时抢过话头说道:“哎呀你别迷惑了,刚才你也说了,人家暗中给大哥发好牌,最后又通知你撤退,说明还是对你有意思的。”
五弟一向沉默寡言,很少说话,这时也说道:“几位兄弟说了这么多,小弟刚才在想,反正我们也出来了不少时日,干脆回北京看一看,到时什么情况不都清楚了么?”
听五弟这么说,兄弟几个都觉得此法可行,遂商量何时返回北京。四弟却突然说道:“咱们现在这样子怕是无颜见江东父老吧,瞧这都被别人打的。”
四弟的话让大家都笑了起来,确实现在这样子回北京像逃难似的。于是兄弟几个决定先在天津休养一段时日,待身上伤情有些好转之后再回北京。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兄弟几个天天住在旅店里,很少外出都专心养伤。医馆大夫的技艺确实不错,加上兄弟几个平日都有练功,身子板较常人更加硬朗,身上的伤也好得非常快。卜元的胳膊也恢复的不错,有天中午拿着扑克牌练习了下手法,居然手感相当不错。
这天天气相当不错,兄弟们几个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便商量出去走走,在旅店里闭门不出这么多天,着实将兄弟们几个都憋屈坏了。
街上人相当多,时节已经临近年关,每个人都在为新年准备着想要的东西。兄弟们几个在街上转悠了半天,都寻思着给自己整身光彩的行头,迎接新一年的气象。卜元也心想着出来这么久,应该给白老爷子和白茜带点什么礼物。只不过什么手表,皮大衣,胭脂红这些卜元觉得都不怎么样,转了半天最后来到一家玉器行,挑选了半天最后选中一只品相上等的翡翠手镯。卜元依然记得白茜的手臂如雪一样的洁白,戴上这个一定很漂亮。
一天下来,陈胜几个上下都洁然一新,卜元也给自己添置了一套不错的衣服。想到白老爷子行动不便,跑了几条街给白老爷子买了一把轮椅。
第二天一早,几个就起程向北京出发。到达北京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陈胜几个径直去了施家胡同那宅子。卜元记挂着白老爷子和白茜,于是先来到五老胡同老宅子处。
进门的时候,白老爷子正在喝茶,见是卜元回来,老爷子十分高兴。卜元随即发现伺候老爷子的并不是白茜,却是另一年轻女子,屋里扫视一圈也没发现白茜的影子。
卜元觉得奇怪,便问道老爷子:“这姑娘是谁?怎不见白茜呢?”
白老爷子笑了笑说道:“这不快过年了嘛,白茜回乡祭祖去了,怕我行动不方便,便请这姑娘来照顾我。哦对了,她叫风儿。”
叫风儿的姑娘听完白老爷子的介绍后,便对卜元微笑点头示意。卜元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对风儿回以一笑。随即说道:“白茜回哪里祭祖去了啊?”
白老爷子说道:“哦忘了跟你说,白茜是我在苏州收养的,每年逢年过节都回乡给先祖烧点纸钱什么的。”
卜元一听,便又问道:“那过年还回来不?”
白老爷子说道:“可能不会回来了,知道你会回来的。她在老家还有些乡亲,今年会在那里和他们一起过年。”
卜元听后,点了点头。对于在利顺德赌局上遇到的事,卜元只字未提。白老爷子已经说白茜是回乡祭祖去了,若再追问此事,只怕白老爷子会质疑卜元是不是不相信他,想到这里,卜元不禁用手摸了摸胸前为白茜买的镯子,心里一阵失落。
卜元随后将轮椅拼装好后将白老爷子扶上去坐着,白老爷子很是激动。卜元说道:“这是徒儿专门孝敬您老人家的,以后坐着去哪里也方便。”白老爷子听后,不住点头,一旁的风儿也觉得温馨感人。
好一会儿白老爷子才平静下来,忙叫卜元讲下此去经历的种种。卜元一听忙想起了在硬赌赌局上的事,遂问白老爷子有没有听说过“侃爷”这人。
“侃爷?”白老爷子努力回忆着,好半天才说道:“还真没有听说过这人,不过有这样的高手也不奇怪,你师父我退出江湖这么多年,道上早有好多高手已经崭露头角。”说完又叮嘱卜元日后遇到这样的同行高手一定要以礼相待,虚心请教。
卜元点了点头,这时白老爷子嘱咐风儿去外面买几样酒菜回来,又叫卜元待会去将陈胜几兄弟叫来一起好好吃一顿,今天都已回家,正好团聚团聚。
不一会儿,陈胜几兄弟便前来拜访白老爷子,也带来了兄弟几个从天津带回来的礼物一表心意。白老爷子见晚辈如此讲究礼节,只差老泪纵横。卜元偷偷看了一眼白老爷子,丝毫感觉不到这就是当年不可一世的赌神。
这时风儿也买菜回来,一进门便对卜元说道:“刚才在外面一人托我将这信交给你。”说完便从袖口拿出一封信递给卜元。
卜元愣了一下说道:“信?谁给你的?”
风儿说道:“我也不认识,刚回来离家不远一个人给我的,还指名要我一定要交给你,说完便走了,我都没还没反应过来。”
陈胜几个见状也觉得奇怪,谁送信只送到门外又不进来呢?还是白老爷子沉着,对卜元说道:“不知何人所写,打开一看岂不知晓?”
于是卜元将信拆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正月上海有千局,尔等后辈可来否?落款是戒赌老人。
“戒赌老人?”兄弟们异口同声地说道,“这又是谁啊?”